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琳骂罢,气呼呼的走开,走远了些。
梁洪、汪洪、钟旭顿时脸红耳赤,尴尬异常。
均是扬手指着姜美琳的倩影,却又作声不得。
戚娟也很辛辣的说道:“据说想得到石将军背部上的藏宝图的梁木、杨小虎、游志、聂志纯、牛镇武全被林锐之阉成了太监。钟兄,梁兄,汪兄,你们也去西北熊家庄吧。”
群雄当即捧腹大笑起来。
梁洪、汪洪、钟旭顿时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赶紧的钻进去。
急急纷纷转身而去,闪远些了。
姜朝元没有笑,而是捋须仰天,若有所思。
令狐湛也没有笑,而是背着双手,低头踱步。
华山派的郭啸林眼望姜美琳的倩影,又望望戚娟曼妙的身姿,想想这两个大美人都在维护石天雨,不由心头醋起,拔剑砍在一块石头上,将那块石头一分为二。
又愤然的说道:“石天雨算个屁呀?天下武林凭什么整天围着他转呀?”
戚娟转身说道:“长颈鹿,你算个屁。天下武林就你是一个屁了。”
群雄又被逗的笑弯了腰。
郭啸天扬剑指着戚娟,气得七孔生烟,久久说不出话来。
想动武吧,苗刀门掌门戚美珍在此。
想还口吧,郭啸天哪是戚娟的对手?
此时,明教江南分舵飞鹰堂的那名弟子又大声向石语嫣禀报,躬身说道:“禀总舵主,石天雨乃是正四品的知县,为大明开朝以来,首位正四品的知县,二百多年来,仅此一位。”
石语嫣背转身去,眼望美丽西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报春的燕子往来梭巡,空中繁音呢喃。
青草绿波,桃花映面。
西湖畔,顿时一片寂静。
仇视石天雨的,暗地里还想鼓动群雄抢夺石天雨背部藏宝图的各门派掌门及弟子,顿时全都如霜打的茄子,都傻愣傻愣的,全都心头不是滋味。
他们心里均想:我等辛辛苦苦数年追杀石天雨,换来的却是石天雨的好名声和高官厚禄,诶,这是什么世道呀?我们错了吗?真是我们错了吗?
石天雨出任谷香知县,不仅让戴坤惊世骇俗,也让刘丛呆若木鸡。
闻讯而来的徐缓更是恍然若梦,因为谷香的先后任知县竟然是徐缓的学兄学弟。
天啊,怎么这么巧?
石天雨到涪城之后,送别安子午后,让玥儿和贺兰敏月租下一栋客栈,让苏醒领着刘森夫妇、安儿、玥儿和贺兰敏月等人逛逛涪城,并顺便采购些盐油酱醋米面粉和各种果蔬以及各种肉类,务须装满二十辆马车。
同时,吩咐玥儿,顺便购买一些仆役丫鬟来。
这可把玥儿乐坏了。
玥儿就需要这个排场,丫鬟仆役越多越好。
石天雨便独自前往刘府。
刘丛夫妇非常热情的迎接石天雨。
韩玉凤仍然是青春饱满,眼望石天雨,眼神迷离,盈满了渴望。
而刘丛则是见钱眼开,接过石天雨递来的一只金元宝,乐和和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刘丛亲自烧水泡茶,亲自端茶递与石天雨,说道:“贤侄,涪城同知向来香和通判邬正道为何还不死呢?老夫可等不及了,真是烦死了。”
石天雨笑道:“叔父,小侄只是一介小知县,并无权免掉向来香与邬正道,此事从长计议吧。”
刘丛愁容满脸的说道:“老夫等好多年了,当着这没劲的推官,好烦哦。”
石天雨初到异地任职,心里暂时也无底,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叔父,小侄会想法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先歇会吧,小侄要去戴府拜会戴大人。”
刘丛甚是没趣,但又焦急爬官当,便又说道:“贤侄,你明天就要去谷香上任了,快想法办理向来香和邬正道吧,叔父身体不好,怕等不及。”
石天雨无奈,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叔父,我来了,邬正道肯定落马。因为乌正道是通判,而他治下的谷香治安极差,他负有重责。”
无论如何,还是帮刘丛想到了一条极好的计策。
刘丛闻言,心头大喜,又说道:“贤侄,你若帮老夫办妥,老夫保你继续升迁。”
这怎么可能?
