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回去时天已经黑透,琴琴坐在客厅里织毛衣,看到她回来淡淡说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抱歉,我跟其他同伴聊天聊的有些久,忘了时间。”
“以后晚上别出门,天黑,路不好走。”
“我知道了。”慕颜跟她道过晚安上楼,赵珂房间的灯已经熄灭,里面很安静,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慕颜没有多想,把门反锁后躺在床上。
白天发生的事让她思绪混乱,再加上明知这地方不安全,慕颜毫无睡意,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隐约中外面传来男人压抑的低喘和女人婉转的呻.吟,甚至还有指甲在抓挠木板的刺啦声,她听的烦躁却犹如鬼压床,怎么都醒不过来……
次日
慕颜被门外乍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她立马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翻身从床上下来,整个后背酸疼的厉害。
“喂,你醒了没有,琴琴叫我们吃饭呢。”
“赵珂?”
“是我。”女人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回事,喊好几声也不应,”她在外面使劲推门,“快点收拾。”
慕颜晃着有些发懵的头拉开门。
赵珂上下打量她,语气略微缓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抱歉,我昨天很晚才睡着,所以早上睡的有点沉。”
“是吗,我休息的还不错,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赵珂撩了一下头发说道,“咱们借宿在这,主人家饭都做好了还要等我们,太没礼貌了,你赶紧去洗漱。”
因着她将头发撩动,慕颜才看清赵珂耳后、颈侧暗红色的痕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不知顺着她的肌肤蔓延到了何处。
她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这种暧昧的印记分明是吻痕。
慕颜怔然,昨晚那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或许不是她在做梦。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赵珂摇头,怀疑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家原本同坐一辆车又同时被拉入这场游戏,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慕颜有些话还是想说出来。
“我们对这里不了解,根据咱们进村之后的见闻,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方塔村的男人对女人不怀好意,大军看似莽撞无脑,但是一个成年男人如果生出歹意,你很难应付。”
“他有妻有子,为套话付出……”慕颜比划了一下,话说的没有太具体,但是彼此都能意会,“这种代价,万一得不偿失……”
赵珂失笑,心理防线因为慕颜的提醒又放下三分,“你在想什么呢,我承认自己有用脸迷惑大军的意思,但是就凭他……”
她不屑的嗤笑,“把女人当做仆人使唤的男人,我看不上,更不可能跟他发生别的关系,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提醒我,你给人的感觉有种明哲保身的冷漠感。”
赵珂温和的表情在慕颜惊诧的眼神中收敛,她眉头蹙起,“你什么眼神?怀疑我说的话,依旧把我当成那种为了达成目的轻易跟人上床的女人?”
看她竖起尖刺,慕颜无奈的摇头,“你要不要去照下镜子。”她指着自己的脖子,“从后颈往下,全是印子,很像是被人吮吸出来的……吻痕。”
“你开什么玩笑!”赵珂不信,“我早上醒来房门还好好锁着,而且我也没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除了……”睡的特别沉,或者不能用沉形容,更像是昏迷。
赵珂觉出不对劲,“我被下药了?不应该啊……那些饭大军也吃了。”
“你可以多观察一下琴琴。”
“大军说琴琴一直带着孩子在厨房吃。”赵珂眯着眼,仔细回想不合常理的地方,“你这么一说,那女人似乎的确有些奇怪,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关系亲密,她一点都不生气,还乐在其中。”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大军的声音,“赵小姐,慕小姐,快下来吃饭了。”
慕颜:“饭菜有问题,你自己想想怎么避过。”
“你呢?”
“我有别的办法。”
都是有分寸的成年人,赵珂知道一些事情没必要追问,否则反而坏了大家明面上的和谐。
慕颜吃了块面包,肚子依旧空荡荡的,主人家问起的时候,她只说自己在减肥,不习惯吃早餐。
不过一直饿着也不是办法,遇上危险,她可能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慕颜按着有些不适的胃,其实她知道个觅食的地方—常玉如家里。
那里有食材,人都没了,里面的东西总不会有人下药,只是那个地方发生过的事让她恐惧。
慕颜向琴琴打听消息时,壮汉有些惊慌的闯进来,“出事了!”
