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明朗接触火器的次数很多，对火器的一些特点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
单单凭借外观，就能看出来很多的东西。
“准备进攻！”
不管火枪是不是更好，习明朗在看到对方摆出来战斗姿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们绝对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可就不用对他们手下留情。
命令下达的瞬间，大明骑兵就开始行动起来，对着波兰军队发起冲锋。
确实，波兰军队已经严阵以待，摆好防御的姿态，更有长枪如林。
这等架势，绝对是不那么好打。
但是，大明骑兵根本就不畏惧这么一些东西。
倒不是简单的不怕死。
而是，很多应对骑兵的手段，大明都研究出来一些反制的手段。
恩佐召集着手下的部队，摆出来的阵型类似于西班牙方阵，能极大抵御骑兵的冲击。
原本，西班牙弄出来是为抵御隔壁的赦令骑兵，以及穆斯林的骑兵。
但是，波兰人觉得非常有用，他们与游牧对抗，很多时候就会与骑兵对抗，这样的铁乌龟阵型能很好避免骑兵冲锋带来的伤亡。
精良的战术，往往会很快就被流传出去。
然后，一些经验老道的将军，就是针对战术进行优化，或者是研究出来克制的手段。
固然，很多应敌策略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说到底，无非就是三十六计的组合和变种。
但是，好的战术，却能带来极大的额外效果。
恩佐望着冲锋过来的大明骑兵，他心中是无比的喜悦。
这样一种对决，恩佐经历过很多次。
游牧骑兵，自以为能轻松冲破他们的阵型，结果却是撞上铜墙铁壁，头破血流之后，才明白不可力敌。
“等会，他们应该就会进行骑射游击吧！可惜，你们的弓弩比不过我们的火枪。”
恩佐想到昔日对决游牧骑兵的局面，不免就开始代入。
大明骑兵还在一点点靠近，差不多二百步的位置，大明骑兵就开始抽出短矛。
投掷短矛，这一直都是大明骑兵相当厉害的杀敌手段。
就算是穿戴有甲胄，裹挟着巨大动能的短矛，一样能造成巨大的冲击。
即便是不能刺穿甲胄，却一样能让人气血翻涌，肋骨震断。
就在差不多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大喊。
“抛~”
接着，无数的短矛就被抛射出去。
恩佐完全就没有想到大明骑兵还能有这样一种手段。
他们的火枪算是比较先进。
二百步可以造成比较可观的杀伤。
但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选择敌人远在二百步位置开火。
可观的杀伤，不代表杀伤真的很足，并且距离比较远的话，根本就瞄不准，完全就是火力覆盖，威力还比较差劲。
最适合的杀伤距离，依旧还是在百步之内。
起码这个距离比弓箭好很多，克制弓箭绝对是没有问题。
但谁会想到大明骑兵还有这样一种手段呢？
恩佐有些怀疑的想着，“这么远的距离，可能根本就抛射不过来吧！”
这样一种想法，无非就是侥幸心理作祟。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大军并没有配备多少甲胄，顶多就是一些盾牌挡在前面。
可能挡住正面的冲锋，却挡不住抛射过来的短矛。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幻想一下。
也就是在这样的幻想之下，大明骑兵抛射的短矛就已经接近过来。
恩佐叫喊着下达命令，试图扭转局势，“快，举盾挡住！”
命令确实被喊出来，可士兵却没有那么快的执行速度。
恩佐迟疑的功夫，就足以消磨掉大部分的救命的时间。
紧跟着，短矛就好像雨点一般落在波兰联军中，不断收割者其中的火枪手。
没有什么甲胄防护，在飞速俯冲的短矛面前，就跟纸糊的没有什么区别，轻松就能洞穿脆弱的血肉之躯。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波兰大军就死伤数千人。
照面就近乎干掉一成的士兵。
这样继续打的话，指不定还会死伤多少人。
到这个时候，恩佐算是彻底明白。
大明骑兵，不是那些落后的游牧骑兵能比。
那些游牧，早就沉浸在祖先的荣光中，难以自拔，不想着继续进步，就想着内部的争权夺利。
昔日，金帐汗国牢牢把控整个东欧地区，无数的贵族俯首称臣。
然而，却因为不断的内部矛盾，导致强大的国力迅速衰弱。