刘丛何德何能,能确保石天雨升迁?
石天雨不由眉头一皱,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何丛,说道:“叔父,邬正道之事,注意保密,你监视好邬正道,弄清楚他的贪脏枉法,收集他的罪证,小侄保你坐上通判之位。”
刘丛接过一大锭银子,登时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但还是不让石天雨离去,非要讨论什么时候能坐上通判之位。
此时,韩玉凤款摆柳腰过来,依依不舍地拉着石天雨的手,说道:“贤侄,你明天就要离开涪城,去谷香县上任了,以后,可得常来看望婶婶呀!”
石天雨赶紧掏出一只金元宝塞给韩玉凤,说道:“夫人,小侄岂会忘记你呢?来来来,夫人,听说你要回娘家省亲,这点心意代小侄孝敬家里的老人吧。”
说的甚是委婉,送礼讨好别人,得找一个好借口,好理由。
韩玉凤接过金元宝,欢天喜地,心里乐开了花。
身子更是贴近石天雨的身子,呵出阵阵香气。
正要说什么。
刘丛却从韩玉凤的手里抓过那只金元宝,说道:“夫人,老夫替你上街买些回娘家的礼品,你陪石贤侄好好聊会。”说罢,便走开了。
一天收获两只大元宝,刘丛终于心满意足了。
石天雨看到刘丛出去了,便拥着韩玉凤进房。
韩玉凤早就想要了,便犹如沉香一般的让石天雨沉溺在她的温柔窝内。
两人激动的陶醉了一个下午。
黄昏日落,晚霞满天。
石天雨整整衣冠,走出刘府,便前往戴府,拜会涪城知府戴坤。
刚刚踏进戴府,便掏出两只金元宝,塞给戴坤,嘴巴很甜的说道:“恩师,小侄在你辖区内当个小知县,还请恩师多多关照。恩师当年传授小侄箭法之术,小侄永不敢忘。小小心意,请笑纳。”
戴坤虽然富有,但见石天雨一出手就是两只很大的金元宝,也真是怦然心动。
不过,戴坤也假意推辞,说道:“贤侄呀,无须客气,你放心,叔父一定支持你在谷香的作为。本官素来清廉,贤侄不用客气,真不用客气。”
把两只金元宝推回给石天雨。
石天雨知道当官的,也就是口头上的清廉这个样子。
见戴坤没接,便对戴坤说道:“恩师,你不仅是小侄的上司,而且还是教小侄箭术的恩师。这不是下属拜方上司,而是小侄拜见恩师。”
戴坤大笑起来,说道:“哈哈,贤侄好记性。”
感觉石天雨送礼的理由很充分,而且并非是官场的礼节,这才收下两只硕大的金元宝。
石天雨见目的达到,便抱拳拱手,说道:“谢谢恩师,夜了,小侄就不打扰叔父。”
戴坤当了知府多年,也当厌了,正想往上爬,还需要富商支持,心道:格老子的,石天雨这小子银子真多,老子还想往上爬,正需要银子,以后还得靠这小子多多赞助。
于是,便很客气,很有礼貌的说道:“贤侄,你好好歇息,晚上逛逛涪城,明儿,你醒来,派人到府衙来知会叔父一声,叔父亲自送你到谷香县去上任。”
收贿也得让送礼一方找个好借口,不留下后遗症。
戴坤果然很高明,不愧是当了多年知府的老官僚。
石天雨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回到客栈,来到后院。
石天雨将二十辆马车的粮食、果蔬以及肉类和新买来的丫鬟仆役,飘移到系统空间03号储物柜里,只留下嘟嘟和诗语、玥儿、贺兰敏月、安儿和刘森夫妇、苏醒和徐缓。
安儿不解地问石天雨:“相公,你一到大城池,便采购这么多的米面粉和盐油酱醋果蔬以及各种肉类,不怕藏坏吗?仙界里不是还有咱们数百年都吃不完的粮食吗?”
石天雨笑道:“不会坏的。现在,咱们在仙界都有冷库了。再说,我到了谷香县上任知县后,得访贫问苦,得向老百姓表示表示。不然,以后谁还会说我是石青天呢?”
