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哪？
医院地道。
燕子已经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
不远处一个老头解开自己身上揣着的水壶喂给燕子水喝。
他布满老茧如枯槁的双手搭在燕子的额头上。
“怎么还在烧？”
老头面色涌上焦急。
他也不能带燕子出去看病，只能窝在这个地方物理降温。
燕子睫毛轻颤，手指微微蜷起。
“燕子？你醒过来了吗？”
老头将手放在胸前来回搓着，神色紧张。
她会不会不想看见我？
我要不要先离开？
老头纠结了片刻，连眼前的人的动静都没注意。
刚站起身来，一双手抓住了他。
老头局促地呆愣在原地。
“王大爷，你要去哪？”
燕子嘴唇苍白，虚弱的看着他，咧开嘴微微一笑。
王大爷紧张的搓了搓手，声线颤抖：“你不是不想见我，我怕你看到我不开心。”
“是你救了我吗？”
燕子昏迷前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围堵的场面，她拼命反抗，最后还是被人一击击中后脖颈昏迷了过去。
王大爷羞恼的点点头：“如果我能到的早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
“都怪我这老骨头太没用了。”
王大爷自顾自的说着。
燕子没有听他后面的话，只是默默的问道：“你受伤了吗？”
她拉着王大爷的手轻轻用力，“你坐下来。”
王大爷噼里啪啦的话戛然而止，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一样呆呆地坐了下来。
燕子强撑起不适的身体，来回看着，摸着他的身体。
“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你放心，那群小菜鸟哪打得过我。”
王大爷自豪的秀着身上的肱二头肌，“别看我年纪大，我以前可是散打冠军，解决那群拳绣腿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燕子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王大爷，你那身体不知道不能剧烈运动啊，等下又出事了，我看你就得一直在医院长住了。”
“没事，能一直见到你就行。”
王大爷小声嘟囔着。
“说什么呢？”
“没什么。”王大爷咧着个笑傻傻笑着。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燕子摸了下自己后脖颈还疼痛的位置，“头有点晕晕的。”
“你还在发烧，快休息一下吧。”
王大爷扶着燕子到一个铺着简易床垫的地方躺着。
“这个是你搬来的？”
王大爷点点头。
“你从哪搬来的？”
燕子看着这个床垫上的编码觉得十分眼熟。
“我的床。”
？！
燕子一瞬间瞪大眼睛，语气不自觉加大。
“你给我了那你的床不就没有了？”
王大爷挠了下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我没事，我喜欢睡硬床板，你是病号更需要。”
燕子还想说点什么，王大爷打断他的话语。
“好了，快休息吧。”
他强制性的按着燕子躺着，嘴上说道：“你先歇会，我去给你带吃的，晚点来看你。”
眨眼间，王大爷就离开了原地。
生怕再被燕子念叨。
看着空荡荡的地方，燕子无奈一笑，昏昏沉沉的头让她一会就陷入了酣睡。
门外，王大爷背靠着门，神色颇为无奈且疼惜。
小燕子，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
王大爷没再过多纠结，回到自己的病房简单的做着例行检查后又匆匆跑去买了饭，来到地道。
他把饭摆在燕子的床头，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小燕子，祝你未来顺遂，万事胜意。”
刚说完，燕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王大爷，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王大爷心一下提起，打着哈哈道：“你听错了，我没有说话，你是不是烧太久了，脑子迷糊了？”
燕子摸了摸自己还在低烧的额头，神色困惑。
难道自己真的幻听了？
她摇摇头不再想。
床头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一天没吃饭的她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
她窘迫地捂着肚子。
王大爷爽朗大笑：“快吃吧，就是给你带的。”
燕子没再矫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饭后，两人相对而坐，燕子看着王大爷问道：“我之前不愿意见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到他们那么多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小女孩，我一时气不过，就上去了。”
“你不知道我是被医院通缉了的吗？”
燕子眼神直视着王大爷，看的人心里发毛。
王大爷下意识挪开眼睛，撒着谎：“我不清楚。”
“你骗人。”燕子十分笃定道。
王大爷被她的眼神盯的扛不住，挠挠头：“好吧，我确实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帮我，明明我之前……”
燕子没有点明说出来，但在场的两个人却心知肚明。
气氛一瞬间凝固，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王大爷先顶不住，开口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燕子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想了很久，摇着头：“我的记忆力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王大爷一副早已料到的脸色，他呼出一口浊气。
“其实我们在20年前就见过了。”
“20年前？！”燕子语气震惊。
她现在的年龄也才20岁。
“20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分明还没出生呀！”
王大爷摇着头，“我见到的不是刚出生的你，而是10岁的你。”
“10岁？！”
燕子越发迷茫了。
“你听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王大爷娓娓开口道：“10年前，我在住院的时候，我的病房来了一个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燕子，她每天开朗乐观，给别人带来能量，逗别人开心，像个小燕子一样每天都在来回扑腾，医院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她，还给她起了个称呼叫小燕子。”
“她像是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生病住院的一样，即使三天两头的检查，吃药，抽血，手术……都没有磨灭她对生活的热爱。”
“那时候的我因为受伤再也打不了比赛后，每天消极萎靡，一度想要放弃治疗，就这么死去，可是每次她都能发现我的念头，然后黏在我的身边，跟个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大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