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恭喜石大人!”
“贺喜石大人!”
“哇!戴大人这么信任石大人,难怪石大人提升得快。”
“哪里话?石大人官品远高于戴坤啊!何须戴坤信任呀?你这不是废话吗?”
“就是嘛,戴坤算什么呀?”
“那是,石大人是万岁爷的龙庭大将军,上回万岁爷下旨派三千骑兵护送石大人进京,传说就是因为万岁爷很想见石大人一面啊!”
“哦,原来石大人的背景竟然是万岁爷呀!了不起!”
堂下,顿时一阵掌声响起。
紧接着是一阵喝彩声。
拍掌和喝采的人,有的是真心的。
有的是虚情假意的。
有的是随声附和的。
有的是见风使舵讨好石天雨的。
邬正道顿时呆若木鸡。
刚从成都回来的路海,闻讯更是目瞪口呆。
世事怎么变化这么快呀?我的天!
王朝瞠目结舌之余,又心思万变。
心里暗道:前阵子,戴坤还恨石天雨要死,但是,这眨眼间的功夫,戴坤便病了,还托请石天雨临时主政涪城?天啊!什么世道呀?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马德辉、蒋孝、刘来福三人听了戴岳对戴坤批示的宣读,个个热泪盈眶,激动万分,没想到这么快就盼来了石天雨的前途,而且,石天雨还是主政涪城。
好事啊!好运气来了。
我等必定被重用啊!
咱家的祖坟要冒青烟了。
石天雨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
“啪!”
堂下顿时肃然。
石天雨说道:“谢谢诸位同僚对本官的支持!本官将不负戴大人和朝廷之重托,一定临时机断处理好一切公务。为了涪城及所辖的五县百万百姓,本官一定清正廉洁,勤政善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考虑到府衙人手不足,所以,本官决定,给谷香县衙的三税司大使唐关、宋子青、潘栋恢复名誉和职务,暂调唐关、宋子青、潘栋等人到府衙公干一些时日。
即刻起,马德辉接任司狱,蒋孝、刘来福接任捕头。
王大人、邬经历,你们意下如何呀?”
简单的发表就职感言之后,又一副很民主的样子,既想用好亲信,又不想树敌,便侧头征询王朝与邬正道的意见。
王朝心想:石天雨终究是老夫的门生,还不时的赠送老夫银子花,算了,听石天雨的吧。
如此,王朝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但是,邬正道当即就唱对头戏,大声吼道:“向大人不在,表决无效。”
石天雨冷笑着说道:“邬经历,谈到表决,你还没有资格。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历司,不入流。举荐任用府衙所属官差,原本就是知府的职权,本官可以不用征询你的意见的。
再说,向来香是擅自离开公堂,是他弃权。本官、王大人已经同意,本官的这次提议通过。唐关,你作笔录吧。马德辉,蒋孝,刘来福,尔等即刻就任新职。尤其是要抓好城乡治安,该入狱的要抓捕入狱。”狠狠的怒斥邬正道一番。
“诺!谢谢石大人!”马德辉、蒋孝、刘来福激动的的跪在堂下,磕头道谢。
唐关、潘栋则是早有心理准备,乐哈哈的,并不惊奇。
宋子青已经护送刘丛前往成都了,此时不在公堂上。
邬正道气急败坏的说道:“石大人,你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换人了?吕大人还不一定同意你代理涪城知府呢?”石天雨机智应变,冷笑着说道:“邬经历,戴大人只是临时有病,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本官不心急的话,怎么行呢?你是不是想戴大人久病不起呀?”
哈哈哈哈!
满堂公差,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邬正道气得满脸通红,扬手指着石天雨,怒吼道:“这?!你胡说!本官天天祈求戴大人早日病好。哼,刚才戴岳宣读的批示是假的,本官找戴大人论理去。”
吼罢,起身就走。
“啪!”
