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闻言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在心里组织好一会语言,才吞吞吐吐的解释道:“这事弄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正规文件许可的孤儿院,肯定会得到国家的帮扶资金。
可那爱心孤儿院最初,是因那刘红梅夫妻膝下无子,收养了别人专门扔在他们家门口的孩子。
丢孩子这种事,一旦起头那便很快就有跟风的人,短短五年时间不到,他们那便收容了十来个被遗弃的孩子。
这孩子多了,他们夫妻压力也就随之变大,加之当时他们不懂这方面政策,没有向上面申请成立孤儿院。
可这片区域却有人去申请成立孤儿院,就在相隔一公里左右的石马路那,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根本没办法申办另一家孤儿院。
特别是他们的关系较真来讲,更符合于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所以民政部门的同志,更建议刘红梅将孩子送到石马路孤儿院”。
这事闹起来时,自己没少帮着打听怎么办证,毕竟那刘红梅夫妻是真心喜爱小孩子,将那些孩子们都照顾的很好,比起石马路那边的来讲,他们其实更适合经营孤儿院。
可不论规章制度还是人脉关系,石马路都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他们,最后只能钻了个自营名头的漏子,给他们弄了一个孤儿院的牌匾。
但没有批文盖章的孤儿院,根本就不在国家资助的名单,换句话来讲,上面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家孤儿院。
他们的资金来源,只能期望于社会慈善人士的捐助,当然若是刘红梅的丈夫没因车祸去世,凭他的高收入工资来讲,再怎么困难,也沦落不到快没饭吃的地步。
“送孩子去石马路那孤儿院?那跟送绵羊入狼口有什么区别,他们那里成年后的小姑娘小男孩们,十有八九都到那种场所工作,怪不得那红梅没答应。
真答应了,岂不是缺了大德嘛!”李顺轻扯了下唇角吐槽道,若不是真的忍不住,他是真不愿破坏自己老实、忠厚的形象。
明明是对方仗势欺人,被李响那么模糊的一解释,弄的好像双方都有错一样。
有句话讲的对,世间那些挣大钱的生意,基本都写在民法典上,京海在改革开放后,为什么有那么多孩子被遗弃,除了重男轻女的陋习外,就是拜以白金瀚为首的娱乐场所赐嘛。
招揽、控制小姑娘们出卖美色,只顾着自己挣钱入口袋,却不愿分出半点心思,给小姑娘们普及避孕措施知识。
更甚者,还因此发展出其他业务,将那些小姐们意外怀上,却因身体原因不能打掉的孩子,收聚到一块申办孤儿院,薅着国家的羊毛,为他们培养高质量的姑娘继续挣钱,这算盘打的真他*精啊。
李响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李顺,他倒没觉得三叔刚才那打抱不平的言语,有什么反常与不对的地方。
只是惊奇在村里除了亲戚和隔壁邻居外,从不主动和其他人来往的三叔。
怎么才来市区半个月左右,就对那石马孤儿院的八卦也有所了解?
“别这么看着叔,被你看的瘆得慌,叔刚才有哪里说的不对?
那话可不止叔一人说,隔壁店老板们讲的更厉害,若不是他们做事太不讲究,不可能每家老板一讲到他们,脸上嫌弃的都像看到狗屎一样。”顶着李响那无法忽略的眼神,李顺将当日在后巷发现那些孩子时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给讲了一遍。
包括附近那些老板们,虽嘴上不留情的吐槽,但却私下悄悄的送去了不少东西。
“唉~,……叔忙活了一上午,好好休息休息,我先去局里上班了。”李响了解完所有情况,沉默的长叹了口气后,什么也没再多言,拿起钱包就往外走去。
很多事不是他们警察不管,而是他们也没能力管,官大一级压死人从来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无形却又实实在在的束缚线。
可该怎么解释呢?
想了半天也无从解释,就像自己的情况一般,面对赵立冬的步步紧逼,除了被动的跌入泥潭,以期望能寻到生路或同归于尽的办法外,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李顺见李响情绪低落,点了点头如往常般送他出去,看着他走远后,才返回后厨开始收拾东西。
边收拾还边在想,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压低存在感,引导着李响往那孤儿院去查。
真正丧心病狂的恶行,从来不是简单的吃吃喝喝,或暗示手下收大额贿赂,而是当人当作鸡鸭这等畜生般,刨心挖肾吸髓的论件买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