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内部矛盾

随着迷达走进大殿,意外分开的波旬三体重聚在欲界。但是在这一次,因为三人已经离心,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直接合体。

“想不到,你的心智已经被扭曲到这种程度。”

迷达是正好听到霁无瑕回来的消息,带着傅月影与佛剑分说来到大殿,就在他们刚刚踏入的时候,便听到霁无瑕的“三次”承诺。

虽然以当时霁无瑕拒绝所有人靠近的情况,迷达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这次回来是为了直接回归。但是霁无瑕想脱离整个欲界的想法,迷达也确实没有想到。

“扭曲?吾不过是选了另一条路罢了。”

对于两位同修的不理解,霁无瑕也不会做多余的解释。她话已经送到,三次相助之后,自己与二人便是陌路。

“吾三人生来便是波旬化身,除了欲界,谁又能接纳你?”

但是不管霁无瑕如何检查,阎达与迷达始终认为此时的女琊不过是受了外力影响,只要解决掉那个影响因素,女琊就能恢复正常。

“吾的去处,与你们无关。”

霁无瑕的视线扫向迷达身后的两人,佛剑分说的状态才是最称得上被扭曲神智的人,至于那个女子……

当自己的视线中出现一抹艳色之时,霁无瑕便悄无声息的半阖眼睑,让自己的视野里不会出现那名女子的身影。这一方法,是她临走时九点先生给予的提示。

“迷达身边那位女子,身上带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毒。凡是看到她容貌的人,都会在一瞬间奇毒攻心,其心神受其吸引。”

想到临走时被告知的提醒,再结合迷达对此女堪称古怪的迷恋态度,霁无瑕估计他早已被毒侵蚀。

“是谁让你有了如此天真的想法?鷇音子,还是那名与伪佛为伍的少年?”

自上一次战斗结束后,欲界的眼线只看见霁无瑕去了一趟罗浮山,鷇音子口中称自己是绝对的中立,但说与做是两码事。

而在迷达看来,另一个可能影响了霁无瑕思维的,便是当时那个凭一声呼唤促成三体离心的少年。

这么说来,那名叫做殊十二的金发少年,貌似也是极为特殊的体质。迷达在他的身上察觉到明显的神圣之气。

“那名少年,好像也有些特别。”

但如此精纯的圣子之体,在诞生时往往会有另一个完全的魔子与之对应。或许这个殊十二,他们也可以利用一下。

“……与他们无关,这是吾自己的选择。”

霁无瑕听出了迷达的试探,也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对殊十二产生了兴趣。她其实不清楚殊十二的曾经,但确实听说过这个少年的“圣子”之名,也能感受到他的特殊。

“吾话已经带到,三次帮助之后,吾便只是霁无瑕。”

霁无瑕转身背对,她已经有些烦了,不管在这里留多久,自己都不会改变想法,与其在这里无休止的争论,霁无瑕更想出去走走。

“随便你。”

阎达一甩披风,像是也厌倦这场争论。

“但是,一旦吾与迷达发出波旬意念,不论你在何处感应,都要立刻回归!”

相比起霁无瑕的坚持,阎达和迷达拥有自己的自信,他们三人三灵一心,在二人看来,对方再怎么想背离欲界,有波旬意念加持下,她总是要回来的。

“好。”

霁无瑕答应下阎达的要求,抬脚往大殿之外走去。就在她即将走出去时,却是突然拔剑向后斩去,眨眼之间,剑锋便已经架在傅月影的脖颈。

“月影!”

“收起你那些把戏,小姑娘。”

敢在自己背后动手脚,霁无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胆大还无知。不管怎么说,她是代表波旬力量的女琊,傅月影的小动作在自己的感知里无比显眼。

“……是月影无礼了。”

看着紧贴着自己脖子上的锋利剑锋,傅月影暗暗咽了口口水。若不是有迷达在霁无瑕出招时施术法拦截,她此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霁无瑕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这让美毒无法顺利对其施展。

“还请魔佛恕罪。”

傅月影将袖中的毒药重新藏好,摆出自己一贯的弱女子姿态,只要霁无瑕回头看她一眼,自己就能……

“用不着那么称呼吾。”

可谁知霁无瑕完全不按傅月影的预想来,直接内力一震,将身后的娇弱女子震退,又听见对方被迷达接住,心中不由一阵冷笑。

“说吾被旁人扭曲了心智,念在数万年的同修情谊上,迷达,想想你自己吧。”

说完,风起雪落,霁无瑕离开欲界,扬长而去。

在所有人试图推算霁无瑕去处的时候,只有傅月影靠在迷达怀中,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在旁人看来,傅月影是被霁无瑕刚刚那一剑给吓到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实。

女琊知道,她知道!

