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予一声不吭,紧紧的抓着手中锋利的利刃,即便鲜血染红了他整个手掌也不曾松开。
褚箫儿呆住了,脚下生根了一般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她愣愣的看着肆予不断滴血的手心,看着他踹开敌军,反手拉过剑柄刺入那人胸前。
褚清寒担忧的声音好像在说些什么,了她此时却什么都听不到,直到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中时,那颗骤然停止的心才终于跳动起来。
“没事吧?”
恒帝脸色难看,声音带着几分焦急的怒意,却还是在面对她的时候下意识压了下去。
褚箫儿摇摇头,顺从的让他把自己抱在怀里,没有再像刚刚那样挣扎,然后把头埋进对方胸前。
之后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没有再睁开过眼睛。
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宸王被人压倒在大殿之上,手下精兵都已被赶来的大批人马制服,她才后知后觉的抬起脑袋,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褚之容跪在大殿中央,身上的盔甲染了不少鲜血,就连那张曾经不止一次让褚箫儿觉得俊美绝伦的面孔上也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他身后的人大多也都是如此,只有白若离是被凌风云制着,押解到了褚清寒面前。
褚清寒抬了抬手,凌风云抽出剑鞘打在她的腿上。
“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褚箫儿清楚的看到那双修长的下肢在一瞬间变得软绵,她的身体一下子瘫了下去,要不是有凌风云架着,恐怕她已经软倒在地上了。
褚箫儿突然想到上次在将军府柳倾弦说起那些。
“白若离医术很好,她让太子相信她能够救你,太子便一直保着她。”
是因为她吗?
可她从来没有让褚清寒这么做过。
褚之容被人带着,拖到了恒帝面前。
褚箫儿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之前的温润和煦好像随着寒冬到来一并离去了一样,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不肯屈服的桀骜和阴鸷。
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恒帝,恒帝也正巧在看着他,只是比起他歇斯底里的偏执外,恒帝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意外和失望。
“为什么这么做?”
褚之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褚箫儿下意识抱紧恒帝的脖子,把脑袋倚在胳膊上,抬头打量着恒帝,却发现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点表情。
就好像面前这个已经穷途末路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叛党,而不是他生活了整整二十三年的儿子。
不带一点感情,没有失望,更没有痛心。
这是褚箫儿第一次这么彻底的感受到帝王家的亲情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父皇!既然您早就默认了兄弟间自相残杀,现在又何必再站出来阻拦?!”
恒帝垂下眼皮,像是施舍般的开口:“朕从来没有让你伤害手足至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褚之容笑的弯下了腰,眼泪从他的眼角挤掉,滑入衣襟之中,到最后连肚子都在抽痛。
“父皇是从来没有说过!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朝后宫真的有一点事情可以瞒的过您吗?!”
“您知道我的处境却对此不闻不问!甚至增长那些欺我辱我之人的气焰,难道不是在无形中默认了手足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