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白菜见对方面色迟疑,手肘也不如方才那般顺畅,便出言问了一嘴。
“呵呵……”
严且民笑而不语,微微垂下的头见不出是何种笑,但声音短促,语调高细,似是不屑。
随着他手肘慢慢的向外拉出,其手中的物件也慢慢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免死铁卷?”
白菜一样便认出了这泛着银光的物件是何物,惊呼一声,他在脑子预测了各种对方会拿出的东西,但无一物是这铁卷。
这玩意当时可是救了那狼面兽心的老畜物一命。
也是自那时起,他就觉得这东西是稀罕物。
“是……”
严且民眼眸低垂,似是闭上了,而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这东西有这么好得么?”
白菜挠了挠头,他分辨不出这东西的真伪,但是能在人族犯下大罪,还抵上一命的物件,按理说应该不会烂大街才对。
自己这两三个月就撞见了两个,是不是……
“自然是不好得。”
严且民把铁卷拍在了桌上,语气平淡地答道。
“小主……”
白菜感觉到了身后的骚动,撇过头,才发现是鬼旭一只在用手指戳他,而对方疯狂跳动的眼眸示意着桌上的铁卷。
“行了,行了,你这表情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啊……房东大大,此物贵重……你确定要以它来……”
白菜白了鬼旭一眼,想让对方矜持一些,起码得保持一个灭灵境高手该有的底蕴吧。
“不不不……”
严且民摆了摆头,摸了摸乱糟糟的胡须,但是没有收起那枚铁卷,反倒是有些厌恶地将他推到了白菜面前。
“你……这是何意?”
“这东西一文不值,若是想要,我送你便是……看病的费用另算。”
严且民笑了,但看不出笑意,油腻腻的手指有节奏地戳在上好的红木桌上,留下了一圈圈指纹,白菜仔细瞧了瞧对方的表情。
那是一种写于脸上的哀情,教科书般的表情。
“呃……我先问一嘴啊,从别人手中获得的这东西又用么?”
白菜见到对方的表情,下意识地以为这从别人手中得来的铁卷,朝上是不认的。
“如果你问的是,可否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那自然是可以。”
严且民不假思索地回道。
“哦……那着一枚铁卷就好了,我保证给她治好。”
白菜得到答复后就连连点头,他也不傻,自然是听出了对方口里暗指了什么,明面上这东西是可以抵一命的,但如果天主真要弄死你,那还是得死。
这让他不由想到,上次赵飞见到铁卷时的表情。
若是他还是当年的那位边疆将军,说不定,那老家伙早就人头落地,身焚成灰了。
只可惜物是人非,赵飞若是斩了那老头,恐怕就会被直接被有心人放大此事,最后扣个抗命的高帽……
整个过程,寒南琴一直都是沉默不语,做着小透明,看着,听着两人的交谈,仿佛这一切与她没有关系。
“小鬼~还不快把这铁卷收好?”
不等严且民回话,白菜就笑眯眯地差鬼旭将铁卷收起,鬼旭也是手快,听清白菜的话后,那抓过铁卷的手都化成了残影。
“这……不妥吧,要不我再附上些……”
“不必了,不必了,够了,够了。”
白菜虽然不知道严且民为何执着于要在给他些别的财物,但他自觉拿了这铁卷,就很足了。
而且这只是给一个普通人治病,通常他就当做做慈善,给圣树补充养分来的,今天收费都是看在对方神秘的身份上的。
没想到严且民的身份还真不简单,竟然能拿出铁卷,只是看样子对方似乎对着铁卷的怨念很深啊……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了,这东西到了他的手,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别的不说,有着铁卷,以后走路腰杆都能挺得更直一些了。
“来,让我康康是怎么个事儿。”
白菜跳下椅子,绕过了桌面,而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对毛茸茸的兽耳在桌子边缘上下起伏,左摇右晃地挪了过来。
“嗯……”
寒南琴小声应道,而后在严且民的帮助下,躺在了房内的床铺下。
待一切就绪后,白菜举来椅子,爬了上去。
落坐下后,他撸起了袖子,捋平了长衫,最后又颠了颠短靴,将身子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按理说他不会如此认真才对,这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啊。
拨开这杂乱的思绪,白菜沉心,抬手,先缓言说出了一句。
“闭目,静心,待会别乱动。”
“嗯。”
得到了对方浅浅的回应之后,白菜如往常一样,探出两指放在了对方脖颈之处。
“嗯?”
在手指接触到对方肌肤的一瞬,一股凉意传了过来,不由让他哼唧了一声。
【这体温会不会有些太凉了?】
仅是这一摸,他就打消了用灵气燃起狐火,而后带入对方体内的方法,这体温太奇怪了。
按常理来说,只有妖族的体温才有可能会这么凉,除非是什么奇怪的体质。
而这类体质可以归为寒性体质内。
自己的狐火温度与其相对,随意打入体内恐怕会直接将经脉烧毁。
沉思了片刻,白菜唤起灵力,顺着手指流入了对方体内。
在外边人眼里,他的灵力是可视的,见得他耳尾尖儿泛着绿光,上半身也飘着几丝几缕时现时隐的青色灵气,而端坐在其中的那一小只的背影,竟有几分生人勿进的意味。
随着白菜灵气的探入,这寒南琴体内的状态也逐渐展现在了他的脑海。
“这……”
可了解的越多,白菜脸上的神情便越是沉重。
【这人的五脏六腑全部易位了,触觉,嗅觉,味觉尽失,而且……这丹田处有一个空洞……】
“你是妖族?”
白菜错愕发问。
寒南琴默不作声,不变声色地点了点头。
“咕噜。”
白菜咽了咽口水。
【妖丹被夺,受如此之伤,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遇到了学医以来最为棘手的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