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没有特别好,虞婔拿给孙芙看了,在布匹市场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档次。
价格太高了,商人没得赚。
价格太低了,做的人没得赚。
中间的价格区间比较低,商人便不愿意花时间精力去运输。
而盛昌三十年,因为之前的旱灾,粮食减产,就算有朝廷减免赋税,百姓生活还挺困难的。
再加上当地官府有一定的决策失误,给了老百姓一种假象,可以多织布,赚银子填补一些。
以至于等唐南去的时候,布匹已经积压了。
需要找到出路才行。
唐南给虞婔的年礼和信,就是想询问一下,虞婔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然,这种询问不只是虞婔这儿,唐南给自己的人脉都去了信,要解决大问题,一两个人未必担得起。
只是虞婔是他人脉中,地位最高的了。
什么?虞姝也是公主?
那公主和公主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虞姝面对这种情况同样的毫无办法,唐南要的是长久的解决,而不是今年仅靠自己贴补。
虞婔想了想,正好虞婷要离开帝都,盛昌帝还很拒绝的样子,就以此为借口,先让虞婷出去了再说。
顺便,让虞婷去那边看看……
当然,主要不是虞婷去解决问题,而是程清歌。
莫容易已经救出来了,但是在某村子的山庄里养伤,好似需要一点儿时间。
程清歌可没事儿可做,虞婔就给她派任务了。
要想当女相,可不只是一个名头,该有的历练和能力展现都是需要的。
从来没有什么是躺着就能享受的。
再说了,程清歌和唐南还是熟人呢!
相互的信任度比较高,适合办事。
程清歌已经算着时间,在七公主路过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加入。
到了地方看情况再说。
而这边,虞婔还在借着盛昌帝询问之际,努力的说服他。
虞姝虽然不会做人,但是俪妃替她做了。
在虞姝送回来的几十车年礼中,俪妃挑了最好的凑够一车,专门给盛昌帝送了过去。
俪妃自然知道盛昌帝想听什么样的话,说得极为好听。
只不过,此时看盛昌帝的表情,恐怕也是知道真相的。
不得不承认,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觉得他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缺,所以完全没给他准备什么年礼。
那一瞬间,就觉得曾经多年的不断赏赐都喂了狗。
在虞婔这儿体会了连一篮子蔬菜都会想着给他的父女情,虞姝那种嘴巴上的恭维已经毫无感觉了。
盛昌帝已经明白,他不需要,和虞姝想不到给,这是两回事儿。
话题也瞬间从要不要让小七出去游学,转移到了去什么地方的讨论。
余英斜眼:“……”果然还是六公主会。
盛昌帝立刻就不反对七公主外出游学了。
只是不屑中带着不满:“去看她做甚?朕看她在地方上还过得很好,过年都给母妃和亲哥送了不少年礼。”
“那一车车的,能安然送到帝都城也不容易。”
毕竟大雪俸禄,着实在路上走了很久。
虞婔:“……”合着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呗。
她可不会提醒虞姝要怎么做,她是个只会跟虞姝说帝都城发生了什么事的妹妹。
最多讲事情的时候带着一点个人情绪和思想。
不代表她还有教虞姝怎么做人的责任,没有在盛昌帝面前挑拨离间,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
当然,绝对不承认盛昌帝敏感得很,根本看不得子女之间互相说坏话。
何况,俪妃还活着呢,这事儿定然会写信告知虞姝,让她下次做得好些。
不管盛昌帝看不看得上,可一定要挑不出错来。
盛昌帝也觉得自己情绪不对,不该在一个女儿面前暴露出对另一个女儿的期待和失望,连忙说道:“你就这么替她说话?”
“听说你们也有书信来往?以前怎么没看你们关系这么好?”
虞婔对这种问题早有准备:“父皇日理万机,每天都忙得很,肯定是忘了,当初三皇姐出嫁离京之前是来见过儿臣的。”
“还给了儿臣一套顶级的玉头面,还让儿臣答应给她写信,告诉她帝都城发生的事。”
“东西都收了,儿臣就得将事情办好啊!”
“再说了,上次收到信,三皇姐肯定也是想着父皇的,还让儿臣在父皇面前多提一提她,免得父皇都忘记她了。”
天地良心,她可是原话转述的。
至于盛昌帝听得开不开心?
那就不是她会考虑的事情了。
不能挑拨离间,她还不能在不对的时机说事儿吗?
盛昌帝会怎么脑补,可不关她的事儿。
总之,盛昌帝沉默了,也膈应了。
以前还不觉得,以为虞姝离开前找虞婔,还下重金求联系,可能是觉得离家远了,终于体会到了亲姐妹情的不容易。
现在才觉得,居然让虞婔事无巨细的给她讲帝都城发生的事?
俪妃不能讲吗?
还是靖王不会给她讲?
三公主府里只是人相对比较少,不是没人,属下还能瞒着她不成?
为什么一定要虞婔给她说?
她想做什么?
暂时没琢磨透,盛昌帝一言难尽的看着虞婔:“你啊,一套头面就让你这么尽心尽力了?”
“这件事情还得永远做下去不成?”
虞婔心里更一言难尽,她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吗?
而且,盛昌帝一旦不在了,看她理虞姝不?
重点在于,通信有利于她掌控虞姝的想法和动态,不至于让她到了外面,突然冲出来伤人还毫无防备。
这可比简单的派人卧底更加完全。
当然,卧底肯定是不缺的,但现在这样不必做任何的事,更加安全。
随着时间,还会得到更多的信任,到时候有需要就更好做事。
“看父皇说的,那时候儿臣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啊!”
“那头面可漂亮了,三皇姐一拿出来,儿臣都移不开眼了。”
“想着就是写信而已,便没有拒绝呀!”
然后迟疑:“父皇,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吧!”
盛昌帝一噎,怎么可能是坏事?
这就是他想要的啊!
但是听起来就不得劲。
一个赤诚坦然,一个满心算计,别有目的,难道他要劝赤诚的孩子别那么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