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也搬出去?”蒋奶奶闻言不愉的放下筷子质问道,虽然她心里也觉得儿子过于掺和南孙与那章安仁的事,儿女缘分天注定,女儿家终究都是要外嫁出去的,找个穷的还是富的,又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就由南孙嫁给那章安仁,受受外面那风雨搓磨,才能知晓家里提供给其的条件有多好。
但不论她与儿子意见多不同,她都看不过眼戴茵摆脸色给儿子看,若不是因为儿子,她戴茵能过上如今这每天买买买的贵妇生活?
同往日以沉默抗拒的消极态度不同,戴茵这会直接同老太太冷着脸撂话道:“和你儿子离婚”。
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再怎么挣扎也爬不出蒋家这泥潭,但她不愿南孙也被束缚着过一辈子。
不对这个已经失去厚实家底的蒋家,沉迷炒股的蒋鹏飞下剂狠药,他们绝对会折了南孙向上的翅膀。
话音一落,餐桌上气氛瞬间冷僵,蒋鹏飞环视了两眼老太太与戴茵,才揉着因猛的接受记忆而涨疼的额角道:“行,我答应你,吃完早饭咱俩就去民政局离婚”。
“胡闹,结婚离婚这事又不是过家家,是随口能说离就离的?”蒋奶奶气愤的盯着这俩不靠谱的夫妻俩,为孩子谈个恋爱闹的夫妻离婚,传出去怕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余下满腔的训斥话还未出口,就被蒋鹏飞打断道:“妈,我与戴茵的夫妻关系早就出问题了,如今这般过着,也只不过差一张离婚证罢了。
还不如就此放过彼此,不再相互折磨的痛苦将就”。
顶着对面两个女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蒋鹏飞坚定的劝说蒋老太太,原主与戴茵是自由恋爱的,婚后又相守二十几年,他无疑是爱戴茵的。
他数十年如一日的炒股,除了他自己感兴趣外,也有想靠自己本事挣大钱,有底气在母亲数落、看轻戴茵母女时,庇护戴茵与南孙……告诉老太太他蒋鹏飞就稀罕闺女!
而不是只能次次无能为力的和稀泥,让戴茵与南孙受委屈。
但他始终缺少些财运,做生意时被坑的裤衩都不剩,换个方向炒股时,除了最开始少挣了几笔外,也都是买什么跌什么,幸亏有着老太太的那些嫁妆兜底,否则怕是早就妻离女散流落街头了。
可生活就是由各种挫折与不幸组成的,这些年股票上沉没的本钱太多,蒋鹏飞那股赌徒想翻身的心理,让整个蒋家彻底落入泥潭。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原主的任务只是照顾好老太太晚年,不让老太太老无所依……,顺便庇护一下在他死后,一力承担所有重担的蒋南孙,让她这辈子可以由着自己心意,想怎么过活便怎么过活,不需为债务疲惫奔波,放她去追逐她想要的“自由”。
倒是对于这个妻子,原主没有只言片语的交待,那么蒋鹏飞便顺从心意的同意离婚。
毕竟人家国外还有个良缘等着,他还是不耽误其奔向“新生与幸福”了。
“什么叫夫妻关系早就出问题了,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这是又想作什么妖,你媳妇天天打打牌、跳跳舞日子过的不享受?
还有你天天嚷嚷着炒股搞投资,我哪次没掏老本支持,谁家两口子有你俩潇洒,现在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同小孩子过家家般闹离婚,越过越回去喽不成?”若不是有着良好的涵养,蒋奶奶都忍不住将面前的粥碗甩到这不靠谱的儿子身上,当初打定主意要娶戴茵的是他自己,现在要离婚的又是他。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成天想一出是一出,非得把自己折腾成孤家寡人才甘心?
不说这个岁数离婚让人看笑话,就南孙那妮子的满身反骨,没有戴茵这个润滑剂,她们父女真得老死不相往来。
不同为满心满眼为蒋鹏飞考虑的老太太,戴茵真是万万没想到蒋鹏飞真会同意和她离婚,别看她态度坚决的同老太太说要同蒋鹏飞离婚,好似半分钟都同蒋鹏飞过不下去了般。
但实际上,这数十年如一日的享受生活,确确实实腐蚀了她的精气神,让她习惯性在舒适圈熬日子,以至于让她无数次质疑自己,若离开蒋家……自己能否融入其它圈子去。
而刚刚之所以提离婚,不过是知道老太太思想古板,看不惯闹离婚这种事,也吃定蒋鹏飞不会离婚罢了。
没成想,她看走了眼,她这个没主见一辈子的丈夫,居然敢当老太太的面要跟自己离婚。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没脸没皮之人,既然蒋鹏飞要离婚,她也不会跪求着不离,反正她早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又有南孙和小茜俩,她日子肯定也落魄不到哪去。
考虑一大圈后,戴茵直接忽略老太太的各种不满与劝说,直接了当的道:“行,那等下我就去收拾东西,拿完离婚证我就直接搬去小茜那住,至于财务分配,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只带走婚后这些年买的珠宝、黄宝与拨到我帐上的零花钱,可以吗”?
问这话时,戴茵心里十分紧张,夫妻一场,哪怕这些年俩人感情冷淡,但凭着之前情分……他们相互还是挺了解彼此的,若蒋鹏飞不同意自己这要求,哪怕自己已经将大部分东西都藏起来了,他也能让自己狠狠掉一波血。
毕竟这家只剩面上光,能亏的、能抵押的都亏出去了,否则这人也不会偷偷打自己首饰的主意了,如今碰到这种薅钱的机会,他真能不动心争夺?
“嗯,该你的都收拾走吧。”蒋鹏飞闻言轻扫了戴茵一眼,微微轻扯了下唇角答应道。
然后不等戴茵继续说什么,直接上前搀扶负气要走的老太太,赔笑着哄老太太:“妈,你别生气啊,你听儿子解释…………”。
餐桌上,戴茵继续一勺一勺的喝着粥,她知道老太太生气她真同蒋鹏飞离婚,还胆大的当着她面要分财产,但事已至此,她当然得为自己利益考虑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