玥儿接口说道:“就是呀,我哥哥钱多,没事。”
众人大笑起来。
晚饭后,众人又去逛夜市。
石天雨没有出去,而是早早沐浴更衣,早早歇息。
和韩玉凤激战了一个下午,累了。
翌日一早,石天雨领着家人和徐缓、苏醒来到府衙,拜见知府戴坤、同知向来香、通判邬正道、推官刘丛。
众人见礼之后,戴坤便吩咐出发,亲自送石天雨到谷香县上任知县之职。
把石天雨就任知县之职办的甚是隆重,不枉石天雨给戴坤送了两只硕大的金元宝。
石天雨时隔两年再回谷香,真是恍然如梦。
两年后的今日可是不一样了。
石天雨已经是执掌谷香的知县了。
风风光光,听到的都是好话。
“恭喜石大人,石大人真是年少有才啊!”
“贺喜石大人,石大人真是天降英才啊!”
“石大人,谷香的百姓等你这样的好官等了几十年了。”
石天雨刚到达县衙门,刚刚宣誓就职,城里的乡绅、富商、财主、捕快、差役等人便前来道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些前来道贺的人也不会空手而来,有的送银票,有的送名贵药材,有的送金银首饰。
石天雨却一一拒收,还让苏醒把送礼前来道贺的名册给他,并且让苏醒代他到谷香城中最好的客栈请他们大喝一顿。
客人和上司走后,安儿连声赞叹石天雨:“相公,你真是好官。”
石天雨伸手捏捏安儿的俏脸蛋,哈哈笑道:“那当然,相公可是答应了殷大人的,要爱民如子的。”安儿俏脸通红,伸手拍打石天雨的手一下,嗔骂道:“讨厌!”
便离开县衙,回县衙后面的新石府去了。
王锋见接任他之职位的竟然是石天雨,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石天雨还是正四品的。
但是,王锋也强颜欢笑,拿过一幅书法过来,打开给石天雨看,又说道:“石学弟,愚兄离任,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幅字送给你吧。”
刘森替石天雨接过那幅书法作品,感叹地说道:“爱民如子?好字!”
石天雨看出了王锋的心思,便赞道:“王兄在国子监时,可是有名的书圣。”
王锋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说道:“哈哈!哪里?哪里?石兄弟过奖了。”
尔后辞别石剑,高兴上路,回京都文史馆任闲职去了。
石天雨分文礼金没有收。
此举,当天便震憾了谷香百姓、财主、富商。
一时间,人们纷纷议论,这少年知县到底是何方神圣?
历任知县都是见钱眼开,石天雨却分文不收,用意是什么?
是明面上装清廉吗?
明代的县只设知县(正七品)一人,掌一县之政。
知县之下有县丞一人(正八品)、主簿一人(正九品)分掌粮马、巡捕之事。
其属吏还有典史一人,掌管文书收发。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石天雨到谷香县上任当天,便让徐缓、苏醒作师爷,晚上召集县丞韩进、主簿王才、典史朱祥到县衙公堂上议事。
也让玥儿、贺兰敏月、刘森、安儿、张馨前来旁听。
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培养玥儿。
韩进和王才二人,一个是涪城知府戴坤的表亲,一个是四川布政使司吕源的外甥,自恃身份背景,便一个装病不来,一个称巡城未回。
根本不知道石天雨竟然是正四品的官员。
真把石天雨当成软弱无能的王锋了。
只有典史朱祥是老实本份的人。
朱祥一人前来议事,见只来自己一人,坐等韩进和王才半个时辰还不到,甚是尴尬。
刘森见状,破口大骂:“娘稀屁,韩进和王才也太狂了,竟然敢不把知县放在眼里。”
石天雨倒是淡定,没有发怒,反而心平气和地对朱祥说道:“朱典史,做官须先学做人,你给本官说说谷香的情况。”
朱祥听了石天雨之言,受宠若惊,急急上报情况,抱拳拱手的说道:“谷香县并不谷香,虽然山青水秀,但吏治腐败,更因县丞韩进的潜心策动,黑恶势力为所欲为,横行城乡,百姓苦不堪言,赋税流失严重。”说罢,眼望石天雨,观察石天雨的反应。
石天雨喜怒不形于色,淡然地说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请朱典史继续说,本官了解情况后,好烧三把火。”鼓励朱祥说下去。
朱祥闻言,精神大振,续道详情:“王才直接与江湖帮会勾结,明里巡捕,暗撑帮会入城抢劫,参与分赃。”徐缓接过话茬,说道:“差役之中就没有正直的吗?”
