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苑,
宁侧福晋难得没在小佛堂做早课,反而由杜鹃搀扶着站在月亮门前,看着宜修牵着弘晖的手,带着一群伺候的丫鬟太监从院里出来。
“弘晖见过宁侧福晋,宁侧福晋万福。”见宜修停下脚步,同原主基本没怎么见过的宁侧福晋互行了个平礼,弘晖也不等宜修示意,便主动的向宁侧福晋行礼问安。
“快起吧,这许久不见……大阿哥身体好似强健不少,看来还是宫里风水养人啊。
大阿哥入宫才住月余,就这般判若两人,不过这一大早的,宜姐姐是要带大阿哥去何处?”宁侧福晋看着往日如同病猫一般的弘晖,变得这般茁壮有生机,心里如被野猫抓挠般难受。
这老天何其不公,愿意给弘晖那随时早夭的身体救治机会,却不愿给自己孩儿半分生机。
凭什么乌拉那拉氏那毒妇与她妹妹能有宠有子,她比乌拉那拉氏那毒妇差哪了?为何要这般亏待她?
“妹妹这是什么话,弘晖能恢复的这般好,全凭万岁爷庇护与吴、刘太医医术了得,与风水一事何关。
至于去哪……这不是万岁爷派人来接弘晖回宫,姐姐我想着无事,便送送弘晖嘛。”宜修笑意盈盈的怼回宁氏,自己客客气气的带弘晖与她见礼,这人反跟疯狗般逮谁咬谁,真是太没有分寸了。
这是被嫡姐那胎将坐稳的消息刺激疯了?若她只有这点城府,怕是在嫡姐那群丫鬟手中,讨不回半分便宜。
“呵呵~,这样啊,那妹妹我就不耽误宜姐姐你送弘晖阿哥了。”宁侧福晋闻言轻勾了下嘴角笑道,然后不等宜修回答,转身便回了青玉苑院里。
看着宁侧福晋那无礼的作态,剪秋和春菱都差点忍不住吐槽起来,只是顾忌那乾清宫来的小太监,深深吸了几口气,终是忍住什么也没说。
沉默的走到侧门处,弘晖示意宜修蹲下拥抱下他,趁机在其耳旁道:“额娘只需护住自己不受欺负,日日过的开心快活,其他的都让孩儿来解决”。
言罢,笑眯眯的回抱了宜修一下,不等宜修表达,转身便跟着梁九功的干儿子--小光子离开。
愣神目送弘晖远去的宜修,半响才对剪秋道:“怪不得都讲后院女人,此生唯一的依靠,便是自己所生的子嗣。
其他的什么情情爱爱、海誓山盟别管当时多么甜蜜,到结束时都是虚无缥缈的。
以前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我终是信了”。
那种被无条件维护的偏心,是她从未得到过的,哪怕是曾经王爷与她最好时,也从未在她人与自己别苗头时,这般肯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哪怕是一次……也没有。
“那肯定……女人的依靠肯定是子嗣,阿哥现在身体恢复康健,主子你终等到苦尽甘来这日了。”剪秋没有听到弘晖私语给宜修的话,只照这天下女眷所过的日子总结道。
特别是自家主子这般多磨的人生,未出嫁时不能出头,好不容易寻得良婿,和乐美满的日子没过几年,在最后要翻身时,又被嫡福晋搅和了。
王爷现在被嫡福晋迷的团团转,哪怕日后嫡福晋有失宠的一日,但那时主子红颜已过,又岂能争过其他新入府的二八年华美人呢。
索性主子有弘晖阿哥,只要弘晖阿哥健康长成,主子的下半辈子才算真正有指望。
“对,我终是等到苦尽这日了。”宜修搭着剪秋的手,边往回竹安苑走边笑着应道。
主仆俩各自心里盘算的并不相同,但讲出口的话,却意外的合契。
另一边,
宁侧福晋面无表情的任由杜鹃搀扶着回到厢房,才将将坐到软凳上,那杜鹃就开始煽风点火道:“瞧把那宜侧福晋给傲气的,若不是咱们小阿哥被她姐姐给谋害了,大阿哥能因是王爷唯一的子嗣,占利被皇上召入宫嘛?
她不自省自省这恶劣的行为,还敢这般仗势欺人,真不愧是乌拉那拉府教养出的庶女,得志便猖狂的无耻小人”。
边讲边觑视宁侧福晋的脸色,见其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心知其已被自己这两个月里,那些见缝插针的言话说动摇了,便更是大义凛然的道:“主子,奴婢自小受你恩德才能活到今日,自主子你失去阿哥那日起,奴婢便一直在想着如何替你报仇。
现下嫡福晋有孕,奴婢想到一好计策除了其腹中阿哥,好以慰咱们阿哥的在天之灵。
只是办法过于凶险,一旦事发奴婢将不能再服侍主子,奴婢在此向主子辞别”。
宁侧福晋目光恨恨的盯着跪在脚边的杜鹃,在其抬头那刻,瞬间收起眸底的恨意,故作忧伤的拒绝道:“既然那段危险,那便还是算了吧。
自祖父去世后,宁家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你若出事我恐怕真保不住你。
再者,就以咱们王爷对福晋的偏宠,还有宫内德妃对福晋那护犊子劲,动了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咱们青玉苑上下日后恐都没有安生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