石天雨大怒,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喝一声:“邬正道,你是否感觉你的脖子比韩进的脖子还要硬?坐下!”吓得邬正道顿时一阵哆嗦,起身后复又坐下。
潘栋当即飞身而上,站在石天雨身后。
准备随时捕人。
邬正道还是不服气,颤声问:“石大人,向大人怎么又可以走开呢?”
仍然是胡搅蛮缠,毕竟与石天雨是死对头。
石天雨冷冷的说道:“向大人是涪城的大人,你只是经历司,不入流的小八品小吏。本官所说的话,够直白了吗?哼!而且,向大人只是向戴大人去求证,他待会回来,会证实本官真的是代理知府的。邬正道,你别不识趣,别给脸不要脸。哼!捂好你的脖子吧。”
邬正道的脸,登时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
石天雨又举起手中的府衙大印,大声说道:“好了!堂下的公差,全都归队站好,一起议政。”
二十余人连忙起身,分站两旁。
石天雨收起印鉴,用汗巾包好,放入腰间的鹿皮袋里,又感慨的说道:“诸位同僚,这两天下了几场大雨,造成满城积水,本官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
此时,向来香回来,马上插嘴,调侃的说道:“石大人,以前,涪城下过更大的雨,下官遇到过那场更大的大雨,只是那时候,石大人还没有出生啊!”
故意捣乱,暗讥石天雨幼稚无知。
向来香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到公堂上来了呢?
那是因为戴坤也知道向来香心里肯定不服气,又不好解释,索性以病重为名,不见任何人。
并且,吩咐戴岳,不得放包括向来香在内的任何人进入戴府,否则,家法从事,乱棍打死。
但是,戴坤也心想有向来香、邬正道一帮心腹手下在府衙里,量那石天雨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石天雨毕竟是临时主持涪城公务,并不是真正的知府。
如此,向来香无奈,只好复回公堂,好与石天雨作对,如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哈哈哈哈!”
邬正道等人轰然大笑起来。
王朝甚是尴尬。
石天雨甚是淡定,瞟了向来香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是啊!本官年少,经历的事情也不多,现在临时主政涪城及所辖的五个县,上百万人口张嘴吃饭,感觉压力很重,肩膀上沉甸甸的。那么,接下来,咱们如何为乡民做一点实事呢?还请各位多提一些宝贵意见。”
邬正道笑道:“到街上打扫积水吧!不让乡民摔倒。”
哈哈!
府衙公堂上,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唐关、马德辉等人默默无语,知道向来香和邬正道等人是同一鼻子出气,同穿一条裤子,故意东拉西扯的,故意捣乱公堂秩序的。
站在石天雨身后的潘栋,气呼呼的,喘息粗重起来,真想上前去拧断邬正道的脖子。
不过,这是石天雨第三次当地方主官了。
第一次是在辽西,兼任广宁知府,但是,那时候的公务主要是军事,主要是打仗,没其他什么事情。第二次是在谷香任知县,那时候,石天雨年少气盛,雷厉风行,雷霆万钧,政绩耀眼,却树敌颇多。这次,乃是石天雨人生第三次主政地方,成熟了很多,圆滑了很多,并不急于提出过多的举措,而是从小事做起。
但是,这件小事也是非同小可的小事,乃是赢取民心之举措。
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于是,石天雨随即平和的笑道:“邬经历可是出一个好主意啊!”
仍然不温不火,顺藤摸瓜,又说道:“待会,本官就和向大人、王大人、邬经历一起,率领府衙所有公差人员,一起到街上打扫积水,解决乡民行路难的问题。”
邬正道急忙说道:“石大人,下官只是说笑而已。”
真要去扫大街,可不干了。
茶马司提举贾威福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茶马司里还有差事,下官告辞了!”
心想:老子是由吏部与户部联合下文任职的,石天雨你可管不了本官,怕你呀?
