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店小二回话,赵玉香不由分说。
她从自己裤兜里掏出几个现大洋:“咯嘣咯嘣”放在桌子上:“这里的好酒好菜,尽管给本姑娘上来,值多少现大洋,你拿多少。本姑娘如果眼睛眨一下,明天就嫁给你店小二。怎么样,你开心不?亚拉个巴子得白捡一个便宜,你说你店小二多福气。”
孙雨晴笑了,笑得像公马见到母马发情,那上嘴唇撅起,龇牙咧嘴。
“不不不,大小姐拿店小二开玩笑了,小二羞愧难当。我一个佣人,岂敢有这等非分之想,得罪,得罪!”店小二明知道那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岂能息壤在彼的当真。赵玉香刚给林卓娇倒上一杯酒,店小二急忙上前给她手中的酒壶拿下。下意识的给孙雨晴,孙雨超倒酒。
走到小兔小马的位置,店小二没有给姐妹俩倒酒。
“唉,店小二,你这厮做法就不对了。所有人面前都有酒杯,大家都倒满了酒,为何不给二位姑娘倒酒呀?挟兔肉,本姑娘就做错了,难道,你就不怕你主人责怪与你不懂礼数?”听起来这话有理有据,没什么毛病,店小二左右为难的看着孙雨晴。
“哦,不好意思,我两个表妹刚才喝多了。她们俩平时在家,那可是滴酒不沾。说出来不怕你发笑,她们俩只会绣花裁衣,舞文弄墨。对酒色财气,一窍不通。姑娘倘若不见外,就有本人代替她们俩先敬姑娘一杯,以示她们俩有错在先,赔个不是。来,敢请姑娘,可不可以赏个脸。”
孙雨晴话到手到,他起身激将,由不得赵玉香反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他认真的盯着赵玉香的脸,好像要从赵玉香的脸上找出麻雀班一样,严肃,而又认真。
小兔小马一听,有人终于帮助她们俩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了,急忙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们俩不会喝酒,我大表哥可是海量。要不,你们俩今儿个比试比试?”我去,孙雨晴说出这句话,可不是小兔小马理解的那个意思。人家孙雨晴是看出姑娘不凡。主动要酒喝的姑娘,绝对不是普普通通良家妇女。
说她是大家闺秀,那也太侮辱这个字眼。
姑娘分明是江湖之人,豪爽泼辣,举止落落大方。讲话声音既有姑娘清脆银铃悦耳,底蕴却饱含成熟和阅历无限。看她年龄,不过和小兔不相上下。见识,远超小兔小马之和。拿桌上四个女人来比较,林卓娇在他们仨之上。
其次,就要数赵玉香。在赵玉香之下的是小兔,至于小马么,她就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即使,她已经十七八岁!
孙雨晴的想法,是想让姑娘吃饱喝足。
至于赵玉香心里怎么想,小兔小马姐妹俩那就更看不透了。人家赵玉香从楼上到楼下,那是叫个专门奔着孙雨晴来的。说句心里话,赵玉香见到孙雨晴第一眼,她便对孙雨晴一目定终生。本想,请二东成配合自己。有二东成牵线搭桥,她好接近孙雨晴。
哪知道那二东成和赵世凯是老把弟兄,江湖义气不可不讲。
赵世凯尸骨未寒,作为活着的二东成,那赵世凯死于六扇门的人手下,倘若不是为了救出被六扇门的人俘虏的二东成,赵世凯也不会死得不声不响,秘气小声。没有惊天动地,至少赵世凯算是暗八门一代袅雄,江湖人等无不为之扼腕叹息,那叫个一点不夸张。
难怪,二东成是赵玉香为自己亲生女儿,不是没有道里。
想给赵世凯报仇雪恨,谈何容易。二东成和六扇门的人交手,那叫个几番三次。对赵世凯的功底,二东成比任何人都谙熟。对六扇门的人的功底,二东成知道的只能是深不可测。他不想白白送死,也不想就这么便宜六扇门。他大哥赵世凯的死不能白死。
赵玉香要来马家荡寻找六扇门的人,他为什么主动请缨,怕的是赵玉香落入六扇门之手,那他二东成对赵世凯家族来说,罪该当诛。见机行事,是二东成的荣门买卖一贯的做人作风。只要赵玉香有机会击杀六扇门的人。
而且,认准不伤击赵玉香的切身处地,你要绝对相信二东成毫不含糊。
倘若,二东成认为不置可否,似非而是,没有绝对把握,二东成不可能让大侄女赵玉香,去像他爹爹那样的死无其所。所以,二东成不答应给赵玉香出面,的确是有顾虑在心。至于,为什么他不阻拦赵玉香,是因为这个孩子有个怪脾气。
在她认为可以的事情面前,由不得任何人出面阻挡。
起码,二东成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理,人之常情!
