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滋扰常扬

老水郡中,东元骑兵往来纵横,火箭乱射,熊熊大火燃起。

看着辛苦化成了灰烬,村民欲哭无泪,又唯恐被掳成为奴隶,也顾不得悲痛,推着老人,抱着孩子,赶紧逃走。东元骑兵故意放走他们,就是要让他们将这里的苦难传到浦安城,让常扬公知道发生的惨剧,督促老水地大军参战。

野力遇乞统领着上百精锐骑兵,截杀东元骑兵,几日下来,颇有斩获,高大的黑色战马上挂着三颗人头。看着太阳西斜,野力遇乞翻身下马,摘下咬环,卸下马鞍,让战马到饮水吃草,便问身副将,“斩了多少人。”

彪悍的副将回道:“斩了四十多人,不过我们损失一百多人。”

野力遇乞并不在意,“今日在此扎营,明日我们追杀他们。”

热过干粮,刚准备吃饭,有传令兵策马过来,大喊道:“大帅让将军尽快赶回去,有要事相商。”听到这里,野利遇乞笑道:“他是怕我死了吧!”

副将提醒道:“连续作战,仲帅很是担心。”

众人上马准备回营,野利遇乞提醒道:“回去仔细甄别救下的袍泽,凡是长得精壮,走路挺腰,食指内处有茧子的,基本都是奸细。”

副将点头,“昨晚查出来三个间谍,当场斩首,东元不会傻到再派人来了。”

野利遇乞笑道:“前几日让他们偷袭了行辕,差点引起营啸。”

“多亏将军处惊不乱,才平息了大难。”副将很是崇敬的言道。

传令兵刚刚离去,又转身归来,“将军,来的路上见到一股东元骑兵,被我们骑兵堵住。他们战力彪悍,轻松射杀了我们袍泽,要不是躲的处,我也被杀。”

野力遇乞脸色突变,“还有什么?”

传令兵回忆战况,“他们二三十人,每人带着三四匹马,为首的十人穿着黑甲,骑的战马十分高大,跟着的二十人很是彪悍,应该是先锋营骑兵。杀完人后,他们并没有割下耳朵,完全不在乎斩了多少人,就奔着南方去了。”

“不好!”野力遇乞闻言大惊,“他们是玄甲武骑!我说谁战力这么剽悍。他娘的,东元真是下血本,让玄甲武骑来骚扰我们,我这就带人去追,你去大营,再调来五百精骑,记住了,告诉仲帅,要最精锐的骑兵,我们要不惜代价把这些人砍了。十个玄甲武骑,嘿嘿,我们就是死多少人,也要把他们都留下。”

副将担忧的问道:“大帅现在就去追击吗?”

野利遇乞想了想,“我们跟踪着,你现在就回去找援兵。”

“诺。”副将知道事情紧急,也没多说,跨上战马,飞快离去。

常扬老水郡的大道上,三十骑兵正在策马前进,穆俱宰、李乂、巫马黑嘉、宫无忌、公西泽等玄甲武骑在前,子敦、子玉、李同路、李同道等先锋营精锐在后,每人携带三匹精良战马,狂飙突进,扑向浦安城,准备震撼常扬朝野。

随着东元骑兵侵扰,战争正在抽取老水地的生机,沿途皆是断壁残垣,稻田被踩踏的乱七八糟,随处可见谷场被烧成灰烬的草垛,还有躲避战火的难民。

望着眼前残破的场景,李乂眼中流露出不忍,感慨道:“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这就是战争啊!”听到远处传来惨叫声,李乂赶紧纵马过去,就见到先锋营骑兵正在射杀百姓,十多名百姓已经倒下,看到护着孩子的母亲中箭,如此滥杀无辜,李乂顿时火起,抽出马鞭,上去抽打他们。“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最前的高大骑兵头上,就是一条血印,大骂道:“我们是人,不是畜生。”

摸到左脸颊上的血迹,高大的骑兵大怒,抽出长刀,拍马就冲了上去。李乂轻松躲开,反手又是一鞭子,骑兵被抽蒙了,愤怒的问道:“东元人?”

