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私自利,乖张恶毒;一个不辨是非,只知本能的杀戮;他们从来不是一黑一白,而是一对相互呼应的恶魂。
就连傅兆平都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褚箫儿能够驯服像肆予那样的野兽了。
因为他们本就是对方的镜子,是对方缺少的另一半魂魄,肆予只剩下本能,而追逐她得到圆满恰好就是他心中最大的本能。
“殿……下……”
未曾料想过的声音突然响起,细细的,还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出声的干涩,凉凉的语调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邪肆的妖气,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又觉得清爽灵澈。
傅兆平猛地转头,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肆予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又逼近到褚箫儿身边,把头低下去,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用极小的气音悠悠道:“殿……下……”
褚箫儿也愣住了,耳边的声音吐字并不清楚,甚至有些字的发音很奇怪,像是偷偷学习却没有学好的笨学生,可褚箫儿却毫无负担的听懂了他说的每一个话的意思。
他的声音很慢,像是说完一个字后要想想下一个字该怎么说,温吞的语气让人莫名的心静清凉。
“我……想……见……殿……下……”
“堂……哥……说……带……回……家……,我……找……不……到……殿……下……”
褚箫儿眼睫颤了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说要带你回家你就跟他走?!没想到本殿下养了那么多天,养出来的竟然养出来一条白眼狼!不过是一介孤儿,本殿下给你一条活路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本殿下什么时候给过你离开昭阳殿的权利了?!”
肆予努力想听清明白她每一句话的意思,可惜这件事对他来说难度确实不小,所以他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泄了气,装死的趴在褚箫儿肩头,手臂则是牢牢地抱住对方不撒手。
“殿……下……不……生……气……”
褚箫儿没有挣扎,或者说没有精力挣扎了,刚刚那一下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了。
她闭了闭眼,目光却落因为被忽视而有些不满的傅兆平身上,疲惫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我,对宫里的事情那么了解……还有,你还知道些什么……”
傅兆平眯着眼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神色不太开心:“我当然是前朝遗孤,若临越未灭,说不定现在当上太子威风凛凛的就不是你哥哥,而是我了。”
褚箫儿对他这番话并不信任:“若只是前朝遗孤,为什么会对宫里的事情这么了解,难不成你在宫里还有眼线?”
傅兆平乐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那好,”褚箫儿不再纠结这件事,继续道:“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对于我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傅兆平古怪的哼了一声,弯起的眉眼透露出的却是一丝凉薄的寡淡,含笑的眸子带着好事将生的兴味,他道:“我知道什么?知道你亲爱的父皇从你还没出生时便想要除掉你了?还是知道你一出生便被自己的父亲种下慢性毒药,如今已侵入肺腑?”
“或者是,知道你那么敬重的母后因为无力改变女儿的结局,索性眼不见为净,把你从她的世界里剥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