此刻的傅月影只觉浑身上下、遍体生寒,最开始霁无瑕的目光不落在自己身上还可以说是巧合,毕竟相比起同修多年的阎达和迷达,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下属,不值得三体之一的女琊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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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方刚才那句话,几乎直接点出了迷达的异常,此时自己的美毒还在作用,迷达暂时想不到这方面。可是,女琊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对方之前一直处于失忆的状态,接触的也一直是佛门中人,不管是霁无瑕还是女琊,对毒这一方面都接触不到,只可能是受了他人指点。

这美毒是自己最大的倚仗,到底是谁?明明就连步香尘都中了招,究竟是谁还知道美毒?

莫非是那个能预知未来的如月影?不,女琊没有再回佛门,也就是说……是罗浮山的鷇音子?

想到自己最大的底牌可能已经被别人摸清,傅月影心中便不由的升起一阵阵烦躁,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迷达,对方完全没意识到怀中人不一样的心思。

不行,迷达是波旬智体,一旦对方起疑,很有可能会脱离美毒的控制,自己的秘密绝对不能被发现!

思及此,傅月影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或许可以让星宿派再发挥点余热。

……

“你早就知道她是女琊!”

霁无瑕在欲界与自己曾经的同修争论时,此刻的佛门也在爆发着争执。

在自己的伤势终于不会再影响行动之后,炬业烽昙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如月影的住所。

之前因为伤势问题,炬业烽昙没能参与佛炼铸天术的战斗,但那之后的所有事,他却是都知道的。

“喂,放下他!”

炬业烽昙普一闯入,便直接扯着如月影的领子将其拽起来,因为双方身高上差距,如月影直接被对方拽的双脚离地。

这突然的事态,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天草二十六也不管什么高层前辈了,直接上手抓住炬业烽昙的手臂,想把人扯开。

“审座!”

当听到炬业烽昙怒气冲冲的找如月影时,蕴果谛魂便意识到要出事,追过来一看,果然出事了。

“你先把一月三身放下。”

蕴果谛魂没有直接称呼如月影的名字,这是在侧面提醒,此时炬业烽昙手中抓着的人不仅仅只是有特殊能力,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身份,无罪之人。

“哼。”

“如月影!”

炬业烽昙冷哼一声,运转内力震开天草二十六,接着手一送,如月影随即摔在地上。虽然自己位居审座,但地藏圣者的话,他明面上还是需要听的。

“因为你的不作为,整个佛门损失惨重,你就没有要说的吗?”

看着被天草二十六搀扶着站起来的如月影,炬业烽昙怒目而视,那目光就好像要将眼前人火火烧死。

虽然他听从蕴果谛魂放下了如月影,但是并没有改变自己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如今在他的眼里,如月影已经被归为了“罪人”。

“若是霁无瑕第一时间被发现女琊身份,那才是真正的损失惨重。”

面对气势汹汹的炬业烽昙,如月影淡定如常,他顺着天草二十六的力气站起来,眼神依然平静。哪怕就在刚刚,被眼前的人拎起又摔在地上。

可偏偏这种回答,更是证实他故意隐瞒霁无瑕的真实身份,间接造成裳璎珞计划失败,众僧重伤的结果。

“如—月—影!”

“审座,因果的转换是需要条件的。”

如月影说话的语气很淡,就好像他不仅知道霁无瑕是失忆女琊,波旬会因为场意外重现,甚至连暴怒的炬业烽昙,他也像是早已料到。

“如果吾一早说出此事,霁无瑕就无法诞生,到时候……”

“那又如何?她是波旬女体,就应该趁早将其消灭!”

