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婶子!”
杨怀瑾有礼的给文母行了一礼。
文母笑着招呼他进屋:“杨大人,好久不见,快快屋里请。”
杨怀瑾正要往里头走,文士杰却微微脚步挡在了门前。
“杨兄,家中简陋,这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文母皱眉:“世杰,怎能在门口招待杨大人,我们家中虽简陋,但也能有杯热茶……”
“娘。”
文士杰把怀中被弄脏的画卷纸张给塞到文母手中:“您先进屋去,我跟杨兄说几句话。”
文母还想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重话出来,而是看着杨怀瑾笑着道:“杨大人,我去给您烧水冲茶,等会一定要留下来吃个午膳。”
“好。”
杨怀瑾点头。
文母这才抱着文士杰的那些东西进了屋。
文士杰也在这时开口:“杨兄,今时不同往日,这往后……你也别来了,我们的身份终究是不一样了。”
杨怀瑾微微皱眉,“文兄,难道你也信了那王明的话了?”
文士杰这时才抬眸看着他,眼神深沉得不见底的反问:“那杨兄呢?当真没做王明说的那些事?”
“那自然没有!”杨怀瑾想也没想脱口。
文士杰却扯了下嘴角,闪过一抹自嘲:“看来杨兄也是未曾真的把我当做过挚友,既然如此,又何必到此来惺惺作态呢。”
“文兄,你这是何意?”
文士杰从衣袖下掏出了一张纸,直接递到了杨怀瑾面前。
杨怀瑾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这上头写的可是真的?当初你们镇北侯府给我的吃食里头特意加了让我起红疹的桃核。”
杨怀瑾道;“这怎么可能,那些吃食都是一样的。”
“一样?”
文士杰冷笑似的说出了一个名字:“沈浩逸。”
杨怀瑾表情一僵。
文士杰继续说;“别把我当了傻子,当初你们弄那么大,不就是为了给那个沈浩逸下套吗?”
“听说,沈浩逸死了。”
文士杰自嘲一笑:“我到时还要谢谢你,只是让我起了红疹,而不是要了我的命。”
杨怀瑾拧着眉头说:“文兄,这事跟比较不是那样的……”
“行了,是不是与否,对我来说已是没差了,我只是希望杨大人,今后都别再来打扰我们母子的生活。”
杨怀瑾有些不悦:“文兄,看来你是不信我了,既然如此,那我解释再多也无用。”
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这些你拿着,以后我不会再来。”
文士杰却一把推开:“杨大人还是收回去吧,别羞辱了我。”
“我羞辱你?”杨怀瑾简直气笑,“文士杰,我如果要羞辱你,刚刚就不会帮你打跑王明他们几个了。”
文士杰淡道:“你与他们并无区别,只不过一个是明着羞辱,一个是暗着羞辱而已,无论哪种,对我来说都没差,所以,看在当初我也算帮助过你的份上,以后就别再来了。”
“你……”
杨怀瑾气得拂袖:“榆木脑袋,不识好人心。”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杨怀瑾似乎也被气到了,直接把手中银票往文士杰手中一塞,就转身离开。
可他刚转身没走两步。
‘哗啦。’
‘砰’
杨怀瑾回头,就看到满地飘起的银票,和那紧闭上了的大门。
“文士杰,你真是好样的,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杨怀瑾气得就要走,可最后还是折返捡起银票,才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一直到杨怀瑾彻底离开后,一道身影这才从拐角暗处走出来。
下一秒。
他就跃进了文家。
文士杰还在那院中的水井前艰难的打着水,从他脸上还能看出来阴鸷。
“文公子!”
来人喊了声。
文士杰似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刚刚才艰难打起来的水桶顿时又斯溜的掉回了水井里,那粗糙的绳子将他那手掌都给擦出了血。
文士杰皱眉。
有些不悦看他:“我不是说过,我是不会同意你说的那些吗?你还来做什么?”
看着抖着手的文士杰,陈瑜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的嗤笑。
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都过成如此了,竟还是死命撑着那‘傲骨’,啧!当真可笑。显然刚刚是看到了门口发生的一切了。
而这陈瑜是八皇子成王的近卫。
也就是那个被沈家‘连累’,让翼王给‘幽静’在王府中的成王墨宸。
“文公子难道到现在,还以为自已能等到三年后高中,然后再一洗前耻?”陈瑜笑看着文士杰问。
文士杰没说话。
意思很明显。
陈瑜对他这‘傲骨’也是很习惯了,只是这次他却多了几分讽刺道:“文公子有那傲骨,可怎就能确定,三年后你一定能高中呢?而且……”
“我敢保证,三年后文公子绝对不能如愿。”
文士杰冷冷看着他:“三年后我一定可以。”
“不,我不是说文公子的才学不行,而是……当今陛下身体可不太好了,这一旦崩了,接下来的科举只怕不会如期而至,何况,一朝君王一朝臣。”
陈瑜似笑非笑看着文士杰:“你怎就知道,新君能看得上你的才学呢?”
“更何况,三年又三年,文公子当真觉得自已能等得了那么久?就算文公子能等,只怕你那个老母亲也等不了吧!这夏天她还能给人洗衣赚铜板,可到了冬日呢?”
文士杰脸色终于变了。
说什么都似乎让他不会改变态度,可一旦说到自已母亲,他就忍不住紧紧攥紧了拳头,降调似的说:“我能赚取银钱,以后都不会再让我母亲去给人洗衣裳了。”
陈瑜却笑了。
“文公子该不会真以为自已的画作,值得别人用一两的银钱去买吧?”
一张画卷直接丢在了文士杰的面前。
那赫然就是文士杰在今日刚给卖出去的画。
“原本我也是不想如此让文公子难堪的,只是……刚刚在门口发生的那些事,让在下对文公子的遭遇实在是心有不平。以文公子的才学,本该是那状元之才,可偏偏却被人算计,沦落成如今这般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