朱祥唉声叹气,对衙门作风甚是不满,说道:“唉!这些捕快差役,都是历任知县、知府的亲友,论文才写不出几个字,论武功打不过一个醉汉,王锋任知县时曾被他们气哭过,而且,县衙筹措不到一文钱。”
说罢,掏出账本,打开账本,对石天雨说道:“石大人,你看看,这是王锋当知县以来的向殷商的借款。县衙都穷到要跟殷商借钱过日子,十年收不上税赋。”
石天雨少年气盛,闻言大怒,拍案而起,愤然地说道:“格老子的,本官明儿开了他们。”
头一天上任,对韩进瞧不起自己已经是大为不满,更何况又听得谷香衙门事态如此严峻。
徐缓呆呆地看着石剑,心道:还是当官威风,石学弟什么时候也弄个官给我当当呀?
苏醒曾经给刘丛当了八年的师爷,深谙官场规律,连忙劝说石天雨:“大人,朱典史说韩进和王才他们在谷香树大根深,你刚来就动他们,可是犯了官场大忌啊!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联名陷告你的,弄不好,走的人可能是你啊!”
石天雨想想自己在京都的所见所闻,想起那些朝廷文武百官的争斗,连皇帝朱由校都奈何东林谠人和魏阉一伙不得,也明白苏醒话语的分量。
不过,石天雨刚才的怒气冲天,无非也是在朱祥面前演演戏,做个样子。
现在苏醒相劝,倒是找了一个台阶来下。
朱祥见状,果然对石天雨心怀好感,连忙也好言相劝,说道:“是啊,若韩进和王才他们联起手来,石大人,你很难在此待下去的,老夫就是因为平素与他们不来往,当典史几十年了,还是一个典史。而韩进、王才二人才来几年,已是正八品和正九品的官员了。”
刘森急中生智,提出了对策,说道:“那就新招一批衙役捕快来吧。”
朱祥却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刘大侠,衙门的编制早就满了,现在可是泼水不入。”
石天雨见差不多了,便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朱祥,关切地说道:“朱典史,你且回去。本官知道你生活不容易,你拿去帮补家用。”
朱祥好生感动,接过银子,收入怀中,拱手道别。
石天雨回府,在厅堂里踱来走去,苦思良策。
刘森心里也甚是苦闷:谷香社会治安的状况甚是严峻,衙门派系争斗又非常严重,如何为民办差?如何取信于百姓?如何向殷有招交差?
苦思冥想,眉头紧皱。
安儿过来,劝慰刘森,说道:“大哥,愁什么呀?回去睡吧。再说,你也不是知县,你现在只是保留档案的候任官员。”其实,也是劝慰石天雨。
刘森是责任心极强的男人,摇了摇头,总想着为民办实事,说道:“你说的轻松。”
石天雨回过神来,掏出两锭银子,塞给苏醒,说道:“苏师爷,这两锭银子,你拿去,平时多走动走动,替本官了解些情况。”
接着,又掏出两锭银子,塞给徐缓。
众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安儿蹦跳而起,搂住了石天雨的脖子,说道:“相公,你真厉害,这么快让你想出了法子。”
石天雨啃了安儿一口,说道:“有这个好娘子嘛!”
便抱起安儿回房,做最快乐的事去了。
接下来,一连多天,石天雨除找朱祥了解情况外,既不找韩进、王才,也不办理公务,反倒把韩进、王才弄蒙了。
夜空迷人,星光灿烂。
王才又找韩进去下馆子。
哈哈笑道:“韩兄,看来你一给那小孩县太爷脸色看,他就怕了。”
韩进刚刚打听出石天雨的有关情况,说道:“不,王兄弟,姓石的可是抗金名将,乃是正四品的知县,与之前的王锋完全不同。愚兄之前还真是小瞧石天雨了。
石天雨这个知县乃是本朝开朝二百多年以来的首位正四品的知县。听说石天雨这几天老是去找朱祥,愚兄以为这黄毛小孩不简单。”
心里倒是有些后悔怠慢石天雨了。
王才给韩进倒了一杯酒,说道:“那如何是好?”