“审座,还请你冷静一下。”

眼看炬业烽昙要再次动身,蕴果谛魂走上前来,插在双方中间。不管是炬业烽昙还是天草二十六,他都能提前挡一下。

“消灭波旬的关键,就在霁姑娘身上。”

这一次,如月影终于说了还算一句直白的预言。但很明显,炬业烽昙根本不相信,或者说是不理解。

“这当然是关键,她便是波旬女体,只要先发制人将其消灭……”

“在晶雪消融之时,成水?成冰?全要看外界如何接纳她。”

“你的意思是让佛门接纳女琊?开什么玩意!”

闻言,炬业烽昙更加暴跳如雷,甚至已经有些口无遮拦。

“肮脏罪恶之物理应被清除,如今多处佛门圣地都已经因为这可笑的包容,纷纷被异端沾染,你还想引狼入室吗?!”

“审座,卧佛也曾是邪灵。”

“波旬之灾,屠戮了多少佛门同修?女琊的罪恶,如何能一概而论!”

“肮脏罪恶之物,怎么?说本爷?”

旁边的焱无上长枪一立,目光不善的看着开始放地图炮的炬业烽昙。这人气势汹汹跟着火了一样来找如月影,是个人看见就知道是要出事,这时候大家都往这里聚了。

至于对方说的罪恶,看这人的脾气和目前失态,用脚趾头像也知道炬业烽昙说的是焱无上质辛这种妖魔一类,甚至质辛在天佛原乡还是有户口的,在说谁大家心里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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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座,波旬与欲界也算是佛乡的分脉,说不定霁姑娘真的能……”

裳璎珞也忍不住开始劝说,对于欲界这一势力,他一直是有着重新教化的思想的。

“佛铸,你太过天真。佛炼铸天术的失败,不正是如月影的失职!”

说到这里,炬业烽昙举起火焰佛刀,刀尖直指如月影。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天草二十六见此,也想拔剑,却被如月影伸手按了回去。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触感,天草二十六诧异回头,对上了如月影平静的双眼。见到对方轻轻摇头,天草二十六差点以为如月影被炬业烽昙吓傻了,人家都拿刀指着你了,你倒是反击啊!

哪怕你自己没武功,你直接跟吾说一声,他天草二十六帮你反击啊!

“审座。”

就在此时,沐灵山也到了,而他的身后,是净琉璃和意琦行。在看到意琦行的时候,炬业烽昙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动作间也有了些顾虑。

“哎,放轻松,放轻松。”

净琉璃搭上炬业烽昙的胳膊,语气温柔,但是带人的姿势却很是强硬,不容反抗。

“吾不是说过吗,审座你的功体本身就比较霸道,情绪过大会严重影响伤势……”

在多方或劝阻或拉人的作用下,炬业烽昙最后被人拉走,只是在被拽走之前,他看着如月影,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不是因为你是无罪之人,你早已被千刀万剐;而正是因为这层身份,吾等才对你施于援手,吸纳你入佛界。”

“吾明白。”

等炬业烽昙走人,其他人才终于放松下来,收拾收拾心情重新坐下。

“这么个破脾气,你们佛乡留着他干什么?”

焱无上将长枪背回身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对炬业烽昙的不爽。还什么“可笑的包容”,说到好像他焱无上稀罕佛乡那破地界一样。

“裳璎珞,你们佛乡好像经常教出这种家伙啊。”

其实仔细一想的话,会发现天佛原乡里的佛者基本能归为三大类,一类是脾气都比较好,像是怎样都不会生气;一类是手段强硬,性格行为都特别激进顽固的;最后一类,就是没什么特点,只是跟着大方向随波逐流的。

“吓死我了,以为要打起来了。”

司空摘星给自己猛灌一大口茶水,刚才炬业烽昙冲进来的样子实在吓人,吓的他几乎是本能的往屋子顶上窜。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吾?”

而此时的天草二十六,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如月影。炬业烽昙临走时的那般话,他听进去了,并且联想到了很多。

小剧场:

霁无瑕:说我神智错乱,你看看你这恋爱谈的吧(?_?)

傅月影:一通推理,最后确定为鷇音子!(自信)

鷇音子:?你给我等一下!

沐灵山:审座要闹事?看我大剑宿!

意琦行:红炉点雪起手式

炬业烽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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