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六点左右,秘书长才从澡堂中走出来,直奔小红山官邸。
当他到达时,看到院子里已经停放着一辆轿车。
秘书长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稳步踏入了大门,与旁人点头致谢。
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他轻轻地敲响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咔——
房门缓缓打开,秘书长面带微笑地说道:“哎呀,戴处长怎么在这儿。”
戴春风同样满脸笑容,仿佛忘记了今天秘书长给他下的绊子。
侧身让出了通往内室的道路,他愧然的解释道:“我是来汇报工作,晚了些。”
“是嘛。”秘书长关切地问询道:“工作顺利吧。”
这时,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出,“你们两个就不要站在门口交谈了,进来再说吧。”
“是,委员长。”
两人齐刷刷地低头回复,不敢再打机锋,迈步走向内室。
蒋某人正专心致志的研读一份情报。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夸奖道:“雨农啊,你的工作9完成做得非常出色啊。”
“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嗯。”蒋某人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抬头望向秘书长,“听说,你偷了个懒,去休假了?”
“是的。”秘书长初进门时便沏了一杯茶,他一边回答,一边端着茶放在蒋某人的书桌上,笑着回答道:“卑职去洗了个澡。”
“这寒风腊月的能洗个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我都忘了工作。”
“哈哈哈,是嘛。”
听到此话,蒋某人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他用手指虚轻点了点秘书长,说道:“说到这个洗澡啊,你还得多向雨农学习,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委员长过夸了,实在是卑职的身体娇弱,见不得寒。”
戴春风连忙微躬,谦逊的说道。
然而,秘书长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确实!我确实需要向戴局长请教一番,这洗澡大有讲究啊。”
“我都快要被搓澡师傅搓的抛光了。”
“难怪你看上去比之前白皙了。”蒋某人笑道:“原来是把身上的灰都搓没了啊。”
“差点脱了层皮。”秘书长附和道。
他突然压低了嗓音,低声说道:“委员长……”
蒋某人的神情一动,他自若的对戴春风说道:“雨农啊,今天辛苦了。”
“想要撬开红军的嘴巴可不是件易事,正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是,委员长!”
他坐在车里,深深地注视着小红山官邸,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色彩,让人无法揣摩其内心的想法。
突然,他缓缓开口说道:“去鼓楼区普陀路10号。”
他决定去拜访一下谭祥女士,也就是陈夫人。
当车子逐渐驶离小红山官邸时。
秘书长提起灭魔计划收获甚微之外。
稍后,他又说道:“委员长,大鱼丢了。”
蒋某人顿时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他全身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压迫,双眼如炬地盯着秘书长,语气变得冰冷,一字一顿道:“那处茅山培养种子的地方?”
“是!”
啪——
一个砚台砸在地上,墨水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蒋某人恼怒的擦拭去手上的墨渍,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这次的灭魔行动竟然逃脱了近两千人,
他们会遭受无穷尽的悬赏、追捕。
茅山的人不可能静观其受困而不顾。
或许,在某一刻他们会聚集那处地方。
那时,党国便可以将所有的祸根一次性铲除,永除后患!
然而。
秘书长却告诉他,那条大鱼跑了。
没了鱼饵,怎么钓得到大鱼?
蒋某人心中明白,眼下的党国正值艰难时刻。
那些闻风而投的修者多如牛毛,若不妥善处理,定是颗伤己的暗雷。
更遑论西方中立势力愈发的不安分,隐隐有下场的苗头。
党国实在难以分心去将所有的筑香道人给挖出来。
而且,倭国新神之事已经让党国焦头烂额、身心俱疲。
他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显然意图颠覆世界。
愚蠢的卜尼法八世却将烂摊子推诿给党国。
党国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要在倭国彻底失去顾虑之前,及时斩杀那尊刚刚诞生并逐渐强大的新“神”。
否则,等到西方对此事达成统一共识之前,事情早已发酵成难以预料的地步。
到时候,无论是教宗,还是落榜美术生,甚至是高卢雄鸡,都无法顾及东方的局势。
党国身为倭国的隔海相望的古国,必定首当其冲。
到了那个时候,战争的阴云将会重新笼罩中华大地,侵略的威胁将再次降临。
现实却是残酷的。
如今的党国实力受损非常严重,虽有人投靠,却不敢轻用。
实在是无力再投入大量兵力与其他势力交战。
更为糟糕的是,党国验证出了劫气仍然存在于世间的事实。
尽管它已经被大幅度减弱了,但却无法让人完全消除顾虑。
因此,蒋某人想要编练修者成军的想法,只能暂时搁置。
他当即通电上海,督促陈石叟前往日本斩神。
落文的“神”被他划去,改成邪灵。
他又觉得不妥,又涂去“灵”,添上“神”字。
秘书长接过几改的电文,匆匆走向机要室。
呜——
邮轮平稳地停靠在岸边,汽笛声悠扬而绵长。
海风拂过脸颊,带来阵阵清凉,同时让人也感到无比的畅快。
甲板上的男人按住乔装的文明帽,防止它被海风吹落,脚步轻快的跟随着人群下船。
当双脚再次踏足厚重的地面时,一名稚嫩的男人恭敬的迎上前去。
他看着与照片上容貌一样的五六个人,于是朝着为首的那位男人走去。
用一口略显生涩、别扭的汉语说道:“陈桑,您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然而,那位被称为“陈桑”的男人却淡然的回应:“岗村先生,我不姓陈。”
他的语气冰冷,面色如同寒霜,对眼前这个鞠躬致意的倭国人没有丝毫好感。
丢下这句话后,男人便与他擦肩而过。
岗村呐边惊愕的抬起头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