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略一思忖。
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却是梅巧倩策马逃出不远,便遇到了前来接应秦燕、邹辉两个江湖探子的大队人马。
为首的便是梅仲秋、华天刚,尔后是刘平。
此后是八卦刀花铭翰、乾坤棍胡里晓、六合枪张扬明等武林中人。
梅仲秋策马而至,对他女儿关怀备至。
他关切地问梅巧倩:“乖女,怎么回事?”
梅巧倩策马迎头见到父亲的第一时刻,张口说出来的话仍然是藏宝图。
而不是梅巧倩感谢石天雨的再次救命之恩。
她急促地说道:“父亲,藏宝图就刻在曹景舟的背部上。快!快去抓他呀!”
梅仲秋、华天刚等人听到“藏宝图”,已经再无心思再听梅巧倩说什么了。
他们一拍马脖,策马掠过梅巧倩,直奔前面山道。
刘平见状,心如剑刺,阵阵发疼。
他暗自慨道:这就是武林正道吗?
天啊!这些人为了财,都疯了。
他稍一愣神,落在了最后。
其实,梅仲秋不是为了财。
“父亲,为了钱,连女儿的命都不顾了吗?我梅林巧倩就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梅巧倩先是一愣,继而明白。
在父亲及其他门派掌门人的心目,藏宝图远远比她的命重要。
她登时芳心失落无比,伤感大哭。
刘平暗自叹息一声:唉!
他就此策马掠过,去看看前面梅仲秋等人如何谋图石天雨身上的藏宝图要紧。
他想:见机行事吧!如有可能,老子拼了命,也要救出曹景舟。
绝不让藏宝图落入这帮贼子之手。
梅巧倩哭了一会,掉转马头,策马返回。
她不甘心,这头功可是自己的。
怎么这些名门正派竟然没有一个关心自己?
梅仲秋、华天刚领着数人,策马而来。
石天雨见来人众多,一旦打起来,自己可能会蛮性发作,滥杀无辜。
算了,不打了。
于是,他便对秦燕、邹辉抱拳拱手,朗声说道:“二位大侠,礼重了!曹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武林义士习武宗旨。尔等给毁花大盗许明勇打伤,快快回去疗伤吧。”
他明里对秦燕、邹辉说话,实际上是说给梅仲秋、华天刚等人听的。
他心想:梅仲秋、华天刚是梅巧倩的援兵,此时来到,必定是因为梅巧倩刚才发出的火焰箭求救所致,而梅巧倩奔逃回龙泉山庄,也必定会迎面碰上梅仲秋。
少爷连救梅巧倩两次。
梅巧倩此次就不说少爷好话了?
可惜,这次,石天雨又想错了。
秦燕听得马蹄声响,侧头看时,却是华天刚、梅仲秋等援兵来了。
他怕呆会石天雨揭他的丑,急忙翻案。
于是,他又正身面对石天雨,怒指石天雨。
他大声吼道:“华掌门,这臭小子是许明勇的徒弟,小侄打伤了许明勇,却遭这小子暗算。现在气力不支,你快来,杀了这小子。”
翻脸比翻书快啊!
秦燕和邹辉刚刚向石天雨道谢,却见援兵,忽又陷害石天雨。
江湖险恶,远远出于石天雨的想像啊!
瞬息之间,石天雨心头瞬间寒至极点。
他没想到自己救了他们,却又遭此陷害。
残酷的现实,给石天雨上了生动的一课。
这就是人性。
石天雨这回真是气得浑身发抖,手足冰凉。
梅仲秋提剑、华天刚执剑、花铭翰持刀、胡里晓抓棍、张扬明端枪,均是飞身离马,凌空围向石天雨,也瞬间包围了石天雨。
这些门派掌门人的徒弟,纷纷在四周张弓搭箭布控,严防石天雨逃出重围。
石天雨要杀这些人,自然易以反掌。
但是,梅巧倩太美了。
万一,将来她嫁给我呢?
石天雨却不想伤害梅仲伙,也不想伤害胡里晓等人。
因为他不认识胡里晓等人。
对这些武林中人,不了解,就随便伤害他们,也不好。
一是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修行。
二是将来若是重振明教,会否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刀剑晃眼。
石天雨一惊而醒,却也不惧。
而且,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他心里暗道:江湖不肮脏,又何来的悲伤!
好,少爷偏让尔等贼子徒劳无功。
嘿嘿,关于明天的事,我们后天就知道了!
刀光剑影,但石天雨却仍然呆楞着。
梅仲秋、华天刚等人反而心惊,还以为石天雨有什么援军,均是本能地回头看看。
但这荒山野岭,除了自己带来的人在张弓搭箭,哪还有其他人?
就在此时,石天雨双足一点。
他飘身掠过花铭翰头顶,握着一根树枝,一招“天河倒挂”划下,树枝作刀使。
花铭翰惨叫一声。
他背部被石天雨划了一下。
虽然石天雨握的是枯枝。
但是,在其浑厚无比的内力催动下,这根枯枝不亚于世上的宝剑。
花铭翰登时血流如注,差点栽倒在地上。
而石天雨也凭借轻灵无比的轻功,跃出了众掌门人的包围圈。
他决定还是留着这些人的狗命,看看将来能否利用他们。
他凌空探手,抓着一棵树桠。
他又双腿一蹬,飞掠入林。
他再用双脚一撑另一棵树杆,又飞掠潜行。
他瞬间没入林中。
此时,刘平和梅巧倩堪堪策马来到。
梅仲秋扬剑大喝一声:“追啊!都他姥姥的傻了?”
他大喝一声,率先追入树林。
华天刚生怕梅仲秋先擒得“曹景舟”,得了头功,将来多分了宝藏。
于是,华天刚双足一点,后发先至。
他竟然抢在了众人之前,奔入林中,握剑乱划,四下搜索“曹景舟”的下落。
秦燕、邹辉两人不顾身上有伤,也先后拾剑,奔入林中。
草地上,只剩下晕头转向的花铭翰。
刘平飞身离马,奔至他跟前,说道:“花前辈,受伤了?”
他撕下花铭翰的衣袖,又探手入怀,掏出太极门的金创药,洒在半截衣袖上。
然后,他为花铭翰包扎伤口。
花铭翰虽然有人扶了,却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流血过多,一阵头晕,坐倒在地上。
他喘着粗气说道:“是,是曹景舟,那,那贼子,使,使诈。他,他,他娘的!”
他头一歪,晕倒在刘平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