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鼎!”
古老太太用尽了全部力气,哀嚎出最后三个字。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定格。
唯独苍穹上,倾轧而下的电光,宛若瀑布一般,朝着地面碾压而来。
“滚!”
电光火石间。
古苍月舌绽春雷,一剑劈出,凌冽剑气摧枯拉朽,瞬间将林世崇逼退。
剑气余波,甚至将林世崇身上的衣袍绞杀得斑驳不堪。
几乎同时。
古苍月直接单膝跪地,剑插地面,无比虔诚。
他有办法帮古老太太避过天罚,这句话从他刚才现身起,就不是无的放矢。
古家能够成为门阀,绵延千年之久,底蕴不可谓不深。
古姓,更是自上古时代,上古八大姓中的一脉分支。
只是局面,远远超过了古苍月的预料。
他一开始是预计的陈东和古老太太共同承受天罚,他以秘法帮古老太太躲避。
但现在,盗门二将的突然而来,却是让本该两人共受的惩罚,尽数倾注到了古老太太一人身上。
靡靡之音。
骤然从古苍月的口中传出。
在虔诚祷告之下。
古苍月右手骤然一挥,一簇金光骤然自他袖袍中绽放而出,急速自他手尖散发,恍若潮浪,扩散到了空中。
以至于在雷电倾轧而下的白茫
茫中,硬生生的渲染出了大片璀璨金色。
伴随着古苍月口中发出靡靡之音。
声音越来越发浑厚响亮,甚至带着一种亘古苍凉的感觉,回响天地。
正起舞上古巫术的巫颂猛地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侧目朝古苍月看来。
也就在他目光所及的同时。
金光璀璨中,一方大鼎,自古苍月所在的位置,旋转着飞上苍穹。
初始鼎极小,不过核桃大小,但随着旋转上升,在金光笼罩中,鼎的体型却在急速放大。
这一幕,蔚为壮观,堪称神迹!
以至于林世崇在被古苍月一剑逼退后,目睹着这一幕,都目瞪口呆,脑海中一片空白,忘记了立刻再扑向古苍月。
“这……真的是人类的力量?”
林世崇双目圆睁,望着金光中那尊疯狂暴涨的大鼎,有种恍惚如梦的不真实感。
同样的问题,在他年少时期,目睹气劲强者的时候,也出现过。
但当时的心境,和现在,却是天壤之别!
当初他尚有雄心壮志,奋勇前进。
可如今身为气劲强者,目睹这一尊大鼎,却感觉天穹之高,我自狗苟蝼蚁!
一切,都在寂静中发生。
唯独巫颂和古苍月的靡靡之音,回响天地。
但这样的寂静,更仿佛是
动静远超了这一方空间的承载,而被压缩成了“寂静”。
不过眨眼间。
大鼎已然暴涨到了百米之举,横亘到了古老太太正上方。
与此同时。
倾泻而下的闪电潮浪,尽数奔涌进了大鼎中。
无数电流,宛若龙蛇,激荡长空。
而大鼎,也随之嗡鸣震颤了起来。
这个过程僵持了三秒钟。
一团圆形电球,蓦然间从大鼎中迸射而出,就如同原子弹爆炸一般,形成一团闪电蘑菇云,凶横的朝着四面八方肆虐扩散出去。
咔!
大鼎猛地一震,其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而虔诚跪地祷告的古苍月也随之身体一震,仰天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变得灰暗无光。
几乎同时。
巫颂也停止了上古巫术,凄然一笑:“时也命也,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九鼎之一,古家命脉深厚啊!”
“噗!”
话音未落,巫颂身躯猛地一颤,仰天喷洒出一口鲜血。
“老巫!”
林世崇终于反应了过来,凄声叫喊。
而巫颂却是满脸笑容,只是挺拔的身体却快速佝偻,而身体和面庞,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枯着。
雷霆与大鼎的冲击,在这一刻爆发到极限。
天地白茫茫一片,无数电流,充斥着这一方天地
。
仿佛是一只大手,横压而下,欲要将一切,都碾压成粉碎。
“走!”
嗖!
气劲激荡,古苍月冲到了古老太太面前,不顾古老太太重伤残躯,强行将其拽到了自己背上,一步蹬碎了地面,宛若离弦之箭,朝着远处冲了出去。
几乎同时。
大鼎随之金光收敛,极速追随着古苍月而去。
天罚雷霆的冲撞之力,在这一刻,笼罩天地,轰然压下。
“噗!”
林世崇吐出一口鲜血,就感觉浑身要被撕裂,痛苦得发出一声惨叫,毫无反抗之力,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电光肆虐中。
巫颂晦暗萎缩的眼睛,却是凝视着始终被黄色布匹符箓包裹着的陈东,嘴角轻轻地勾勒起一抹浅笑。
“先生安好,巫颂为先生谋求最后一线生机,以先生机缘福运,自会破茧成蝶,王者归来。”
呢喃间,巫颂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双手,结出了一个繁杂的印结。
“结!”
一字如雷。
嗖嗖嗖嗖……
环绕在陈东周身的黄色布匹符箓,瞬间收紧,将陈东紧紧缠裹,宛若一个茧。
随即,陈东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这一片天地中。
做完这一切,巫颂的身躯也猛地一震,浑身上下,宛若墙皮一般崩裂,
一片片掉落,化作飞灰,彻底消失在白茫茫的电光中。
……
天罚降临。
雷霆与大鼎的冲击,致使无数电光肆虐长空,宛若太阳横亘在北域上空。
一时间,这璀璨夺目的电光,被全北域的人注视。
而在镇疆城内,同样是白茫茫一片。
更有刺骨的电流,激射而来,落到每个人的身上。
“天,天罚……降临了……”
陈道君面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这一刻就感觉全身力气尽数被掏空,脚下一阵阵发虚,天旋地转。
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目睹着天穹上扩散的刺目惨白。
三十万大雪龙骑军,感受着那惶惶如狱的威压,噤若寒蝉,甚至有人承受不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陈东……”
霍震霄紧握着银龙长枪,眉眼间郁气充盈。
“陈先生……”
姜六爷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难道这次,姜家赌输了?”
而晨钟暮鼓,守墓人,却在此时,纷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练功房内。
张无道和木匠同时停了下来。
惶惶如狱的雷压,落到了练功房上,致使墙壁房顶出现了无数裂纹。
“停下干什么?继续!”
徐清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惊醒了呆滞中的张无道和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