当即拱手向石天雨告辞。
市舶司提举花天地等各税司的头,先后也以各种理由离开了府衙公堂。
他们的心思皆如茶马司提举贾威福那般。
不过,石天雨怕的就是他们不闹矛盾。
只要他们把矛盾闹起来,那就好办,稍后就可以收拾他们了。
所以,石天雨对这些人提出的告辞,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冷笑着不吭声,并且目送他们离去。不再是以前任谷香县知县时的那套做法。
到了涪城任知府,要收拾一帮贪官污吏之中的每个人,都要使用兵法,使用计策,避免树敌和结仇。得依法依规,用大明律例来惩治这帮狗贼。
王朝急喊一声:“喂!花大人!”
见府衙提议行动,各税司却当场顶风不办,颇为尴尬,起身要叫住花天地。
石天雨却拉着王朝坐下,又低声说道:“恩师,算了。你的带头,你的榜样,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人嘛,迟早就是下一个韩进,很快就是断头鬼了。先让他们嚣张几天吧。”
王朝闻言,心头一凛,顿时额头见汗,浑身哆嗦了一下。
从戴坤对石天雨的恨,到忽然对石天雨的“爱”。
王朝已经见证了石天雨手段的辣。
之前,只是听闻了石天雨在谷香任知县时手段很辣。
但是,现在,从戴坤对石天雨的“厚爱”之中,切身感受到了石天雨的辣。
忽然间,王朝心里有一种预感:涪城即将会掀起治吏风暴,不出意料的话,目前府衙公差包括各税司的头,大部分人都会锒铛入狱,甚至会被石天雨抄家灭族。
当官的,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呢?
石天雨要抓这些人,要找这些人的罪证,岂不是很容易的事?
诶,这些人也真是可恨,都是井底之蛙啊!
都不会去思考石天雨走过的路径啊!
那石天雨可是从辽西到京都,从京都到谷香,又到京都,再到涪城的,见识面之广,大明朝廷的官员的经历,能有几个人有石天雨的经历那么丰富呢?
王朝顿时心思如潮,心情十分复杂。
向来香见石天雨“不敢”对各税司动怒,连忙也找借口,想想石天雨目前只是一个代理知府,不算什么,不是真正主政涪城的“一把手”,便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下官自上次两大匪帮火拼受伤以来,每敏遇到潮寒天气,四肢关节便疼痛无比,不要说扫大街了,走路都难啊!石大人,你可得体恤下官之难处啊!”
想想街上积水漂着杂物,臭不可闻,难受啊!
而且堂堂官差,上街扫水排污,岂不笑掉老百姓的大牙吗?
哼!老子才不干这种傻事呐!
石天雨笑道:“向大人患病之事,众所周知,本官自当体谅向大人之难处。向大人,你就不用去了。”竟然表示很理解向来香的难处。
十分的和蔼可亲。
十分的善解人意。
向来香躬身说道:“谢谢石大人体恤下官之难处。告辞!”
说罢,随即转身而去。
邬正道等等一帮奸佞顿时愕然了:石天雨这小子变了?怎么不铁腕了?
奇怪!真是奇怪!
唐关实在忍不住心头的恼火了,侧头问邬正道:“邬经历是否也有病?不妨说出来,石大人是很善解人意的。”
邬正道老脸通红,很是尴尬,无可奈何地说道:“这?!哈哈,唐兄弟说笑了。好好好,本官率先垂范,率先垂范。”
石天雨随即很温和的说道:“好!有王大人、邬经历领头,想来其他诸位公差人员不会推辞了吧?别看咱们府衙人少,就十来个人去扫大街。
但是,只要咱们动起来,全城百姓都会动起来,今天的涪城街头,必定会形成一道非常优美的风景,我们小小扫大街的举措,将会轰动天下,也将会载入史册。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因为为民办实事,不一定要办大事,为老百姓办事,要量力而行,视财力而动。
咱们现在为老百姓办点小事情,也是可以让老百姓感动的。
主要是在于咱们的真诚,让老百姓看到咱们新的涪城府衙是真心爱护老百姓的。”
说罢,环目一扫。
马德辉自然心领神会,即刻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好,咱们都跟着石大人上街去打扫积水去,卑职马上去传令,让所有的牢卒也出来打扫涪城大街的积水和杂物。”
蒋孝随即出列,说道:“小吏惟石大人马首是瞻,所有捕快都参加扫大街行动。”
石天雨起身笑道:“那就走吧,剩余的事情,明天再议。”见好就收,挥了挥手。
众人随即走出公堂。
各个头儿率领手下人,拿起扫帚和铁铲,走上大街,打扫积水,清除杂物,疏通污水道。
唐关也赶回石府去,叫来了张慧、安印其、李以玉帮忙。
这样人多,好看些。
真是机灵。
府衙公差人员竟然走上街清理污水?
