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开之前有些事情还没做完,她得去一趟承乾宫。
褚箫儿找个了天气不错的日子出了门,她难得打扮的那么素净,身上没有华丽张扬的首饰,瀑布般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松松的挽着,只是衣服穿的还是她最喜欢的红装。
身上的东西太重了,她被追的难受。
这次的她全程都是被肆予抱着的,脚几乎没有落在地上。她是朝着承乾宫的方向去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上会碰到凤仪宫的宫女慌慌张张的向她跑来。
“殿下!殿下!”
沿路跑来的是采桑姑姑的侄女宝喜,家人去世后就被接到宫中在凤仪宫伺候,以前也算见过几面。
褚箫儿微微皱起眉头,呵斥:“什么事这么慌张,凤仪宫的人没教过你规矩吗!”
宝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泪如雨下,:“殿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褚箫儿今天难得身子爽利些,一点也不想被凤仪宫的事情坏了心情,却被宝喜突然拦在路上,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清楚。
语气不免有些不耐:“皇后怎么了?”
“皇后娘娘她……她……她薨逝了!”
金銮殿内,恒帝卸了力气,彻底瘫坐在宝座之上,而另一边,褚箫儿和他比起来没要到哪里去。
皇后是自杀的。
采桑说她昨夜的时候还好好的,嘱咐她们明日一早做些清淡的吃食,可今日直到日上三竿,内殿却迟迟没有动静。
采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不顾规矩闯了进去,结果就看到皇后坐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绣剪,而另一边的地上,鲜血早已淌了一地,雪白的毛毯被染的赤红。
采桑吓得瘫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探她的呼吸,可皇后却已经香消玉损。
宫女们被她的尖叫声吓到,忙不迭的跑进去,就看到采桑倒在血泊里,而皇后坐在镜子前,一侧的头枕在胳膊上,闭着眼睛安祥的样子好像睡着了一样。
有人去找太医,可惜太医就算有通天的医术也救不回一个死人,后来的事情,就是采桑让宝喜去找褚箫儿了。
褚箫儿不记得自己听完消息是什么反应,又是怎么安然的来到金銮殿的,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坐在熟悉的长榻上面对恒帝了。
恒帝好像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腰背不如以往的挺直了,气场也不那么有威慑,从前褚箫儿从没注意过,现在却发现恒帝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道皱纹,分布在脸颊和眼尾处,添了几分苍老。
“父皇……”
褚箫儿听到自己极其冷静道:“母后的丧事还要您来决定。”
恒帝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静置的望着眼前的奏书,是关于沈文成何时斩首的。
那天皇后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他的。
“就按先前皇后该有的仪制办吧。”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了一样。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国之母寻了短见,这事说出去损害的是大恒的颜面。宫妃自杀本是会连累母族的,只是皇后的母家已经因故下狱,也就没有了多此一举的必要。
按照皇后仪仗迁入皇陵,已经是恒帝最后的仁慈了。
褚箫儿没有疑义,或者说对于皇后的死她很难再提起伤心,她快死了,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让皇后好好活着,只是对于她自杀的消息,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但也仅仅只有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