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泽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试探她一下。
“浅茵,这次也是多亏了你长姐,她把脉便看了出来,阿恒是中了某种浆果的毒。”
秦浅茵知道蔚泽禹是故意的,她睁大蓄满泪水的眼眶,“什么?阿恒是中了浆果的毒?什么浆果?”
蔚泽禹摇摇头,“你长姐说得模糊,这些天你跟在他身边,他可有接触什么人吗?”
这下轮到秦浅茵摇摇头,她委屈道:“王爷,阿恒一直都很乖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得病了。”
说完,她又哭了起来,秦浅茵装得十分像,蔚泽禹成功被她骗得动摇了。
兴许凶手另有其人,我还是不要再多问了,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太医很快就赶过来了,蔚泽禹知道她中的和阿恒是一模一样的毒,这回不用秦浅茵挑拨,蔚泽禹忽然觉得会不会是秦妩下的?
毕竟她现在也会医术,好在秦浅茵只是中毒不深,太医扎了几针出血,又开了几副药。
“王爷,如果浅茵给您带来了麻烦,您一定要和浅茵说,不然我会内疚的。”
这般懂事,蔚泽禹不禁有些愧疚,自己多疑怀疑她。
“浅茵,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秦妩那边,蔚泽禹走了以后,她亲自给阿恒喂药。
多年来对母亲的恐惧刻在心底,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所以,全程他都是低着头喝药,秦妩看出了他在害怕,心里不由得一阵内疚。
她不在的那几年,那个穿越女真是歹毒,若是她还有机会去现代,能遇上那个女人,她一定要教训她一顿!
可眼下,她最担忧的还是儿子的身体,秦妩早在把脉的时候就探出了他身体底子已经空了。
蔚恒身体里不止一种毒素,而且都是沉疴,想也不用想,这些年蔚恒到底受到了什么待遇。
蔚泽禹回了书房,他有些疲惫,这些天发生的事让他有些恍如隔世。
这一团乱麻的根源,就是那天下葬秦妩突然死而复生,蔚泽禹当时是确认了她已经断气了。
可她居然死而复生了,并且还是变了一个人……何止是变了那么简单,那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他曾经怀疑过,会不会是有其他的魂灵占据了这副身体?但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暗卫从阴影里现身,蔚泽禹又恢复了那个冷傲的禹王。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暗卫摇了摇头,“王爷,属下已经对当日下葬一切经手的人查了一遍,没有问题。”
蔚泽禹嘴角抽了一下,“你先下去吧。”
暗卫又重新隐回黑暗。
秦妩啊秦妩,你还是你,但你是故意在跟本王玩欲擒故纵是吧?
蔚恒吃完药后坐在床上看书,这是他的必修课业,也是他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秦妩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小阿恒,小小年纪正是玩乐的好时候,怎么只知道读书?”
蔚恒壮着胆子回答:“身为男儿,应当立鸿鹄之志,勤学苦读,勤奋习武,将来成为父亲那样的人物。”
秦妩看着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扑哧笑了起来。
蔚恒不知哪里说错了,心里忐忑地盯着她,生怕她笑完后上来掐他。
“看来你爹爹是把你教成一个小古板了。”
看着儿子面露不爽,但又害怕的样子,秦妩轻轻地抱住他,抚摸他的背影哄道:“小阿恒不要怕,娘亲不会再伤害你,阿恒和思羽都是娘的宝贝。”
蔚恒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娘亲?她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是又想出其他办法整他了吗?
可秦妩耐着性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必须慢慢来。
接下来的几天,秦妩住在了清秋院里,陪着蔚恒读书,喂他药。
蔚恒无聊,就给他做了好多木质小玩具,都是她仿照现代玩具做的。
小孩子一见稀奇的玩意总是很感兴趣,蔚恒拿着玩具爱不释手。
这么相处下来,俩人的关系竟也是缓和了不少。
“嗷呜,大老虎来喽。”
秦妩拿着老虎,和蔚恒手里的狗打在一起,蔚泽禹两天前接到边疆军报。
和兵部那群老贼打完太极后,疲惫地回到府里。
路过流芳苑,他看着院子里正和丫鬟玩闹的思羽,眼神柔和下来。
可最后他还是没有进去,而是去清秋院了。
一进门,就看到秦妩和蔚恒开心地一起玩闹,他心中讶异。
俩人其乐融融,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这让他有些吃惊。
蔚恒自小跟着父亲在边关长大,边关苦,忙的时候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况且父亲终究是父亲,不能替代母亲。
每当他回京看到孩子们在母亲怀里撒娇,他都无比羡慕。
秦浅茵虽然对他好,但总让蔚恒觉得她不是真心的。
如今母爱虽然晚了些,但来了,蔚恒就不愿放弃,他这几天和秦妩相处,已经逐渐放下了戒心。
秦妩注意到门口的蔚泽禹,赶忙询问他:“你回来了?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蔚泽禹知道她说的事情是指哪件事,他淡淡道:“我正在调查,不必着急,浅茵毕竟是你妹妹,弄得太过也不好。”
秦妩撇撇嘴,他看了一眼蔚恒,忽然起身拉起蔚泽禹跑向院子里。
蔚泽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说:“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不如趁早撤离了吧,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带孩子走。”
她居然提和离?蔚泽禹脸色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他质问道:“你进了禹王府的门,就别想再踏出去半步!”
秦妩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火气忽然也上来了,“蔚泽禹,这大盛律法是规定了夫妻可以和离,你有本事与我到圣上那对峙!”
两人声音太大,屋里的蔚恒也听见了,他站在门前,父母凶神恶煞地瞪着对方。
他忽然大哭起来,惊动了正在吵架的俩人,俩人一齐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安慰孩子。
流芳苑里,玩累了的思羽忽然想起娘亲,她已经好多天没看到她了。
她有些担心,那个便宜爹爹不会欺负娘亲吧?他对娘亲不好。
想到这里,迈开小脚丫呼哧呼哧地摸向清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