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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秾还想推门出去,却猝不及防连打了两个喷嚏。
门外传来男人的笑声,更可气的是他不止笑,还调侃道:“看吧,着凉了吧?再不听话,一会儿真把你冻秃头了。”
苏秾顾不上跟他斗嘴,着急忙慌地扯了毛巾把头发擦了个半干,然后又用干毛巾把头发包得严严实实的,就急着去拉门。
结果门被人从外面栓住了,只能拉开一条小缝。
苏秾从小缝里看到男人的大手正在揉搓的衣服,正是自己的贴身衣物,急了,喊道:“叶团长,你、你别动我的衣服。”
叶利锋做为一个在军营里打滚十好几年的人,不论干什么,就一个字,快。
苏秾很快就看到他把衣服拧干,还拿到空中抖开,然后再挂起来。
苏秾看着被他挂起来的东西,分明是只有女孩儿才穿的贴身衣物,来自古人的封建羞耻让她想找根柱子撞晕过去!
叶利锋很快就晾好衣服,甚至把洗衣服用的盆和肥皂等东西全部归置好。
他一回头,就对上门缝里苏秾的眼睛,冲她露出一个笑,似乎又要调侃她。
苏秾用力一闭眼,偏过头不敢再看他,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团长,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怎么看起来,有点、有点坏?
耳朵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正在靠近,她心里又了是一跳,正紧张着不知道自己该跟他说什么,要不要拿出气势来斥责他怎么能不经她同意,就随意动她的衣服,姜旅长的声音忽然也在门外响起。
“哎,你回来了啊,跟老子过来一趟!”
“什么老子,你是我老子吗?我老子早二十年前就死了。”叶利锋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对于上级的敬畏。
“嗨!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费什么话!”姜旅长这声音听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拿扫帚抽他了。
“你急什么,这不是来了吗?”
听着两人的声音远去,苏秾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又拉了一下门,发现叶利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栓门的东西拿开了。
她走到还在滴水的衣服下面,红着脸取出来,重新拿到屋里晾起来。
然后她看着挂起来的衣服,又忍不住发起呆来。
姜国利将叶利锋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回头见他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下了,抱着双臂靠着椅背。姜国利看得叹气,这哪是一团之长啊,土匪还差不多!
“叫我来干什么?”叶利锋问道。
姜国利背着的手抬起来,冲他点了点,似笑非笑地说道:“姑娘还是看不上?不过看不上也没关系,123团的路团长昨天也来找我了。”
叶利锋多聪明的人,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来找你干什么?”
“哟,急了?”姜国利笑得有些兴灾乐祸。
叶利锋从椅子上站起来,抿了抿嘴唇,说道:“姜旅,你知道我为什么犹豫吗?”
姜国利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冷茶,闲闲问道:“为什么?”
叶利锋轻叹了一口气,“那个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我哪里狠得下心把她留下来?”
姜国利却说道:“你这样说不对,多少女孩把她们的根扎在边疆,在这里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迹,她怎么就不能了?”
“她不一样。”叶利锋说了一句,却不再多说了。他能说什么呢?说苏秾那样的姑娘,就该锦衣玉食养在燕京城里,要么养在江南水乡也行,闲来看看书绣绣花,而不是留在这边疆苦寒之地,但这些话眼下这个情况是不能说的,说出口了指不定就有人给他们扣搞资本主义的大帽子了。
姜国利见他什么都不再多说,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要实在不愿意,就跟姑娘说实话,放她回去。”
叶利锋点点头,向他敬了一个礼,走了。
……
今日的晚饭仍然是老样子,白菜、干蘑菇、土豆还有鱼,不对,苏秾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今天的桌上多了一样东西,刚烧开的鲜牛奶。
李筠笑眯眯瞧了一眼旁边的姑娘,促狭道:“自从小苏来了以后,咱们家可是都跟着沾光了啊,这不,叶团长今天刚回来,马上就送了刚挤的鲜牛奶,哎,可怜我这辈子啊,连鲜牛奶都没人送给我喝过一杯哦。”
姜旅长听得头皮发麻,差点被嘴里的牛奶呛着,赶紧把奶咽了下去,说道:“夫人,以后我天天去给你弄鲜牛奶喝,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你好这一口啊!”
李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听不出她在开玩笑吗?
苏秾脸都红透了,她的脑袋都快埋在自己的碗里了,搞不清楚这个叶团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给她送鱼,送牛奶,还、还给她洗、洗……
可是为什么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又从来不主动跟她提结婚的事呢?
苏秾想不通,这个问题一直伴随着她沉进梦乡里。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刚刚见到叶团长的那天,风雪在眼前肆虐,黑色的骏马载着男人飞驰而来,大马在她身前停住步子,高高地仰起头。马上的男人微微俯下|身,向她伸出手。
只是,当她抬起头,不知是不是风雪眯住了双眼,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第二天早上,方嫂子又拿着她的枕头过来,那对鸳鸯戏水,很快就要完工了,她想赶在年前弄完,不然怕年后还要麻烦苏秾。
苏秾今天绣花时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扎到自己的手。
方嫂子没看出她的异样,她摆弄了一下另一条已经绣好的枕头,笑着问道:“苏姑娘,你定亲了没有?”