除了生死存亡关头,二东成以死直谏。
对待年轻人的男欢女爱,他不必直接干预,生身父母又能咋样?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二东成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叔叔而已。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管,二东成时不时从二楼走廊里,往下瞄着观察,别人不知道,那赵玉香不知道吗?
他男扮女装,瞒过那个被骗的男人,又瞒过了所有住旅馆的人,赵玉香他终究瞒不过。
既然小兔小马听说孙雨晴和赵玉香斗酒,高兴得手舞足蹈。
孙雨晴的心事,也总算达成了。两个表妹并非为了赵玉香和自己认识,从此跟自己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孙雨超和林卓娇看出孙雨晴和赵玉香两个人的心事,那赵玉香冲着孙雨晴,一副志在必得的劲头,岂能是小兔和小马能左右的了。
在她们俩看来,孙雨晴和赵玉香才貌双全,两个人算不上绝配,至少,要比小兔小马姐妹俩更胜一筹。从孙雨晴管理孙家大院层次去考虑,小兔小马远不及赵玉香泼辣,能干。做孙雨晴的贤内助,无疑,赵玉香敢为人先。
而且,从今天的初次相遇来看,赵玉香分明是奔着孙雨晴来的,她不怕被小兔小马姐妹俩嫉妒。
斗酒,两个人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为什么不给两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跟着小兔小马姐妹俩的情绪,林卓娇和孙雨超也拍手连声叫好。
既然大家都赞成她们俩斗酒,这不正符合赵玉香的心意么。
孙雨晴呢,也是巴不得找机会和赵玉香搭讪。为什么要内敛,他不得不考虑两个表妹妹的心理感受。尽管大表哥胡立顶令孙雨晴极度反感,总不能将大表哥的错,归咎于两个表妹头上吧?当然不可以,何况,舅舅舅妈,以及两个表妹的遭遇,与他杀死马书奎紧密相关。
正因为如此,孙雨晴不得不迁就与自己的两个表妹妹。
只是像这样的表妹妹是他孙雨晴自认为的,他根本于胡川凤和孙明泉没任何关系,只是自己这一会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他不知道自己出生在京城的官僚贵族之家,马家荡的孙明泉不过是他的叔叔而已。而那中心庄的胡川凤,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的婶婶,即伯母。
他看一眼小兔,见得小兔拍手叫好,孙雨晴站起身,一只脚站在板凳上,伸出一只手对着赵玉香挑逗着说:“你是女的,什么个斗法,是划拳,还是玩骰子都一样,你来选,谁输了谁喝酒怎么样?”赵玉香一听,呵呵,你终于上钩了。原本,本姑娘就是奔着你来的。
我说过,在夷陵镇方圆百二八十里,我赵玉香想得到的东西,哪怕,哪怕是你孙雨晴,我想得到,也绝非难事。是爹爹不在了。倘若我爹爹在世,本姑娘跟爹爹说一声,你小子逃得了初一绝对逃不了十五。
心里这么想,嘴上顺着孙雨晴的话说:“啊哟,入乡随俗。马家荡,是你孙雨晴的地盘,我赵玉香绝对不去喧宾夺主。你,还是你们大男人做主吧!”
孙雨晴看一眼孙雨超,那孙雨超知道孙雨晴玩起石头剪刀布,堪称一绝。
“要不这样,我给你们俩选择两个斗法。一个,玩石头剪刀布;再一个,你们俩可以划拳斗酒嘛。玩骰子,也是一种办法。只是,只是那玩法快得很。手扔下来见分晓,太快了!我怕你们俩三五杯喝倒了,那,那才叫个扫兴。不如,选个玩的时间长一些的游戏。”
“表哥,你跟她玩划拳,划拳,它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小兔害怕孙雨晴喝醉,她替孙雨晴做出选择。不难发现,小兔是无处不在从保护孙雨晴的角度去考虑。遗憾的是:孙雨晴并不领情。他始终在观察赵玉香的面部表情,露出紧张的脸色,保准,反应赵玉香信心不足。
“好啊!划拳就划拳,来吧!”
