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玉珠儿进宰相府为丫鬟也是迫不得已。玉珠儿原是京郊城外和老父亲相依为命的一户破落人家,母亲早逝,父女俩以磨豆腐卖豆腐为生,日子虽然过得艰辛,倒也温馨。
老爹虽穷,但乐善好施,玉珠儿温婉可人,在附近十里八乡之地,也算得上是附近远近闻名的豆腐西施。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寒冬腊月除夕大雪天,玉珠儿父亲为了来年多赚些钱,早起卖豆腐,天寒地冻冰厚路滑,珠儿父亲在路上摔了一跤,摔了骨折。
自骨折之后,也许是由于平日里操劳过度,老父亲从此一病不起。到了来年的阳春三月,原本健健康康身体敦实的老父,竟然骨瘦如柴,病入膏肓。
到了四月中旬的一个阴雨连绵之天,老父带着对女儿的眷念与不舍,最终没有敌过病魔,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老父病重期间,为给父亲治病,玉珠儿瞒着父亲,向街上专门放债的合德铺借了一笔债务。老父去世后,玉珠儿也曾一个人撑起豆腐铺,白日里卖豆腐,夜晚做女红,无奈债务利滚利,最终没法还上。
合德铺的铺主正是宰相府这管家的远房堂兄弟,当时正值宰相府管家招佣人,为了巴结这位堂兄,合德铺的铺主便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推荐玉珠儿去宰相府当丫鬟,当丫鬟的月钱用以抵消先前的借债。
玉珠儿去了宰相府当丫鬟,后来由于无意中撞见了管家私吞宰相府的上好花瓶,并与宰相的一位小妾有着语言不可描述的关系,管家从此故意刁难玉珠儿,从此处处给玉珠儿小鞋穿。
玉珠儿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儿,但长得倒也标致,丧心病狂的管家不但给玉珠儿小鞋穿,最后为防玉珠儿说出自己的秘密,变态的管家竟然想出玷污玉珠儿身体。
只要玉珠儿与自己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乖乖的收服玉珠儿,与玉珠儿同绑在一条船上,就不怕玉珠儿有一天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自从有了这种变态的想法,那管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忽然间变得对玉珠儿极度的照顾温柔体贴起来。
在一次午后的酒醉饭饱之后,管家趁着玉珠儿一个人在相府的后花园里浇花,便蹑手蹑脚一个人来到后花园。
趁着四下无人,管家如狼似虎般将魔爪伸向了玉珠儿,欲对玉珠儿行不轨之事。那玉珠儿哪里肯,慌乱之中,一只脚竟然踢中了那管家的最要害之处。
管家行欲之心没有得逞,还被玉珠儿反踢了要害之处,从此对玉珠儿更是怀恨在心,自此以后,不管何事,对玉珠儿更是变本加厉的苛刻与找茬。
玉珠儿曾一度的忍气吞声,可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越发无法在相府立身。有一次相府四夫人的闺房里丢了一只上好的银簪子,管家率四夫人突击检查各家丁与丫鬟,看看是哪位不长眼的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最后竟然在玉珠儿的住处搜到了这只银簪子。
四夫人一怒之下,在管家的煽风点火谄媚阿谀之下,竟要将玉珠儿卖身青楼。当日发现银簪子在玉珠儿住宿处后,四夫人一怒之下将玉珠儿五花大绑关入柴房。
好心的家丁听到心思坏透的管家怂恿四夫人要将玉珠儿卖去青楼,这位家丁实在看不下去管家的所作所为,于是便偷偷的将这一噩耗提前告知了玉珠儿,并将玉珠儿松了绑,并叮嘱她瞅准机会,赶紧逃离相府。
这才有了后来玉珠儿逃离相府,管家恶奴当街捉拿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情景。
经恶奴一顿痛打,血气方刚的张载实在忍受不了这口恶气,事后张载一纸诉状竟将此事状告到了开封府,一个落魄书生状告堂堂宰相府,此举亘古未有。
后来宰相虽然宽宏大量,严厉责罚了其门下,并低下身姿郑重地向这位桀骜不驯的学子道了歉。
经过此事后,那张载也不知是真爱玉珠儿,还是一时义愤填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倾尽了身上所有的银子,为玉珠儿在宰相府赎了身。
赎回了玉珠儿的自由之身,最后张载和玉珠儿喜结连理。婚礼当日,张载向一位意气相投的好友赊了一大笔银子,在京城最好的饭店置办了整整二十桌酒席,凡是来为二位新人祝贺的宾客,不分贵贱,皆不收贺钱,一律上座招待。
此举曾一时被京城里的百姓传为佳话美谈,张载的名声在京城一时间如雷贯耳。
可是张载如此高调的行为,在坊间一时传为佳话美谈,但是一个区区的书生,竟然不识大体,状告宰相,此举实在荒唐至极。
那宰相虽然肚里能撑船,宽宏大量,对这位书生的举动并无怒意,并放下身段郑重地向书生道歉,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落第书生英雄救美,状告宰相府,福娶美娇娘,宰相宽宏大量点鸳鸯,一时传为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佳话。
然而张载如此荒唐的行为,也为自己未来的科考的路上划上了句号。宰相虽未对这位狂傲的书生有过任何公开不满的看法,而且婚礼当天,宰相还派人送来了贺钱,并附上了宰相大人亲书的墨宝。
墨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宰相大人对这位书生无比的赞赏与殷殷厚望,一时间轰动京城满天下学子。可是官场上的事,并非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有时候你看到的,并非是事情的真相。
试想一个落第籍籍无名的举子,竟然为了一时的义愤,也可能是为了心中所爱慕的女子,一怒之下,竟然胆敢状告宰相府,这样的人将来如果真的金榜题名,做了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这样的人,谁敢录取?后来的几年里,张载果然屡考屡败,尽管他名声响彻京城,才高八斗,可是前前后后考了数次,可是未有一次得偿所愿。
最后时间一晃便是数年,半生在科举中蹉跎,一事无成,绝望的张载最后一怒之下,离开了大宋,一路西行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