李乂骂道:“滥杀无辜,不知道军中规矩?”

被抽的正是子敦,在先锋营中是无敌的存在,那是人人敬佩的,被不知名的小子抽了两鞭子,真是奇耻大辱,打量对面相貌平平小子,心中火气愈旺。

从躲避的姿势和黑马黑甲,子玉看出来这是玄甲武骑,怕大哥砍伤了对方,惹出大麻烦,赶紧上前劝阻,“哥,算了吧,以后再找他算账。”

听到这句话,好像是自己怕了对面的小子,子敦更是恼火,为了立威,哪管这么多,一声大喊,以风雷之势冲了上去。饶是他没存杀人之心,只用刀背拍向李乂,他有足有的信心,若是李乂敢硬接这一刀,肯定被震落马下。

见对方势大力沉,李乂怕硬接会伤了对方,便灵活的躲了过去。看李乂不敢硬接,子敦以为对方怕了自己,进攻起来更是肆无忌惮。可几次进攻都让李乂轻松又漂亮的躲过去。知道自己被戏耍,子敦火气越来越大,招数愈来愈狠。

看对方如此纠缠,李乂也有些不耐烦,取下马鞍上挂着的长槊,等子敦再次攻来,看准时机,顺势挑落手中长刀,这一招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长刀劈到,正是险到极致,才巧到了极致,引得围观的众人大声喝彩。这喝彩声让子敦彻底变得疯狂,抢过子玉手中的长刀,运用真气,冲着李乂砍了过去。

刀锋更快,力量更足,李乂察觉出子敦是个真武士,暗暗运用元气,要用力量来压服子敦,让对方彻底心服口服。等子敦的长刀再次劈来,李乂长槊出手,无惧的硬碰硬,将子敦手中长刀震飞,虎口震裂。子敦惊骇的看着李乂,他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丝毫真气,却能轻松的击败自己。

子玉赶紧上前,对李乂赔礼,“多谢壮士手下留情。”

见到李乂和先锋营起了冲突,宫无忌等人围拢过来,准备给对方个教训。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李同道等人策马过来,见到弟弟和人打架,怕激化失态,赶紧喝道:“弗羊,你要干啥?”指着子敦解释道:“他是我的兄弟。”

见到先锋营的人如此无礼,黑嘉目光如同冷锋,冷冰冰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说着,抽出马鞭来上前,“我兄弟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看到玄甲武骑投来的冰冷目光,还有黑嘉准备抽出来的鞭子,李同道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失礼了,赶紧改口,“骑督大人。”这时候,李乂笑道:“好了,大哥,喊我弗羊就是。”便对众人解释道:“这是我哥,一个村子的。”

众人这才露出笑容,宫无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同道赶紧自我介绍,“鄙人李同道。”指着众人介绍道:“这是我亲弟李同路,这是我的兄弟,子敦,子玉。”说完,众人都抱拳施礼。

子敦嘿嘿一笑,翘起大拇指,“不打不相识,弗羊的本事,我佩服。”

见到误会消除,宫无忌也赶紧抱拳回礼,“在下宫无忌。”也逐一介绍起来,“这位是巫马黑嘉,穆俱宰,公西泽,也是弗羊在玄甲武骑的几个兄弟。”

李乂言道:“我还是那句话,不得滥杀无辜。”

宫无忌知道了事情大概,劝道:“弗羊,我们冒死侵入常扬后方,可不是来做慈善的,就是为了激怒常扬公,怎么可能不滥杀无辜。”看到李乂面露不忍,大喊道:“兄弟们,看到我这个兄弟,大家就收敛一下。”

看到众人都哈哈大笑,宫无忌下马,“我马上有酒,大家尝尝。”

看到天色渐晚,众人也都纷纷下马,来到河边,准备扎营度过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