你不觉得分开睡,很舒适自在吗

天色渐黑。

在外面逛了一天,申令祎本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无奈体力不支,只好回来了。而回来时,谢允被一骑马来的将士请去。

谢允先把自己送回来后,便跟着将士不知去了哪里,临走前,他嘱咐了几句,说是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了,叫自己不必等他一同用晚饭。

是以,掌灯时分时,申令祎用过了晚饭,上了让她很是喜欢的热炕,正躺下要歇息时。

外头有婆子来说,谢允回来了。

申令祎只好重新穿好寝衣,撑起身子起来。

头顶青花水草纱罩的油灯高悬,光影晦暗不明,隐隐约约。

院中似乎起了风,风声低低地呜咽,谢允自走进来,只问了自己几句饥饱,便不曾在说过一句话。

他先是去耳房洗浴,后又神色平静走了出来。

白日里,他的温柔体贴还历历在目,现在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申令祎偷偷观察着他,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安起来。

见他进了卧房,正要过来,申令祎问道:“我们今晚住在一起吗?这很挤吧,昨晚我就这样觉得。”

不仅如此,身边好像还有一个火炉贴着自己似得,那种滚烫让自己很不舒服。

谢允脸上淡淡,他脱去靴子,淡声说道:“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申令祎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角,说道:“那,我还是去客栈住吧。”

谢允说道:“你当这里是什么民之久安的好地方?这里不是京城,来蓟州的各路人士那么多,鱼龙混杂。你去住客栈。叫我怎么放心?”

申令祎咬唇,为难地看向谢允,暗道,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意图吧,她现在无比期待谢允给自己担忧之事表个态。

半晌,见谢允好似没意识到似得,她有些着急了,支支吾吾地说道:“要不你去吧?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谢允气笑了,想起了之前决定的不在“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他望向申令祎,说道:“过来。”

这张砖炕有她的两张拔步床这么大,申令祎在西头铺了一床被褥,铺时觉得谢允会没眼色地挨着自己睡,便把他的被褥,帮忙在东头铺好了。

此刻!俩人距离有几步远。

申令祎听着谢允这样不容置否地唤自己过去,心突突了几下,强定了心神,说道:“我现在,身上不干净……”

谢允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说道:“身上不干净,夫妻就不睡在一起了么?”

申令祎咬唇,说道:“你不觉得分开睡,特别舒适自在嘛……”

谢允眉头上挑,眼神揶揄,说道:“怎会!更喜欢被你大腿压着。”

申令祎脸上涨红,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可谢允居然把他们之间这么私密的事,灯烛还未熄灭时,就说了出来。

她难为情极了。

谢允几步走到炕前,把那床自己铺好的被褥卷起,朝西头走了过来。

申令祎起身,半跪在床上推搡着谢允铺的被子,小声嘀咕道:“你就听我的好不好,睡我远点。”

谢允见她还是那副自己强调过无数次不可以的老样子,也不生气,他抬脚上炕,不由分说地伸出手臂,穿进申令祎的腰间。

将她紧贴着自己抱住,说道:“”我们不在一起住,你想干什么?

申令祎重重地背过身,扯过被子,不想和他在说车轱辘话了。

她闭着双目,说道:“好困。”

谢允扯过被子,侧身躺着,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说道:“这几个月,你在京城里忙什么?怎么都没有给我回家书?以后,即使再生我的气,有事也不许瞒着我,当即就要告诉我。”

申令祎闭着眼睛,眼珠动了动,说道:“知道了。”说完,往里面靠了靠。

谢允抚摸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说道:“在家里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怎么都不同我说?”

申令祎皱眉,强撑着困意说道:“闭嘴……”

谢允紧紧地抱着她,仿佛一个人抱紧他被人蹂躏了的心爱玩具一样。

又忽然将她压倒在床上,温柔地吻她,带了点心疼的意味,手也开始讨好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片刻后,他停了下来,把脸埋在她的肩侧,语气闷闷的,带了点无奈的味道,说道:“祎儿,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像以前一样待我。”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你快告诉我!”

他忽地将脸贴在申令祎脸上,“你别走了?就留在这里,等下个月,我们一起回去。”

他轻轻地用手指捏着申令祎的后背,似在向她恳求。

申令祎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睛,说道:“不行……”

谢允幽怨地把脑袋垂在她的肩上。

申令祎抬了抬眼眸,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低低娇声呜咽了一声。

粉腮上沾了几绺发丝,又美又俏皮。

谢允定定望了片刻,手指伸过去,移开沾在她脸上的发丝,贴过去道:“今日俺答使者给我送了两个美人儿。极美,极美。会抚琴,会歌舞……”

他停了下来。

郑重道:“但我一眼都没看。”

申令祎被他吵的,困意消减,睨了他一眼,厌烦道:“你没有看,真的吗?说谎的人今夜睡在院中,可好?”

谢允僵了一下,说道:“只看了一眼,只是想看看是否如俺答使者所说而已。”

忙又接了下去,愤然道:“不止这样,使者竟还说,每个月都送我与两个这样的美人!”

他表情愤愤。

“我当时看了一眼这两个女妓心道,我有了祎儿,莫说今时不要,就是到了八十岁,我也不会看别的女子一眼。我当场就拒绝了。”

他说完,便闭了嘴,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

这两日,大约是觉察到了申令祎的虚与委蛇,谢允又想新法子使了。

申令祎也看得出来,谢允在自己面前,确实有点黔驴技穷了。

昨个晚上,即使自己身子干净,若是自己不愿,他也没胆子强来。

这一刻,申令祎在和他的相处中,深深得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处上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