韩进老谋深算的说道:“你让道上的兄弟哪天晚上到城中动一下哪家大客栈,看看那小孩知县有什么反应?”
王才闻言大喜,说道:“对啊,如果那小子没什么办法,咱们这一回又可是真正的县太爷了。”
繁星点点,和风吹送。
此时,苏醒也是刚刚回到石府,把自己与衙役捕快喝酒玩乐听来的消息告诉了石天雨。
说道:“牢头郭龙嗜酒,其余捕快虽然平庸,但是没有什么恶行。这是他们家里的住址图。”
石天雨能成为抗金名将,乃是因为骨子里是很辣的人。
只是石天雨的辣,一般人看不出来。
而以前在辽西战场上,对付的乃是敌人。
此时,石天雨听了苏醒的汇报,俊脸冰寒起来,当即果断地说道:“好,你和徐学兄起草好招收新捕快、秀才、牢役的通告,这些杂碎有人消失,你就与朱典史一起把通告贴出去。只要县衙里的职位有空缺,我一定让你们补上。”
苏醒闻言,得意地笑出声来。
知道石天雨要动真格了,急急拉徐缓而去。
刘森急劝石天雨:“太显眼了吧?会不会惹事生非?”
石天雨成竹在胸,满脸杀气的说道:“韩进、王才是管粮马、巡捕的,县衙及所属机构里有人失踪了,韩进和王才若是不查,那是他们失职。他们如果去查了案,又查不清案情,也是他们失职。”
刘森感觉有理,脸色凝重,主动请樱,说道:“那好,愚兄就替你当一回杀手,反正这些杂碎也不是好人。”
石天雨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心点。”
刘森急急离开石府。
把蒙面巾放入怀中,然后直奔城外的监狱。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刘森飞掠出城,借着狱门灯笼之光一看。
监狱镶有花窗装饰的红墙,卷棚顶式的大门,精巧美观。
刘森悄然无声地飞潜进去,但见这座监狱并不怎么大,院内开阔平坦,带有回廊的正房和两侧的厢房排列整齐,这里显然是监管人员的住所。
走到了右面的监区,房门低矮,门坎结实,窗户很小,似是一小块豆腐,竖着几根粗粗的窗棂,只留下几道小缝。
刘森从小小的牢窗往里看去,里边森森然、黑乎乎的,监内除一个土炕外,别无他物。
炕也很小,数十名犯人蜷缩成一团。
刘森又矮着身躯奔往死囚牢。
死囚牢门上画着“虎头”,院内有一小井,上面盖一块尺余厚,二尺见方的大青石,中间凿的是碗口大的一小孔,是为井口。
人头从这个井口是钻不下去的。
牢门对面,还有一个略大于狗洞的窟窿。
洞旁还有一狱神小庙。
可能是看守者,要借助神力震慑犯人。
同时,也昭示犯人被囚于此乃是天意,只有老老实实地听天由命。
刘森摸清狱里情况后,便飞身而出,然后大方敲门。
牢役郭龙开门一看,见是石天雨的亲信刘森,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大人,这么晚了,还来巡视呀?”之所以尊重刘森,乃是以为刘森是代表石天雨而来的。
刘森含笑地问:“嗯!牢里有多少犯人呀?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郭龙连忙解释,说道:“有三十多人,有些是盗匪,有些是江湖帮会的汉子,有些是!”
话没说完,便被刘森点倒在地上。
刘森把郭龙身上的衣袖撕下,包好自己的手,搜出牢门锁匙,蒙上面巾,打开其中一扇牢门,再把锁匙扔在地上。
牢房里的三个犯人以为有江湖中人劫狱,随即跑了出去。
最后跑出的一个犯人,被刘森拿出郭龙的棒一棒砸死在地。
如此,便制造出一场犯人越狱、杀死牢役的好戏。
翌日,谷香县监狱犯人杀牢役越狱案便轰动了全县。
接着,轰动了涪城辖区内的所有县。
第三天,轰动了西南全境。
晨风柔柔。
石天雨让朱祥传韩进和王才二人查看牢房后迅速来见。
韩进和王才领人去牢房查看了半天,也只能得出一个犯人欺骗郭龙人近身牢门,而郭龙被牢里的犯人擒住,犯人抢下锁匙,打开牢门,越狱逃跑。
郭龙为阻拦犯人逃蹿,以身殉职。
临死前也击毙了那名犯人。
石天雨坐在公堂,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声怒斥韩进和王才:“韩进,王才,你们怎么当头的?本官新上任,你们就闹出一场犯人越狱逃跑的笑话,是不是存心让本官好看的?真把本官当木偶呀?我告诉你们,本官不是王锋那个书呆子。哼!”