区区几十年的功夫，强盛不可一世的汗国就化作泡影。
纵然是昙花一现，却依旧未能翻起来什么风浪。
蒙古人，能从一众游牧中内卷出来。
内卷，早就已经成为他们的传统艺能。
何止是金帐汗国，元朝和察合台汗国等等都存在复杂的内乱。
争权夺利，闹的一点都不安生。
底层的百姓，不在乎谁去统治他们。
毕竟，现如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民族主义的思潮。
百姓依旧是愚昧无知。
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那就是好的统治者。
至于说，统治者是谁？那根本就不重要。
而动荡的汗国，显然是无法保证百姓的安稳生活。
导致地方势力做大，最后彻底掀翻统治，就不足为奇。
恩佐脑海中思考的时候，大明骑兵已经准备进行第二次的投掷。
反正，波兰军队没有什么应对的手段，趁着短矛没有消耗殆尽，可不得好好的招呼他们，狠狠杀上一些敌人。
恩佐看着大明骑兵的动作，心中是好奇，却也是气愤。
“这么远，他们到底是怎么投掷过来的？难道大明人都是大力士不成？还是说，他们天生就比我们健壮？”
恩佐想不明白，大明骑兵为什么能投掷短矛这么远？
可经历过刚才的短矛洗礼，波兰军队总归是明白防御。
大批盾牌被高高举起来，防御可能飞掷过来的短矛。
大部分士兵都携带有小型的圆盾，防护的范围很小，圆盾更是比较简陋，防护效果不算是很好。
但是，有东西防护，总归是比没有东西好太多。
“挡住，给我挡住！”
波兰军队陷入到被动防御的局面。
没有命令，士兵不敢散开，只能继续维持阵型的同时，艰难防御投掷过来的短矛。
能参与到远征军的时候，多数不是新兵蛋子。
远征，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陌生的地域，可能遭遇什么样的危险，没有人能说的准。
新兵参与远征，就跟送死没有多大区别。
而作为老兵，则是非常清楚明白。
面对不断袭击的骑兵，保持阵型还能避免被冲锋，造成更大的伤亡，且还有能还手之力。
一旦分散开，那就是一群散开的肥羊，骑兵将会轻松将他们绞杀。
宁肯死在阵型中，也不能轻易就散开。
散开是容易，再想要聚拢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骑兵绝对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就这样，艰难度过三轮短矛的投掷过后，波兰军队已经死伤一万多人。
多数士兵就是手臂和小腿等四肢受伤。
就是最开始一轮，不少士兵被短矛穿胸而过。
到后面士兵知道保护自身，缩小目标的同时，还不忘记用简陋的盾牌保护，极大提高生存的概率。
固然是没有当场死亡多少人，可重伤以及伤到四肢，那就跟死亡没有多么大的区别。
他们不具备继续作战的能力，等于说是已经“死亡。”
唯有运气比较好，没有被短矛射中，或者是皮外伤的士兵，才能算是“存活。”
习明朗观察着战场的情况，心中多少还有些惋惜。
“若是能多配置一些短矛，说不定就能直接将他们给杀散。”
不过，习明朗却也明白，三根矛是最为合适的数目。
投掷短矛不比射箭，消耗相对比较大。
就算是有马匹作为冲锋加速，顺势将短矛投掷出去，一样会消耗比较多的体力。
来上三次，就算是比较重的消耗。
再多的话，有可能会导致体力大幅度消耗，对后续的战斗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习明朗收摄心思，立刻下令。
“扇形冲锋，给我杀！”
大明骑兵听从命令，开始朝着波兰军队冲锋。
这一次，顶多算是一次试探性的冲锋。
习明朗并没有即刻开始正面厮杀的意思。
对方的火器威力，还不曾试探出来，贸然冲锋指不定就会导致不小的损失。
就算是占据优势，也不能大意。
稳健才是长久胜利的窍门。
大明骑兵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冲到波兰军队百步范围。
恩佐望着冲锋过来的大明骑兵，心中更是警钟大作。
对方确实很不一般，不拿出来全部实力的话，指不定就会在这里翻船。
“准备，射击！”
等到大明骑兵再靠近一些后，波兰军队直接开火射击。
习明朗在后方进行观察，望远镜一直就盯着波兰士兵手中的火枪。
不同于大明军队使用的火枪，波兰士兵手中的火枪，射击速度明显是更快一些。
不用不断装填火药，似乎有一种专门的火帽去作为底火进行发射。
“这到底是什么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