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千乘

绿树掩映处,有家颇大的医馆,门口悬着大葫芦上雕刻着“和”字,这就是元城最出名的和医馆。

“如盘走珠,恭喜了!”叶叔和感受着千乘的脉搏,脉象清晰,又换了手,更加确认,面露喜色,“将来是个贴心人。”

知道是个女孩,千乘面露喜色,而身边的辜明武并没有露出喜悦,小心问道:“壶公,我家里这口子的身体不好,我怕……”

叶叔笑着摆了摆手,“身体很好,老夫担保不会出事的。”

见到二人出门而去,身旁的弟子压低声音说道:“师傅,我看这二人可不是夫妻,倒像是……”就是猥琐一笑,叶叔和赶紧打断他,“偏就你话多,我们是悬壶救世的,那些乱七八糟哪里知道,我们只知道悬壶救世。”

弟子不再争辩,“知道了,医者仁心,你天天挂在嘴边。”

叶叔和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感兴趣,你去后院看看,那些切开的几味药都晒了没有,记住,要阴干啊,千万别曝晒。”

师徒正说着,就见药僮跑了过来,“馆主,国尉来了。”

叶叔和刚起身,就传来了爽朗声,“大国医啊,好久没见!”

叶叔和赶紧迎了上去,拱手施礼,“大人光临,蓬荜生辉啊!”

环顾四周,见医馆简陋,施辅明言道:“大国医啊,你多行善举,我和尊上提及过此事,尊上说你是国士无双,亲民爱民,就打算让你领太医院。”

叶叔和谦和的笑道:“尊上如此错爱,倒是让小人惶恐了,国尉和尊上奏明,说医术从行医中来,小人更喜欢在这里诊治,若是宫里需要,小人就去。”

“果然是大国医。”施辅明点头,指着身边消瘦的同僚,“这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鸡泽县的卢县令,也算是一方大员,早些年被刀矢所伤,成了暗疾,年轻时倒没什么,到了这把年纪,身体不适,大国医万望妙手回春啊!”

叶叔和伸手,按压背上伤疤,便知道了病因,“大人,我给你割开,将脓液挤出来,很是疼痛,我这里有些麻佛散,喝下去就会麻木,不再疼痛。”

卢知凡感到惊异,“世上还有这等好东西?”

叶叔和提醒道:“不过,饮了这麻佛散,这十多天就不要饮酒了,要不然,这酒气会让着体内的血液加快,残药上行,让人昏昏沉沉。”

等饮下麻佛散,卢县令感到身体慢慢麻木。叶叔和取出金针,在他膝盖扎了下,看没反应,取出薄刀,烤了会儿,开始动手。卢县令感到后背被割开,可只有轻微疼痛,半柱香都不到就结束了。

“脓液都挤了出来。”叶叔和很是满意,“大人身体果然好啊!这几日要静养,多饮水,不要饮酒,不要喝茶,不要吃荤腥,不要行房……”

卢知凡口中应承,心里也没在意,回到了客栈,很是无聊,便招来两名妓女相陪,饮酒作乐。见到对面房间中的辜明武,醉醺醺的喊道:“兄弟!”

辜明武停下脚步,指着自己,“是和我说话吗?”

卢县令将杯子斟满酒,招招手,“兄弟,一起喝两杯。”

辜明武不想喝酒,推却道:“我帮太尉大人过来取药。”

卢县令得意的笑道:“不瞒兄弟,太尉施大人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见辜明武不给面子,正要离开,卢县令脸色不快,口气就有些威胁,“若是你让我不高兴了,我告诉你家施大人,看他如何惩罚你。”

辜明武不想多惹是非,见此人神色不似作伪,就是偶然相遇,邀请自己,就坐下来。卢县令这才满意,笑道:“今日我们兄弟不论上下,只谈佳人美酒,就是喝个缘分酒。”将身边的女子推给辜明武,“去,陪我兄弟喝一杯。”

辜明武毕恭毕敬的言道,“敢问大人是……”

见辜明武做的很懂礼数,卢县令笑道:“哥哥我在鸡泽县做县令。”说着,撩起衣服,露出后背,指着上面的疤痕,“我早年受过伤,太尉就让我来元城看看,别说,叶神医果然名不虚传,这几刀下去,就好了许多。”

二人频频举杯,都有些晕了,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卢知凡经历颇多,故事讲起来很有意思,讲了很多当年事,让人听的津津有味。辜明武适时的恭维让卢县令更是得意,借着酒劲,就说起当年故事,“听口音,兄弟是皇领人吧。”

见辜明武点头,卢县令搂着辜明武,凑了过去,低声言道:“兄弟可知道,我和太尉二十年前去过中都,在那里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你猜是什么?”

“大事,莫非是劫了大牢?”辜明武试探对方,见卢知凡得意的摇摇头,又猜测道:“杀了贪官?抢了国库?还是烧了官府?”

卢知凡得意的笑道:“我们事情比这个大多了,尊上当年是被姚家所逼,才举起义旗的,为了报复姚家,国尉带着王疏穷将军,还有我等去了姚家。”

辜明武面色惊讶,“姚家,那可是那个出过皇后的姚家?”

见卢县令点头,辜明武很是敬佩,“那你们也敢惹?”

“哼!很了不起吗?我们不但杀了他家小儿子,还掠走了他孙女。”说到这里,卢县令面带遗憾,“这个女孩有味道,本来要献给尊上的,却在半路被水匪插了一杠子,死在路上了,可惜啊!干了一大碗酒,就倒在桌上,昏睡过去。

进入房间,辜明武就看到千乘冷冷的眼睛,“我要杀了他们!”

辜明武爱抚着千乘的后背,平抚她激动的情绪,轻声言道:“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