韩进此时有些怕石天雨,但是仍然大声辨解,说道:“大人,郭龙历来好酒贪杯,是他当差不力,与卑职无关。”
王才连忙随声附和韩进,说道:“韩县丞所说,句句属实,请石大人秉公断案。”
石天雨拿起惊堂木,又一拍案桌,喝道:“韩进,王才,限你们一月内破案。朱祥,苏醒,马上张贴招收新捕快新衙役告示。”
随即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公堂。
韩进上前,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这招收新衙役一事,得先议议啊。”
明里恭敬,实是阻拦。
石天雨怒道:“韩进,你身为县丞,应该知道本官有权录用新人,也有权举荐新县丞与新主薄。你别逼着本官连你也换掉,哼!退下去。”
韩进一时哑口无言,只好悻悻退下。
石天雨趁机离开公堂。
韩进对着石天雨的背影呸了一口,怒骂道:“呸!黄毛小孩,你竟然敢对本官横指颐使?本官和戴大人是表亲,怕你呀?”
公堂上的捕快、衙役哄堂大笑。
唯有朱祥唉声叹气。
苏醒、徐缓、朱祥、安儿、张馨、刘森、郭先光、玥儿、贺兰敏月等人趁机把招新牢役新捕快新衙役的告示贴了出去了。
告示刚贴出,就有数位练武之人前来报考了。
三天后,石天雨吩咐马上公开招考新公差。
考场就设在衙门口。
吸引了许多百姓前来围观。
阳光透下柔和的光芒,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许多乡民感觉挺新鲜的,围前观看。
他们一看县太爷竟是一个少年,又是一阵议论。
有的说道:“这少年挺俊的!”
有的说道:“县太爷年纪那么小,这官肯定是买来的。”
也有的说道:“这个县太爷与众不同,乃是两次威震辽西的抗金名将,爱民如子的前广宁知府。”
“这样呀?那他怎么从知府降到知县使用呢?”
“对呀!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丢失了疆土呀?”
“估计是受贿吧!”
“肯定是生活作风问题。”
韩进当着那么多百姓,再次上前拱手,对石天雨说道:“大人,此事不可草率,得先议议,然后上报涪城府衙。”
石天雨冷冷地反问:“大胆韩进,本官招用几名牢役也要跟你相议吗?你是知县吗?你比本官官更大吗?你是知府吗?退下去。哼!”
韩进却恃有知府戴坤撑腰,心想即便要招收新人,也要招收自己人呀。
最好能招收自己的亲戚朋友呀。
于是,韩进寸步不让,说道:“大人,粮马、巡捕归卑职和王大人管,招用新人,卑职和王大人有建议权。”
石天雨用兵如神,要找的也就是这样的机会,便顺手推舟的说道:“好啊,此事既然归你们管,那今天的招考,就是新人与你们两人对打,他们打赢了,就是牢役,就是捕快,就是衙役。他们打不赢你们俩,本官无话可说。现在就开始。”
苏醒随即尖声高叫:“有请头号报考者潘栋,对决县丞韩进,主薄王才。”
很明显,石天雨已经提前布局,也早与苏醒等等亲信密议好了各项议程和程序的。
韩进和王才二人,顿时大为尴尬。
没有心理准备呀。
围观的老百姓趁机拍掌叫好,感觉真是新鲜。
有的说道:“新知县是铁腕人物,竟然连上司亲戚也不放在眼里呀!”
有的说道:“看来韩进二人这回遇到真对手了。”
有的说道:“官府中人最狡猾,也许石天雨这小子与韩进在串通演戏呐!”
石天雨但听那些议论,心想:我要在谷香立足,一定要按殷大人所说的“爱民如子”去办,得取信于民。否则,我会被百姓描成与韩进他们一般黑了。
韩进低声对王才说道:“王才,你跟他们比。”
潘栋抱拳拱手,对王才说道:“王主薄,请!”