涪城的百姓顿时感觉好奇,在他们的印象中,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啊!
世道变了?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
百姓们先是围观吃瓜,然后就议论起来。
“哇!石大人亲自走上街头清理污水啊!”
“石大人真不愧是少年包青天,他都卷起裤脚清理污水了,咱们老百姓还观望什么呢?”
“原来石大人没事呀!果然还在涪城。”
“石大人真是好官啊!难怪万岁爷那么想念石大人,还派三千骑兵护送石大人进京,就只是为了见上石大人一面。”
“石大人不是当了布司府的右参议了吗?他为何还领着涪城府衙的公差人员上街扫污水呢?”
“管他呐,反正石大人是好人好官清官!”
“就是,看到石大人,咱们老百姓的心都是热呼呼的。”
“石大人留在涪城,就是俺们涪城百姓的福气。”
两旁商铺门口,围观百姓起初是围观,感觉新奇。
慢慢的,有人议论起来。
接着,有位店主一声高呼:“父老乡亲们,咱们都是城里人,不把城里打扫干净,咱们怎么活呀?咱们一起打扫积水,搬运垃圾吧。”
石天雨趁机大吼一声:“这位掌柜说的对,涪城是我家,清洁靠大家。父老乡亲们,一起打扫街头,清除积水,搬运垃圾吧,整天闻着臭气,对身体不好。”
于是,两旁商铺的小二、厨子、掌柜纷纷拿来铁铲和扫帚,一起前来清理污水。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打扫街上污水的行列,清理污物,搬运垃圾。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慢慢的,全城百姓大多数人都动起来了。
果然如石天雨所料的那样,破破烂烂的涪城街头,变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
人们纷纷加入到打扫街头,清理污水,搬运垃圾的行列之中。
“哈哈哈哈!”
府衙公差人员有的人起初是不愿意来打扫街头的积水和清理染物的,感觉很丢脸,毕竟是公差人员,自恃身份高贵。但是,忽然看到那么多的老百姓自觉加入到清理城中污水的行动中来,所有的公差人员都欣慰的笑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涪城街头打扫干净了。
雨后凉风吹送,笑声朗朗。
邬正道虽然出勤不出力,握着铁铲,佯装动了几下,但是,看看眼前壮观的场面,也不由甚是感慨:石天雨这小子还真不赖,还是很懂人的心理。
难怪石天雨在辽西战场上常胜不败。
难怪金兵金将不是石天雨的对手。
石天雨很懂得心理战术啊!
怪不得我和向来香熬白了头发,也没能整死石天雨。
邬正道其实还有很多意料不到,就是石天雨在涪城的一举一动,王朝都会秘密呈报给魏忠贤知道的。因为王朝知道,之前魏忠贤也是恨死了石天雨,但是,派兵把石天雨押解到京都之后,忽然变天了,魏忠贤竟然成了举荐石天雨晋升从二品官员的恩人,并亲自出面替石天雨澄清了假户籍事件。太神了!
这里面肯定有奥妙的!