赵珂立马放下筷子,她不想吃饭,可大军盛情难却,她完全推拒不了,幸亏有人过来打断,她迫切的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死了。”
慕颜手指微微收紧,已经有人发现张栓等人出事了么。
壮汉的话解了慕颜的疑惑。
“我之前救下来的那对老夫妇和一个染了黄头发的的小伙子死了,寸头男不知所踪。”壮汉眼神中还有没褪去的恐惧,“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而且……那些人死的很惨。”
“其他人我已经通知过了,你们要不要一起看看。”壮汉提醒道,“场面很血腥,你们要是害怕就别靠太近。”
慕颜起身道,“麻烦你带路。”
大军眼珠子转了转,同情的说道,“我们这边有不少忌讳,他们肯定没把提醒放在心上,真可怜。”
慕颜看了他一眼,大军眼中的情绪分明是幸灾乐祸。
壮汉已经转身离开,赵珂紧随其后。
慕颜面向琴琴,轻声说道,“我以后天黑前回来。”
琴琴愣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长,“的确不能太晚,夜里不安全。”
慕颜没想到见到村长不是在他家,而是在那对老夫妇的死亡现场。
在别处碰见,她只会把这人看做一个普通的村民,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无法相信他有个三十来岁的儿子。
看他的长相,更像是大军的弟弟,所以当他顶着那张年轻的脸说着沧桑的话时尤其违和。
早先领他们进村的中年男人张铁锤也在,他沉重的叹着气,“来的时候我就让他们男女分开住,他们非不听,这不……惹怒了佛神遭此劫难。”
又是佛神?这些人口中的佛神是什么来路?
村长:“谁都不想看见这种惨事发生,既然来了方塔村,还请诸位守我们这里的规矩。”
“这两位既然在方塔村身故,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水葬,各位有意见吗?”
在场之人默然,你前面才说了让我们守规矩,分明没给选择的机会,问出来有什么意义。
村长招呼村里其他年轻人把老夫妇的尸体抬出去,慕颜看过更血腥的场面,再见到尸体已经没有太大反应。
这对老人穿的都是轻薄的夏衫,手臂和腿露出的部位看不到任何外伤,只有脸上显示出惊惧,不知看到了什么,他们眼睛瞪的几乎脱眶,松垮的皮肤定格在怪异的表情上。
赵珂吓的一直缩在慕颜身后,语气微颤,“他们是怎么死的,脸看着好吓人。”
慕颜无声摇头,她顺着老人死前盯着的方向看去,窗户半开,窗框上有道不太清晰的手指印,边上还垂了几根绿油油的东西,她借着替老人收拾陪葬衣物的理由走过去,顺手把那些东西揣到兜里。
赵珂:“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劝他们分开住,可惜晚了。”
壮汉在旁边说,“梁成才……就是戴眼镜的男人,他和司机等人都在黄毛尸体那,还过去不?”
年轻情侣则拒绝,“人都已经死了,还是算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慕颜:“我想去看看。”赵珂立马拉着她的手臂表示要一起。
现在约莫是上午十点,太阳晒在身上还不是很热,走在温暖的光下,见过死尸的阴冷感驱散不少。
“难怪妖魔鬼怪白天不敢出现,明晃晃的日头真让人有安全感。”
慕颜不置可否,可惜这里有日夜之分,她们不可能永远待在阳光下。
走到中途,正好与返回的程高翰等人遇上。
眼镜男梁成才跟村子里的人交涉,“我们一起出来旅游,却碰上这种事,大家想找个地方好好凭吊死者,不想让外人打扰,您看?”
村长表示理解,给他们指路,“顺着这条路直走,到种柳树的三岔口往南拐然后再直走就是悬湖,那里比较凉快,你们去那商量吧。”
“多谢。”
村长:“别离水太近,里面的鱼凶得很,中午别忘了回来吃饭。”
“你们来这里旅游,我们还要好好尽地主之谊,等日头不晒了,我让人领你们在方塔村转转。”
“好。”
跟方塔村的人分开后,一群人往悬湖去。
韩小诗和李冰互相搀扶着走在后面,两人一直在低声交谈,同时目光游移的打量众人,不知在嘀咕什么。
程高翰朝着慕颜走来。
他眼神一变,赵珂便知晓他想跟慕颜单独聊,她虽然不悦,却也放开慕颜的手臂,走到导游的身边问黄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