赵玉香突然从板凳上站起,她学着和孙雨晴一样的姿势,伸出自己右手和孙雨晴碰拳之后,两个人开始扯开嗓门:“一只青蛙四条腿呀,两只眼睛一张嘴啊......不好意思,孙雨晴,你第一把输了,喝酒吧!”赵玉香脱掉自己的老棉袄外套,捋起衣袖,开始给孙雨晴倒满酒。
顿时,酒桌上气氛热烈!
忘记外边呼啸的西北风,夹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喝酒划拳的气氛,令楼上楼下热血沸腾。一男一女扯开嗓门的大喊大叫,毫无顾忌。同桌的人,各自选择为各自的对象喝彩。你像小兔小马,她们姐妹俩专职围着自己表哥鼓劲;而孙雨超和林卓娇,却在为赵玉香打气撑腰。
孙雨晴和赵玉香两个人喝得面红耳赤,各有输赢!
小兔小马姐妹俩,见得孙雨晴喝得醉醺醺的嘴里打啰嗦,脸色逐渐变得担心起来。
孙雨超和林卓娇,见得赵玉香喝得歪歪扭扭,连站都站不稳,三番五次跑到孙雨晴的位置,要倒在孙雨晴怀里,被小兔及时扶到她自己的位置。赵玉香好像不长记性一般,前面小兔扶她坐到自己位置。
后面,赵玉香也不怕羞,跌跌撞撞扶着桌子走到孙雨晴身边,将屁股挪一挪,顺势挤到孙雨晴坐的地方。
孙雨超和林卓娇看得清楚,她们俩知道赵姑娘对孙雨晴有了心思。
小兔极力地站在孙雨晴一边,也并非看在孙雨晴是她表哥的情分上。而是小兔见到孙雨晴之后,心里早就萌生对表哥孙雨晴的爱慕之情。小马知道,孙雨超和林卓娇夫妻俩也看得出。要说孙雨晴不知道,那是假话。小兔对他有好感,但她不知道那种感觉来自心里无私的爱。
孙雨晴看上的只是赵玉香,对小兔,就生理而言,见着小兔和小马,要说情感不是没有,而是停留在表兄妹的情分上。那是亲情,不是什么爱情。但孙雨晴对赵玉香的看法,和对小兔小马的看法,那就两样了。她们俩属于那种一见钟情。当然,不回绝有五分钟热度的可能。
第一次见面对彼此就有了好感,这种感觉对她们俩日后相处之道起决定性作用。这就是人们经常说起的第一印象。“怎么,样?你,你承认输了不,嗨嗨!”赵玉香喝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林卓娇见状,扶着她,生怕她因站立不稳而跌倒。
“好了好了,孙雨晴输了,你赢了姑娘!走走走,我扶你回房休息去。”
林卓娇好心附和着赵玉香,并对着孙雨晴挤挤眼,意在要他让步。人家赵玉香是个姑娘,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喝醉酒那可得遭殃了。好好的人,单身独户都害怕。何况,一个喝醉酒的姑娘。
“嗯,我不嘛!他,他不走,我,我也不走。我,我没醉,我没醉!”
赵玉香强睁开迷迷糊糊的,又带着血丝的眼睛,举手指着孙雨晴问林卓娇。小兔听得赵玉香居然盯着孙雨晴,气呼呼地端起孙雨晴面前的酒杯,从保护孙雨晴的角度出发,她忍到现在也算是给赵玉香面子了。没想到她继续得寸进尺,这下,小兔不答应了。
“来吧,我表哥喝不过你,要不咱们俩比试比试!干嘛不见好就收,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呢?嫂子给你台阶,你借坡下驴不好吗?偏得将我表哥喝醉你心就高兴是吧?”小兔喝下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上,她干咳两声。给人的感觉就是,小兔今天是第一次喝酒。
看来,他今天的举动不是为了舍命陪君子,而是为了保护孙雨晴豁出去了。
特别是见得赵玉香在孙雨晴面前那种嗲,令小兔极为嫉妒。“来就来,谁怕谁呀!嘿嘿,我看你,你是不是见得我和你表哥哥喝酒,你,你心里难受了是吧?你,你看着,本姑娘愿赌服输,从不耍赖皮,也绝对不以多胜少。嘿嘿!”
“吧唧”赵玉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能,不能,姑娘,你,真的喝多了!”林卓娇这个人看不得姑娘醉酒。
那个年头,好好的大姑娘走在大街上都有人抢了就走,甭说遇到一个醉醺醺的大美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他今晚走出小旅馆,大街上那些地痞流氓不知道将她祸害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明天天亮,不知道将她卖到什么窑子里当窑姐去了呢!
“嗯,我没醉,小二,给,给本姑娘倒酒,满上!”赵玉香趴在桌子上,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