所以,石天雨在涪城的一举一动,王朝只要能够知道的,必定会秘密呈报给魏忠贤的。
这也是石天雨为什么如此尊重王朝的原因。
“救命啊!快来人哪!”
忽然府衙后面的街上传来几声大喊。
石天雨大吼一声:“发生什么事情了?父老乡亲们,快去看看。”
吼罢,又挥挥手,率领王朝、邬正道、马德辉等人跑向府衙后街。
“走!咱们也去帮石大人抓坏人。”
老百姓中有人高呼一声。
顿时,所有人拿起铁铲和扫把,跑向府衙后街。
得民心者得天下。
石天雨现在就有这个品牌效应,挥挥手,吼一声,就会有无数的老百姓跟着他。
“刘夫人?向大人?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府衙后街的积水里,一男一女在水上翻滚扭打着。
两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在大呼小叫,哭出声来,手足无措。
“救命啊!”韩玉凤正被向来香压在身下,凄厉呼救。
“向来香真是猪狗不如!”
百姓中有人大喊了一声。
石天雨怒吼一声:“向来香,你不是关节疼吗?为何还能调戏刘夫人?”
随即扬手一指,隔空点穴,疾点了向来香的“灵台穴”。
又飞身上前,一把提起向来香,随手一扔,把向来香重重的摔在地上。
溅起阵阵水花。
唐关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趁机大声喝道:“打死向来香!这样的狗官,还要他何用?”
飞身上前,对着向来香的腰肋就是一脚。
“咔嚓!”
向来香被石天雨扔出去,原本就摔的晕头转向的,又被唐关踢了一脚,被踢的身子直窜出去,沿着湿湿的黄土地,擦出一条血槽来,肋骨也断了两根。
顿时,向来香连声惨叫起来,连连吐血。
王朝感觉事情发生的有些不对劲,随即上前问话:“向大人,你为何当街调戏官妇?”
向来香双掌撑地,想要爬起来。
但是,肋骨一疼,又趴在地上,像只癞蛤蟆似的,根本无法说话,无法辩解。
唐关上前,拎起向来香,又扇了向来香两记耳光。
“啪啪!”
向来香又是连声惨叫,牙板都被打掉了,满嘴是血,面目甚是狰狞可怕。
现在,向来香可是犯人了。
怎么打都行。
唐关又将向来香掷在地上,怒骂道:“死狗官,你为何调戏刘夫人?你还是府衙同知吗?大明朝廷就是给你这类人渣抹黑的。我呸!”
骂罢,又朝向来香脸上吐了口唾沫。
向来香的肋骨又疼,疼的死去活来,哪能说话申诉呀!
只能是“哎呀哎呀”的惨叫不停。
他的“灵台穴”被石天雨点了,气血不畅,身子发麻,腿脚不便。
除了能因为疼痛而本能的发出惨叫声,也说不了话。
现在,向来香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唐关哪容向来香辩护?
又一脚端去,踹得向来香在积水中又连翻筋斗,像耍猴戏一般的滑稽。
张慧飞奔上前,扶起韩玉凤,关切的问:“韩夫人,你为何会这样?”
韩玉凤伏在张慧的肩膀上,大哭起来,又哭道:“呜!妾身没有颜面再活在此世上了!”
浑身湿淋淋的,十分的妩媚动人。
但是,浑身发抖,泪流满脸,楚楚动人。
对这样的一个绝世佳人被向来香调戏,无数百姓顿时我见犹怜,均是十分同情韩玉凤的悲惨遭遇。
唐关连声长叹,愤愤的说道:“唉!向来香真不是人,咱们石大人领头走上街头清理积水,向来香不仅不参加,还借机调戏官家妇女,谋杀人命,劫掠钱财,咱们府衙的颜脸都给向来香丢尽了。”
顿时,此言又激起了公愤。
“打死向来香这狗官!”