苏秾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还没呢。”
方嫂子一听来劲了,拖着椅子往她跟前坐了坐,略有点兴奋地说道:“那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苏秾满脸尴尬,连忙说道:“我的婚事,爷爷会做。”
方嫂子不以为意地说:“嗐,这都什么年代了,可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了。”
她拿过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说道:“我跟你说,我给你介绍这个对象,个人条件是顶顶好的,年纪轻轻就做了团长,虽然是二婚,但是他前面没有孩子,那跟头婚也没有区别。”
似乎这个年龄的人都很热衷给人做媒,苏秾被她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还好李筠进屋,解救了她。
李筠耳尖地听到了方嫂子说的话,笑着给苏秾解围,“她的主意你就别打了,已经有人定下了。”
方嫂子不解地说:“有人定下了?那苏姑娘刚才怎么还说没定亲。”
李筠看了苏秾一眼,苏秾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还隐隐有些失落。
李筠忽然也有点气愤这个叶利锋怎么这么点事还一直拖拖拖,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可别把姑娘一颗心给伤了。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解决了这个好做媒的方嫂子,“是定下了,但是礼数还没到位,所以没有说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方嫂子点点头,既然别人已经说了亲事,她就不好硬||插||进来说这个媒了。
下午的时候苏秾终于把方嫂子的一对鸳鸯绣枕给绣好了,方嫂子拿起来仔细端详,这绣枕上的花样样式好看饱满,关键是经过苏秾一双巧手绣出来,还特别有光泽感,她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这太好看了!”方嫂子拿在手里简直爱不释手,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一针一针绣出来的花样,怀念地说,“我的家乡有结婚绣枕头的习惯,可惜我妈去世得太早,我结婚都没人管过,妹妹结婚,我是做梦都想给她准备最好的东西。”
苏秾笑着说:“有你这样的姐姐,你的妹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方嫂子抿着嘴唇笑,她又看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将枕头折起来收好,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并一斤肉票,说道:“这是给你的,你不要嫌弃少,就当是给你打牙祭了。”
两块钱都能买到三斤猪肉了,还有花钱也不一定买得来的肉票,买一对枕头也就这些钱了,她赶紧推拒,但是方嫂子放下钱和票,根本不给她还回去的机会飞快走了。
苏秾看着手里的钱票,有点无奈。
不过,说到结婚的绣品……苏秾想起自己上辈子从小就被细心培养,而培养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她有一天嫁进家世更好的人家。
她那一辈子都在等待着嫁给一个从未蒙面的陌生人,为此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泡茶绣花,在出嫁前,她给自己绣了好多好多嫁妆,可惜都用不上了。
要不要也去买些布料和绣线重新绣一份嫁妆?她有点心动。
只是,叶团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苏秾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后还是决定,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去找他问清楚。
苏姑娘人生第二次鼓起勇气,竟然是为了去问一个男人到底对她什么意思,而第一次的勇气,是来找他……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跟二姐的差距真的太大了!
对了,也不知道二姐怎么样了,有没有收到她寄过去的信。
她思绪纷乱地走到院子,正打算推开院门出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姜国利和李筠的谈话。
李筠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苏秾打抱不平,“他叶利锋到底算什么,这样钓着一个小姑娘,不愿意就跟她说清楚啊,一边送这送那,一边又回避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秾脚步一顿,准备推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姜国利语气无奈地说:“我早就说过嘛,这就是个没人要的老光棍,是我们旅里的一块顽疾!”
李筠质问道:“那你还不多给他们俩准备点机会?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带队出去野训!”
姜国利特别无辜地说:“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是他自己坚决提出的要求,我当时就骂过他,是他不听,夫人你讲点道理,不要冤枉了我!”
院门口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李筠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道了一声,“坏了!”她赶紧跑回去推开院门,果然看到苏秾撞门进屋的背影。
“唉!”李筠忍不住跺脚,急道,“坏了坏了,咱俩说的话叫她听到了,这婚事我看八成要黄了!”
姜国利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叶利锋那边犹犹豫豫也就算了,怎么这边还叫她听到了!
李筠赶紧进屋,她怕苏秾伤心,打算宽慰她一番,但苏秾坐在椅子上,脸上一点伤心的痕迹都没有,看见她进门,还对她笑了笑,温声说道:“婶子,既然他对我无意,那我就回去了。”
“哎,”李筠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仔细看着她的脸,说道,“小苏啊,你别多想,我估计,他也是舍不得把你留在这苦寒之地受苦。”
苏秾冲她一笑,反而安慰起她来,“没关系,叶团长人好,不想让我伤心,我应该自己懂进退才是。”
李筠觉得跟她说不清,这事还是得当事人两个自己说清楚,于是说道:“我让我家老姜把他叫来,让他自己跟你解释!”
苏秾觉得其实都不用过多解释,她刚才忽然就想明白了,叶团长每天给她送鱼,其实就是委婉地告诉她,她在此是多余的,她应该早点想明白这点才是。
叶利锋接到姜旅长的警卫员让他过去一趟的通知,还先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然后就被冷嘲热讽地骂了一顿。
叶利锋知道苏秾误会了他,快步跑出了军营。他怕自己跑慢了,姑娘就跑了,又让跟着他的小兵把那匹黑色骏马牵了出来,骑着马飞驰而来。
苏秾在院子里收衣服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马蹄声。
她转过头,看到叶利锋的马停在院外,他飞快从马上跳下来,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