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又是秋狩季

他身上带了一些人用的金疮药,但分量对马来说,就算整瓶用上也作用甚微。

动物受伤的画面,我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会儿就是莫名地有些心烦气躁,秋狩还没开始,坐骑就受伤了,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眼前这种情况,我们俩也没办法处理,只能先去猎场,再喊其他人过来帮忙把马搬到大路上,再运回猎场治疗。

坐在天河背后,与他同骑一匹马先到了猎场,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

就连后面安排人去救马,都是他替我出面。

陆续有其他人到了猎场,公主府的车马也出现在行宫外面。

人群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先前被人打破头的徐长安也到了。远远望去,他的伤势似乎已经好了。我这会儿心情不佳,也不想到人前去露面,便准备重新挑一个能用的坐骑。

猎场行宫里有专门的马厩,养着备用马匹,质素都不错。

跟负责的管事打了招呼,立刻就有人带着我过去。

挑到合适的马匹,我重新回到殿前广场上时,无咎迎了上来。

“方才怎么没见着你,去哪儿了?”

我简单解释了几句,他才说想跟我一同去狩猎。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见宫人通报陛下驾到。

姜桓是自己骑着马进来的,他像是特意在大臣面前展示自己的骑术,在空地里多转了一圈才跳下马背。

这是姜桓登基以来的第一场秋狩,他来得太快,以至于有些官员在他到了之后才到。

就比如贺钊,他出现的时候,广场的人都差不多快站满了,文武官员分别扎堆,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等他来了,还没有入列,就先被姜桓点名叫到了跟前去。

其他人看向贺钊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我也稍微听了一些,不过就是因为前段时间除逆的行动中,贺钊替皇帝办了不少差事,捉拿了不少外逃的魏家人,连连立功。

贺钊这回来的时候,自然也带了王家的那位未婚妻,小姑娘也穿上了骑装,兴致勃勃地跟身边的官眷搭话,左看右看,一点都不怕生。

“王家人真是好眼光啊,搭上了贺将军这条大船,看来是准备回京城了。”

“那是,王老将军是何许人也,说不定多年前就已经铺好了路。如此高瞻远瞩,我等望尘莫及。”

“听说贺将军有一贵妾育一庶子,也不知是哪家女儿,这才是真正招了金龟婿。”

“可惜嫣韵县主福薄,否则哪儿还轮得到王家。”

“这话可就别说了,让人听去了,还以为你有别的心思。”

他们的话题越扯越远,我也懒得再听了。

一回头,便对上无咎的眼睛,他带着探究意味正仔细打量着我。

“你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他微微一笑,将话题岔开,“一会儿开始了,我们从哪边上山?”

“你也要去?”我很意外。

他假做卷袖子的动作,“公主难道不知我很擅长打猎吗?”

“我对打猎不感兴趣,只是想出来看看风景,随便转转。”

“好啊,那我陪你。”

我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

等到前面的环节依次进行,今年秋狩的彩头也被公布,随着号角声响起,围猎活动正式开始。

姜桓亲自下场,带着人马首当其冲,一阵密集的马蹄声过后,尘土飞扬。我跟无咎则落在了后面,选的也是人少的路线。

我们俩身后还跟着公主府的侍卫们,进了林子之后,我将他们都遣散开,让他们自己去玩。

反正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去争什么彩头,就当是踏青游玩,骑马兜风。

“无咎,你说有没有一种蛊,可以让人改变心意,喜欢上原本不喜欢的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原本不打算去细究的。

“人心是最难控制的东西,若有这种蛊,那我倒想试试。”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给出答案。

“你的意思是,没有这种蛊?”

“反正我也是没听说过。”他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又补充道,“也没听我师父说过。想来应该是没有的,若人心都可以被操控,那只能是神仙手段了。”

“那痴情蛊呢?”

无咎眼神一黯,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对我心生愧疚,连忙解释道,“痴情蛊并不算让人改变心意,只是在增强某些念头,而且,只能影响到那些意志不坚决的人。”

玉锦瑶在周国时给司徒珏下的痴情蛊,就是想让他只看着自己,但司徒珏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让她自己遭到了反噬。这样只能说明司徒珏无法在心里只爱她一个,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把我抓了过去。

而背后献计之人,正一脸心虚地望着我。

“真正的爱,无需外物旁证。”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表情。

这句话,我倒是认同,爱与不爱,在行为上是很明显的。

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树根底下,有一只灰兔,呆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像是提前被人赶出来的,受过惊吓还未能缓过来,否则听见马蹄声靠近,它早就逃走了。

无咎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兔子,他将弓箭捞了起来,又询问我的意见,“想要吗?”

“你愿意射就射吧,不用管我。”我摆了摆手。

他搭弓引弦放了一箭,结果并没有射中目标,那箭矢几乎是贴着兔子头皮擦过,砰的一声扎进了后面的树干里。

兔子抖了两下,往边上跑了起来,我刚准备嘲笑他的箭术太差,没想到那兔子跑了两步之后,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腿脚抽搐着就僵住了。

我惊得跳下马背,走上前仔细查看,竟是被他的箭活活吓死的。

“你真是走了狗屎运。”我提起还温热的兔子,递给跟过来的无咎。

他没有接,反而轻笑道,“你怎知我不是故意的?若射到它身上,血迹沾染到皮毛,而且有了伤口,剥皮也不完整了。”

惊讶之余,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没想到还有这种打猎的操作。

“那若是遇到豺狼虎豹呢?你的箭应该没法吓死它们吧。”

“自有别的法子,想知道的话,跟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