“向来香这狗官真是山禽啊!怎么会让这样的狗贼当府衙同知呢?他的官肯定是买来的。”
“就是嘛,向来香平时就经常欺压百姓妇女,现在连刘推官的夫人也敢调戏,说不定,过阵子,向来香还会调戏石大人的夫人呐。”
“哦,我明白了,向来香能当上府衙同知,全是靠他的缺点撑起来的。”
“哈哈哈哈!”
参加清理积水的百姓纷纷怒骂向来香。
向来香此时疼得哇哇大叫,哪有机会申辩呀?
路海怒吼道:“格老子的,你们都吃了豹子胆了吗?竟然敢骂向大人?”
此时还护着向来香,还没有嗅出气氛的不对头。
又恶狠狠的伸手,打了一个商铺的店主一记耳光。
唐关抓住话题,随即借题发挥,怒吼路海:“路海,你敢纵容向来香欺压百姓,调戏刘夫人?你是不是想害死刘夫人,好霸占刘府的财产呀?”
马德辉把握时机报仇,随即疾冲上前,一拳击去。
路海左腮挨了一拳,连声惨叫,牙板和血掉在了地上,顿时头晕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身子不停的旋转起来。
“死狗官,乱打人,打死他!”
百姓们这一下子更加愤怒了,纷纷怒骂路海,纷纷冲上前去,对着路海就是一通拳脚。
路海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根本无法还手,被打的浑身肿痛,衣服也被抓烂了,浑身血痕。
王朝偷眼看看。
却见石天雨在背手旁观。
王朝便再也不敢上前问话了,似乎感到石天雨变了。
不由心里感叹:石天雨不再是几天前有职无权的右参议了。
难怪朝野都称赞石天雨乃是铁腕知县啊!
接下来,石天雨可能就是铁腕知府了!
唉,世事难料啊!
这鬼天气,怎么变化这么快!
邬正道越看越是心惊胆战,回过神来,急急大声吼道:“住手!都住手!来人哪!把这些刁民全抓起来。”急急朝捕快挥手,喝令抓人。
潘栋看见有些捕快要上去抓人,连忙也怒喝一声:“大胆!石大人没有下令,你们谁敢随便捕人?不要脑袋了?”
衙役、牢役、捕快面面相觑,全都惊呆了:今日到底听谁的?谁也不能得罪啊!
毕竟,邬正道也曾经当了多年的通判啊!
邬正道当即怒喝潘栋:“住手!潘栋,你阻拦捕快办差,该当何罪?”
随即想出来一个围魏救赵的策略。
凭邬正道为官多年的嗅觉,感觉到今日之事并不简单。
知道向来香好色。
但是,向来香更是在涪城府衙官位仅次于戴坤的人,在官场数十年,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绝不会好色好到这种当街欺压官家妇女的地步的。
今天,肯定是刘丛的小妾韩玉凤设计陷害了向来香。
只是,刘丛素来胆小如鼠,韩玉凤甚少出门,怎么就会和向来香忽然有了恩怨呢?
奇怪!真是奇怪!
但是,现在向来香又说不了话,无法指证韩玉凤啊!
唐关不紧不慢的说道:“邬经历,难道你就可以纵容捕快伤害无辜乡民吗?”
邬正道气的七孔生烟,满脸涨红,急急大喝一声“你?!你?!你什么东西?来人,把唐关抓起来。”石天雨恰到好处的怒吼一声:“来人,把罪犯向来香铐起来,马上带回府衙去公审。今天,务必还父老乡亲们一个公道。”大手一挥,喝令捕快抓人。
所有捕快又是一呆,还是不知抓谁的好?
“这?!”马德辉一下子也惊愕住了。
逮捕上司,马德辉平生可是第一次,又不知道石天雨的真实用意如何?
石天雨又朝马德辉大喝一声:“马德辉,你傻了?还不动手吗?难道这种小事,也要本官亲自动手吗?你拿着朝廷俸禄却不办差,不想干了?”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任谁也受不了。
“诺!”马德辉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急急躬身应令,手一挥。
一帮捕快连忙上前按住向来香。
一群百姓上前,取下裤腰带给马德辉捆绑向来香。
张慧趁机起哄,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到府衙公堂看看啊!看看石大人如何断案啊!”
