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冷静的样子好像她说的并不是关乎自己生死的话。
褚箫儿依旧坐在椅子上,对她的话视若无睹,还是那副让她最讨厌的高不可攀的矜贵模样。
柳倾弦说的一点都没错。
上辈子的仇怨不会过去,哪怕真正想要害她的人并不是柳倾弦,可她也确实参与其中了,甚至在里面起着关键的作用。
而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给柳倾弦判下死刑了。
刚刚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想要在她死前最后利用一把,既然她不愿意,那也就没必要让她继续留下去了。
褚箫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身后的贺生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柳倾弦只是看着,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没有阻拦,等彻底看不到两人后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后整个人虚脱在地上。
她没有叫人进来,默默的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避过侍女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直到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又换了一身新衣服,直到确保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后才又去了卫姨娘的居所。
而另一边的贺生却远没有两人那么平静。
他欲言又止,时不时回头看着逐渐变小柳府,心中五味杂陈。
两人说话的时候估计是为了避免麻烦,柳倾弦特意把下人都散了出去,而褚箫儿身边除了他也没有留下任何人。
他算是完完整整的把两人的话从头听到尾的。
虽然一头雾水,总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却也知道和太子与宸王殿下有关,甚至可能还与殿下也有牵扯,而且还有什么白若离和明王殿下的,听着十分复杂。
不过大概也能猜出殿下这是已经和太子殿下和好,要与宸王为敌了,而听她们的意思,这柳倾弦以前好像做过什么让殿下很不高兴的事情,所以殿下想要杀了她?
可他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从前从没有见过柳倾弦,后来也一直是逆来顺受,怎么会突然惹到殿下呢?
而且……
贺生最后一次回头,已经彻底看不见柳家的牌匾,不由得担心道:“殿下,就那样放任不管她,万一她跟柳家主母告状怎么办?”
褚箫儿没有在意:“告就告了,她能如何?”
太嚣张了。
不过贺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还是不免担忧:“我听说柳将军不日就要返京了,若是让他知道我们对柳倾弦做的事……陛下礼贤下士,也许会罚您。”
贺生是真的担心,这也是她当时只留下了贺生的原因。
昭阳殿里的人不是恒帝安排的就是太子安排的,除了贺生和肆予几个之外,几乎就没有她直属的亲信了。
而恒帝身边的人,她已经不能信了。
尤其是方伍和贺礼……
她从很早之前就在怀疑方伍到底是承谁的命令保护她,只是方伍从不提起,所以她便以为这是不能说的。
直到当初她让方伍去刺杀褚清寒,而方伍毫不犹豫的便领命了,至少可以证明方伍绝不是褚清寒的人。
那能在宫里这么肆无忌惮的,就只有那位了……
她其实早该猜到的,只是之前的安逸生活让她的脑袋蒙了尘,什么都不愿去想,直到现在才发现了端倪。
能随手把暗卫营里的第一暗卫当作礼物送过来,武艺高强到无视宫门,带她来去自由,这样的人,除了恒帝还有谁能够支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