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是如此。
后来几日，潘绫萱对成素雅和秦妩都比之前客气许多，即便那些客气，都是棉里藏刀。
成素雅诚惶诚恐：“阿妩，你回来，娘亲是高兴的。只是……你真的不必为娘亲做什么，你自己过好自己就好了。”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呢。以后啊，我跟两个孩子都会好好孝顺您的。女儿想好了，我跟阿恒和思羽，在将军府多陪陪你。”
“啊？”
成素雅的脸，比前些日子看起来圆润不少，吃的那些药膳还是有效果的，她补充道：“王爷定然会想念两个孩子和你的，留在这将军府的话，我也担……”心有意外。
两个孩子是禹王府的宝贝，她担心自己护不住。
成素雅不是不知道，潘绫萱让自己女儿去王府住着的那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目的。
不过是想让自己女儿秦浅茵顺利登上侧妃的位置，将来某一天，再成为禹王妃。
这两个孩子若是被秦妩带回娘家的时候，遭受了意外，那秦浅茵很可能借着这件事上位。
“阿妩，娘不想给你惹麻烦，娘秦性子弱身子也弱，也帮不得你什么，可至少不能给你添麻烦啊。”成素雅戚戚然道。
她话说得很委婉，生怕给秦妩增加心理负担。
秦妩心疼地握着成素雅的手。
她的娘亲，实在是性子太软了。
到底是何时如此的呢？
好似是年轻的时候，母亲是爱慕父亲这个大将军的，许是一心敬仰才有了后面的畏惧之情。
加之子嗣的问题，导致越是深爱便越是容易心生愧疚吧。
“娘，你对父亲已经很好了，不要再觉得自己身子不能再生孩子，所以导致他没儿子，就心生愧疚。再说那个潘绫萱，也没生出儿子啊！”
“这……”
成素雅眼神躲闪，垂眸……
“你潘姨娘，本来是有个孩子的，只是……是我不小心撞了她。”成素雅也是因为很多的内疚在心中，这些年才不断地吃在念佛。
秦妩深深叹气。
她娘亲如此善良，能在将军府内，在潘绫萱母女的算计中，苟活到今日实在是不易。
这个潘绫萱深谙杀人诛心的策略，看准了成素雅的善良，硬生生把本来温和善良考量的人，一步步推进了内疚之中。
若是以前的秦妩，只觉得娘亲太软弱了，犯不着内疚。
可从现在生活过，了解过能量等级之中东西之后，才知道内疚才是杀害一个人的最高级做法。
内疚羞愧的能量等级非常弱！长期在这种情绪之下，人会生病。
并且，即便是进入轮回，若是不挣脱这种情绪，便是永远跟幸福喜悦平安这类认识人生相逢。
“娘，您忘记了，人各有命吗。一个孩子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是它自己的宿命，你不是神，管不着那么多。”
“可是阿妩……”
“娘，当时潘姨娘说自己有身孕了，可大夫也未曾来检查过啊，更何况，哪里有人在坐小月子的时候，自己娘亲还会送来酸辣之物给她女儿吃。当年潘姨娘的母亲，可是送了一大坛子过来呢！”
秦妩把自己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成素雅久久无声。
良久之后，她才意识到，可能自己真的是被骗了。
“娘，咱们以后不能这么软了，你是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娘子，她算个什么东西！你才是这里的主母！切记。”
秦妩坚定的目光，给了成素雅不少的力量。
“可她毕竟是你爹，深爱的女子，我……”
“娘，你不先顾着你自己，为何要先顾着那些，不疼惜你的人？”
秦妩的这句话，简直点醒了成素雅。
她突然起身，缓缓来到窗户边，颇为无奈地看着外面的天，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外面的一切了。
是在刚才，之前的心结，才得以解开。
是啊，她的隐忍又到底带来了什么……
除了让秦施琅愈发不待见她，除了让潘绫萱愈发的表面恭顺，背地里作威作福之外，她什么也没得到。
罢了，人总是要为自己活一次。
成素雅转头，跟换了个人似的：“那好，阿妩，我都听你的。”
“嗯，我回王府之后，留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多陪陪你，娘，你多跟他们在一起，会多很多开心的。”
“好，好。”
成素雅感动地落泪。
她发现，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又回来了……
“对了，你可曾跟王爷提过这件事？”成素雅突然问道。
秦妩眼里露过一抹恍然大悟：“哎呀，女儿忘记了。”
末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让外孙多陪陪外祖母这点事情，蔚……哦不，夫君他还是会答应的。”
她差一点脱口而出，蔚泽禹的全名了。
“我已经书信回去了，想必王爷很快会有消息。”
“如此，那便看王爷的意见吧。”
成素雅眼里多了一抹欢喜，她很庆幸，自己女儿的性子，与自己不一样。
蔚泽禹知晓后，刚开始对她的先斩后奏有点不喜，后想着她很有孝心，便理解了她。不仅仅答应了，还将秦妩和两个孩子所需要的生活物品亲自送到丞相府。
“什么？禹王来了？”
“是的，将军。”
“快，带路！我要亲自去迎接我们秦家的女婿。”
秦施琅得知蔚泽禹亲自过来于是过去接见，脚下步伐如同生风，蔚泽禹可是两年不曾来过将军府。
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女儿要被蔚泽禹休了。
之前也听二女儿说，大女儿秦妩跟王爷的关系不好，还以为那个大半年不见的女儿，定然是形容枯槁，谁料，她回家才发现，不仅仅气色好，甚至脾气也硬了一些。
“拜见岳父大人。”
蔚泽禹恭敬道。
“禹王哦女婿啊，快快，快请。”秦施琅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了。
上一次见蔚泽禹对自己这么恭敬，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之上，敬酒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对自己可算是恭敬有加。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这如今，怕是风水轮流转，又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