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什么?让他们进来。”陈经理敲了敲自己办公室的玻璃,对着蒙主管喊。
看来,她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
阮香禅低头,始终一句话不说,手上不停地写邮件。
刘部长和赵部长替她求情,这份恩情她已经记在心上了。
在陈经理的要求下,两个车间老大进去了小办公室。
只听见陈经理冷静的高声:“你们要是不想干了,一起出去,正阳有的是人才。”
没多久,两个老大就耷拉着脑袋,出来了。
看上去很失望,也很无奈,悄然地离开了办公室,一句话也没敢提。
时间在流逝。
半个小时过去了。
离阮香禅被开除的时间只剩半个钟。
她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碌着。
看来,没有到最后一刻,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
杜娟不安宁了,担忧的表情:“小婵姐,你赶紧走呀,等会保安来了,多丢人。”
这话听上去是关怀,却像是撵人走。
这个鬼丫头,说话总像一把温柔的刺刀,带刺的玫瑰,有毒的蜜。
阮香禅不在乎了,也不搭理她。
蒙主管起哄:“别给脸不要脸,从没有见过这种不要面皮的人。”
这个女人说话,句句都是机关枪配合大炮。
阮香禅不吃这一口,无用了。
“人家比顾总还牛,和老板对着干,真牛。”莉莉冷嘲热讽。
阮香禅从没有把莉莉犀利的口气放在心中,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和这一群狐狸斗,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行得正站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
阮香禅要硬扛到最后一刻。
刘部长和赵部长走之后,还有制釉部,包装部的老大也来求情了。
都愿意敞开怀抱,给阮香禅一个岗位。
还承诺不会再给公司添麻烦。
结果,没有一个人说服陈经理。
老狐狸的心已经黑透了。
嘟嘟
蒙主管的手机响了。
“叫保安来,赶她出去。”电话那头,是陈经理冰冷的指令。
她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用手机传达了无情的开除令。
蒙主管放下电话,就去了保安室。
后面跟着徐远贵,他一脸不解:“阮香禅怎么会被顾总开除?”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乱说话。”蒙主管语气不友好。
“我就是随口说说,也没有什么。”
徐远贵跟在蒙主管的身后,喃喃自语。
“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是没有,但是公司上下对阮香禅的评价不错,怎么被顾总开除了?”徐远贵肯定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么奇葩的事情。
“不错?全公司上下就她的人际关系最差,你这脑袋真是进水了?”蒙主管不喜欢听徐远贵对阮香禅的夸奖。
一脸不悦。
“不至于吧!”徐远贵还在发自内心的表达,很自然。
“善恶不分,和你说话累。”
蒙主管跨越了几步,甩开了徐远贵,先一步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双手叉腰,指着阮香禅,吼:“出去。”
阮香禅坐在桌位上,不理。
保安徐远贵进来了。
看向阮香禅的那一刻,他差点落泪了。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多好的孩子呀,被这群人渣损成什么样了?
徐远贵的内心犹如刀绞。
他站在那儿,没有去动阮香禅,很不是滋味。
“出去,我再说一遍。”蒙主管就像一头咆哮的狮子,还疯了。
“走吧,走吧,别影响我们工作。”莉莉激将,极不耐烦。
“小婵姐,再见!”杜娟又放毒,甜甜的味道。
“徐远贵,站在那里干什么?”
蒙主管一声呵斥,吓的他好一阵哆嗦。
很快,柳厂长和陈明都来了,还带来了其他几个老大,都是一伙的。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拳头都握紧了。
徐远贵被迫,只好走到阮香禅的面前,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徐叔。”阮香禅慢慢抬头,喊了一声徐叔。
这一声喊,让徐远贵内心更加痛上加痛,眼泪硬生生地给痛出来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50岁的中年男人,感情的世界决堤,情意奔腾而至,动了真情。
他眼中的阮香禅,就像自己家中的闺女,多么好的孩子。
却遭遇了人生又一次不测。
扑腾
一声,徐远贵跪下了。
“求求你们,别开除她,给她一点惩罚吧,让她去车间干重活。”
“让开,让开。”柳厂长推了徐远贵一下,就来到了阮香禅的办公桌前。
那几个粗壮的男人跟在身后。
“把她拖出去,行李扔出去,混蛋。”柳厂长发威,拍桌子,骂人。
果真,三个男人架住阮香禅,往外拖。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等顾总回来。”阮香禅还在维持最后的倔强。
她要等顾总,面对面,证实。
徐远贵被推到了一边,哭的更厉害了。
赵部长刘部长站在办公室外,不停的跺脚,又不敢进去办公室,焦头烂额的样子。
办公室乱成一锅粥。
阮香禅的双脚顶住了桌子的角落,暂时被卡住。
“死丫头片子,给我抬出去。”柳厂长威风凛凛,威胁道。
几个男人很听话,照办,三下五除二就抬起了阮香禅,冲出了办公室。
“我不走,我要等顾总回来。”她誓死扞卫自己的信念,和对顾总的敬重。
“行李扔出去,快。”柳厂长这一次,算是大展威风,把黑老大演绎的很完美。
就差真枪实弹了。
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观看工厂内发生的一切,没有走开。
阮香禅的体力根本不是三个男人的对手。
无论她怎么反抗,都被按在案板上一样,动弹不得。
高高举起,四肢绑起来了。
“我要和顾总面对面。”阮香禅被抬到了门口。
徐远贵顾不上哭了,跟在几个人的后面,还在求情。
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眼看就要到保安室了。
阮香禅的行李先一步被扔出了工厂。
衣服和杂物乱成一地,到处摔的都是。
厂外的那个女人,看出了不对,靠向保安室外。
一脸愕然。
吱呀
保安室的大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三个大汉将举过头顶的阮香禅,快速给扔到了地面上。
吱呀
门又迅速关上了,徐远贵一个人傻傻地站在保安室,泪如水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阮香禅站起来,一把抓住铁闸门的门框,用力摇晃着,朝正阳厂区陈经理办公室的方向,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