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笑了笑,他走到张祖光家的正堂站定,取了一柱香,点燃后给正堂上供奉的二皮匠祖师爷白头佛上了一柱香。然后扭头对张祖光道:“术不轻用,尤其是对普通人,你犯忌了不说,还违法了,所以,不是我要把事情做绝,而是你自己把自己的事情给做绝了。”
张祖光脸色有些狰狞,他直接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要将祖师爷传下来的术法用到他们身上。”
“也许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也有将你缉拿归案,让法律审判你的理由。”
“我是正当防卫,他们都要杀我了,难道我不能还手?难道我就活该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往死里下手?”
“你有很多方法解决这些事情的,但是你选择了最蠢的一种。”
听到岳东这句话后,张祖光如同泄气了的皮球一般,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
许久,张祖光坐正了身子,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他提起一旁的茶壶,给岳东倒了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做完这些后,他抬手,做了个请茶的动作。
岳东也不害怕他会动什么手脚,说白了,在岳东眼前,他动手脚不被发现的几率约等于零。
而且,就算他下药、下咒,对岳东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百毒不侵,万邪不入的境界。
张祖光缓了缓,这才开口道:“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一旦犯了忌讳就会牵连到家人,跟死人打交道也很难成家,我活了四十岁,至今为止,还是光棍一条,想要娶亲,难上加难,前些年我谈了个寡妇,她男人死了,带了个娃。”
“我隐瞒自己的职业跟她在一起,她也答应了嫁给我,但是,后来赖清明出现了,他将我是个跟死人打交道的告诉了寡妇,寡妇一听,便要跟我断绝关系,然后跟了赖清明,赖清明有钱,他办了一个养殖场赚了大钱,我自然是比不过的。”
“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做我这一行,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总是被人嫌弃的,但是,在我跟那个寡妇在一起的时候,寡妇说要要套房,只能写她的名字,我答应了,便拿出多年的积蓄给她买了房,既然要分手,她是不是应该将房子的钱退给我。”
“但在我去找她要钱的时候,她耍起了无赖,说这房子是她自己掏钱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你要是碰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处理?”
岳东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
见岳东如此,张祖光惨笑了一声。
“我一直以为她跟我在一起是真心对我的,这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于是我便放话了,若是她不把钱给我,我就弄死她,寡妇无奈之下,便假装同意下来,但是她说卖掉房子需要一段时间,于是我们约定,三个月为期,她将房子卖了后便将钱还给我,你来说说,我这要求过分吗?”
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从张祖光现在说的来看,后面的事情岳东也就大致能推测出来了。
应该是寡妇不想还钱,然后找到赖清明,赖清明便想出了雇凶杀人的办法!
果然,张祖光继续说道:“我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谁知道,寡妇竟然找了她的姘头赖清明,为了赖账,他们便想着雇凶杀了我。”
“赖清明找来了两个人,他们第一次想害我差点就得逞了,那一次,他们用炸药放在了我的拉货的面包车饭店喝了一顿酒,我就被炸死了。”
“我最初并没有把车子爆炸往有人要害我上面想,后来我发现,我家附近总有两个陌生人在盯梢,我这才明白过来不对劲,后来我直接找上了那寡妇,赖清明见事被我发现了,便主动找我和解,说愿意赔钱。”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害赖清明?还要弄死谢永超跟何国生?”
面对岳东的问题,张祖光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他冷声道:“那个叫谢永超的可不是我杀的,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既然知道你是纸判官的孙子,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岳东却笑出了声,他直接问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追查这个案子的,还有,你既然知道我是岳家人,为什么还跑我家去示威。”gōΠb.ōγg
张祖光摇头,“做我这一行的,也会跟相关部门打交道,花点心思,自然能知道是谁在追查这个案子,至于去你们岳家只能说我心中有侥幸的心思吧,毕竟,我还有心愿未了。”
“话都说到这了,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栽在纸判官后人的手里,也不算辱没了我,赖清明找上我的时候,我心中是有一股恶气的,在我们谈判的过程中,我就在想,一群普通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若是我不表示表示,那我岂不是太窝囊了。”
“于是,我说和解可以,但是他们杀我的事你必须有个交代,两个想杀我的人,必须得死一个,我原本只是想激一激赖清明,但赖清明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后来我分析了一下,赖清明估计也是怕他买凶杀人的事情暴露出去,他会进局子里面。”
张祖光说的这点很有道理,岳东的分析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人心似鬼,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