潘栋也大声吼道:“今天公审狗官向来香,好消息!父老乡亲们,快来观审啊!”
一群百姓既好奇又想知道结果,纷纷朝府衙公堂涌去。
邬正道看着捕快和百姓押着向来香进入了公堂,赶紧吓唬韩玉凤:“死妖妇,你是如何陷害向大人的?快说!否则,本官打死你。”
韩玉凤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又哇哇大哭起来。
现在,无论谁问韩玉凤,韩玉凤都只哭不说话。
如此楚楚可怜之大美人,必定会让百姓们无限同情的。
路海跟着邬正道,走到韩玉凤身前,怒骂道:“死妖妇,装得还挺像的?本官打死你,看你说不说?”对着韩玉凤就是一巴掌扇去。
但是,路海这一巴掌还没有扇到韩玉凤的脸上,路海却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路海的这一巴掌扇空了。
路海的脖子被人捏着,全身无力,除了双脚乱蹬够不着地,哪里还有还手的力气呀?
提着路海的人正是唐关。
邬正道见状,顿时既怒又气,却又不敢上前去救路海,急急喝道:“唐关,你?!”
今天之事,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张慧迅速打断邬正道的话,冷冷的说道:“邬经历,刘夫人是证人,你想杀人灭口吗?哼!”
随即护着韩玉凤以及刘府的两名丫鬟前往公堂去了。
唐关提着路海,跟在张慧身后,走向公堂。
路海被唐关提着,就好像是等死的公鸡似的,双脚乱蹬,舌头伸出,脸都红成了猪肝色,气闷气滞,快要死了。
邬正道顿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公堂上。
“嗡嗡嗡!”
衙役们连忙各就各位,握着棍棒,分站公堂案桌下的两旁,发出一阵唬人的嗡嗡声。
石天雨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喝一声:“来人,带犯人向来香上来。”坐在公堂的案桌前居中的位置,脸色一变,甚是威严,已经跟刚才和气议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马德辉、蒋孝二人赶紧亲自拖着向来香上堂。
此时,唐关分开人群,一把将路海扔在公堂上,并且说道:“石大人,路海要杀刘夫人,邬正道在旁协助路海谋杀刘夫人,以此毁灭证据。”
“砰!”
路海被摔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爬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此时,有衙役大喝一声:“当事人和证人到!”
张慧护着韩玉凤和刘府的两名丫鬟也进来了。
“唉!刘夫人真可怜,大官的夫人,还被人调戏?”
“哟,姓刘的狗官还真有福气,竟然娶到这么年轻美貌的女人为妾!”
“当官的女人当然漂亮了,要不然当官为什么呢?”
堂下观审的老百姓之中,各种声音随即响起。
美女惹人妒,议论最多的还是韩玉凤,长得美啊!
特别吸引老百姓的眼球。
石天雨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
“啪!”
堂下登时肃静。
“且慢!”邬正道急嚷嚷起来,又抢身挤进公堂来。
然后,邬正道抱拳拱手,躬身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审案有一套程序,必须先调查取证。向大人是涪城府衙主政财政的正五品的同知,即使违反大明律例,也须先报按察司后才能抓捕。”
心想:得让此案缓一缓,得借此机会,把情况呈报给戴坤,救下向来香。
“哈哈!”石天雨仰天大笑,又笑道:“邬正道,你真可笑。向来香当街调戏官家妇女,涪城百姓有目共睹,这不就是证据吗?又何须另外调查取证?向来香既然违反了大明律例,他还算是正五品官员吗?还算是涪城府衙同知吗?至于上报按察司,本官会召集同僚商议此事,难道还要请示你邬正道一个小小的经历司吗?本官曾经是谷香县的知县,难道不懂断案程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