此人中等身材,鹰眼勾鼻,年约三十,拜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学得罗汉螳螂拳法和钩法。
王才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他使的是胡氏戳脚,一上场就向潘栋连环戳去。
一脚紧似一脚。
潘栋知道王才是衙门主薄,必先出招,早有防备。
随即施展螳螂拳法,忽高忽低,伸臂横扫抓擂。
让了三招之后,便着着进逼,以攻对攻,十余招后,便占上风。
玥儿机灵,但见潘栋占了上风,大喊一声:“好!”
带头鼓掌。
可看不惯韩进、王才二人欺负石天雨了。
若不是在官府里,玥儿早就拿韩进和王才出气了。
石天雨也随即鼓起掌来。
围观的百姓见县太爷鼓掌,也纷纷鼓起掌来。
有人见状议论:“看来,这少年知县是真的不给韩进和王才面子。以后,知县老爷怎么面对知府戴坤呀?”
韩进见王才不是对手,扬手就是三枚金钱镖向潘栋甩去。
贺兰敏月早有防备,手一甩,三枚银针甩出。
“叮!”
三声细微的声响起。
三枚金钱镖掉在了地上。
石天雨跟着大喝一声:“韩县丞,你岂能暗中偷袭潘武士呀?你身为县丞,却如此卑鄙无耻,成何体统?”
围观百姓一阵哗然,纷纷对韩进露出了卑视的目光。
韩进并没有注意到贺兰敏月出手,忽见三枚金钱镖被击落,也不知何方高人暗中捉弄自己,此时被石天雨当众揭露,又听得围观百姓一阵质疑之声,当真是又羞又恼又气又无奈。
转身就想走。
贺兰敏月又甩出一枚小银针,正中韩进左腿的“下巨虚”穴。
韩进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地,膝盖摔裂,痛得“哎呀!”的惨叫起来。
韩进跟前正是一名参加竟考的年青人,也不扶起韩进,反而取笑韩进,大声说道:“韩县丞,你为何对小人行此大礼呢?小人可不敢当啊!”
此人名叫唐关,年约二十三四,身材修长,长相颇为英气勃勃,乃是四川唐门弟子。
四川唐门在武林之中,以暗器闻名于世。
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有的还哈哈大笑起来。
一名捕快连忙讨好地扶起韩进,想扶韩进离开。
石天雨说道:“王捕头,韩县丞还没有与潘武士决斗呢!”
那捕快脸红至耳,只好扶住韩进,不再离开。
此时,王才也被潘栋一招“螳螂捕蝉”击倒在地。
石天雨带头大喊:“好!好功夫!潘壮士,你被录取了。”
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呐喊,掌声如雷。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潘栋见知县带头为自己鼓掌,又当众揭露韩进暗算自己,不由对石天雨大为感激。
于是,单腿跪下,对石天雨说道:“小民潘栋,愿为大人效力。”
石天雨扶起潘栋,语重心长的说道:“潘壮士不必多礼,希望你从此清廉为吏,勤恳办差。”
“啪啪!”
围观百姓又是一阵热烈鼓掌。
对石天雨已经开始有所好感。
因为石天雨对作恶多端的韩进、王才不留情面,替百姓们心里出了一口怨气。
王才爬起来,尴尬地站在一边。
老实厚道的朱祥,顿时心雄胆壮,大声叫喊:“下一场,韩县丞对唐门的唐关,大家鼓掌欢迎。”也是时候反击韩进和王才了,憋了多少年的气呀!
而且,还看出来了,接下来,石天雨至少会把韩进和王才赶出谷香县。
“啪啪!”
围观乡民已见韩进出羞,更是热烈鼓掌。
韩进已经知遇到不露脸的高手了,岂敢以受伤之躯来斗唐关?
便红着脸向石天雨说道:“大人,卑职已经遭人暗算,左腿膝盖受伤,不能下场。”
石天雨哈哈笑道:“韩县丞,本官只看到你暗算潘武士,可没有看到有别人暗算你呀?怎么,胆怯了吗?你不是背后有大官撑腰吗?怎么,撑不起你的腰呀?”
围观百姓大笑,与知县同乐。
韩进的脸红的像一块猪肝似的,只好说道:“卑职弃权。”
石天雨大喊一声:“唐关被录取了。”
登时,又是掌声似雷。
唐关向石天雨拱手抱拳,躬身说道:“小人愿为大人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