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京中大事

魏燕婷确实是做了皇后,但魏家没了。

短短半个月时间,魏家居然没了!且不说魏阁老已是三朝元老,他本人在朝堂上算得上是文官之首,门生众多,就连徐长安都是他的弟子。徐长安啊,那可是原着剧情里的男主角!

十二跟我说的内容并不多,只告诉我结果,内里的细节恐怕要等回京之后再去打探了。

不过,下一瞬间,我又觉得跟我关系也不大,似乎就算我回到京城也没必要掺和进去。朝堂上的变化,只不过是姜桓用人政策的调整,虽然这一次动了魏家,算是大刀阔斧地切开了京城豪门世家的大动脉,但他敢这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后招。

还轮不到我操心,再说了我出京去行宫还是他专门安排的。

一来,除掉哑奴,他认为的不可控元素,二来,不就是想让我远离朝堂风波嘛。

回程的马车走得稍微慢一些,等到公主府时,已过了晌午。

京城中主干道繁华依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但下午就听说了新的消息。

魏家被除的罪名是谋逆,以及陷害忠良,前者已经是九族消消乐的大罪了,后者虽然也挺大的,但加在一起就显得有些怪异。这忠良,居然是镇北王府一家。

“陛下是要给镇北王府司徒家平反?”我开始搞不懂姜桓是怎么想的了。

当初把司徒珏拉下马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现在怎么想起来要给司徒家平反了?

那个时候,先帝已经不怎么理事了,所有明面上的流程都是由姜桓这个代理监国盖的章。现在他定了魏家的罪,又替司徒家洗白,也不怕朝臣们有所非议。

结果,反倒是我天真了。

回京这几天,我特意让人去打探京城中的舆论环境。根本不会有非议陛下的错误,一切都是居心叵测的佞臣所为。也对,平民百姓谁会在乎这些细节,他们看到皇榜上张贴的内容,就奉为圭臬,怎么可能会有疑心。

而知道其中内里缘由的大臣们,为了自己的乌纱帽自然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徐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姜桓特地让人从宫里送来了他御笔亲书。虽然他人没有亲临,但这份恩宠已经让道贺的百官心里有了准信。魏家倒台,跟徐府没有任何关系,徐尚书的荣宠仍在。

不过我倒是有些后悔,两三个月前就早早地应了帖子,现在被一群贵妇人围着,就连徐老夫人也成了我的陪客,实在有些应付不来。

好在,寿宴很快就开始了,我被安排坐在徐老夫人旁边的主位上,再三推辞才与寿星更换了座次。

头一回觉得公主头衔这么碍事,我倒是想找机会跟苏眉说上几句话的,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而且现在我的身份跟她这徐夫人并没有来往,贸然示好,只怕落入其他宾客眼里又会生出一些别的想法。

原本以为这场寿宴,就这么顺利地进行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

谁料,进行到半场时,男宾坐席那边就出了乱子。

听说是有一个捣乱的客人,拿酒壶砸中了徐长安的头,见了红。

女宾这边也坐不住了,好些人都过去查看情况。

我虽然也想去凑热闹,但碍着老夫人的面子,只能继续陪着她,还得宽慰她几句。

徐长安本来就是文武双全,虽然是文官出身,但体格一直都不错,年纪是大了那么一点点,可绝对不是提不起刀的文弱书生。他能站着挨打,估计是有原因的。

没过多久,那边的骚乱就已经平息了。

看热闹的人也回来了,苏眉特意向老夫人简单汇报了情况,“母亲放心,夫君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已经让府医瞧过了。”

“行凶之人呢?”

“让人请了出去,有刑部几位大人作证,夫君会处置好的。”苏眉说得很委婉。

老夫人也没有再深究,只是嘱咐儿媳过去照看些。

苏眉前脚刚走,旁边几位官眷贵妇便聊起八卦来。我听了一会儿,再加上自己的猜测,拼凑出来的与真相也很接近。魏家虽然没了,但魏阁老毕竟人脉广博,总有人替他鸣不平,而徐长安作为曾经魏老的得意门生却成了陛下对付魏家的一柄利刃。

魏家的跟班,死忠粉们自然看他不顺眼,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今日的寿宴来,还不要命地当众行凶。

把徐长安的头打破了,能把魏家救回来吗?不过是泄私愤的愚蠢行为,最后把自己也送进大牢里。

敢跟男主角叫板的NPC,真是不怕死。

女宾宴席上供应的是米酒,据说是为徐老夫人特别准备的,度数虽然不高,喝着清甜,但喝多几杯之后还是有些上头。像这类宴席,我作为社会地位最高的存在是有提前离席的特权的,相对的,若是有宾客想走了,看见我还在,也不好先行告辞。

我观察到老夫人眼底有些疲态,时辰也不早了,便很识趣地提出要回去了。

主人家浩浩荡荡地一起送我到徐府大门口,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徐长安头上还带着伤,也来送客。

我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关切的话,惹得苏眉频频看过来。

在众人行礼,齐呼恭送公主的口号中,我走下石阶,准备上马车时,有人从旁边扶住了我的胳膊。

“你怎么来了?”看清是无咎的脸,我还有些意外。

他如今的身份尴尬,今日的宴会我也没打算让他陪同,可他却自己跑来接我,一身素色打扮,在夜晚里不仔细瞧,还以为是公主府的侍从呢。

他笑眯眯地也不说话,随我一起坐进了车厢里,才贴了过来,“看着天色已晚,想早些见到公主,便来这里候着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便闭目养神。无咎悄悄地将胳膊绕到我肩膀后,把我拨到他怀中,让我脑袋靠在他身上。反正也有些累了,我就不计较这么多,姑且让他当这个人肉垫子。

马车刚起步,摇摇晃晃走了没多久,还没出巷口,就停了下来。

“什么人?敢拦……”随行的侍卫小跑上前,去跟拦在马车前的人对质,结果质问的话还未说完,惊讶改了调,“原来是贺将军!”

车厢里,我听得清楚,顿时坐直了身子,拨开车窗,探头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