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按我在电话里讲的,您的儿子还是未成年,不具备接管工厂的能力,要是很急,就要另想办法。”包律师吐词清晰,语调平稳,给人脚踏实地的感觉。
“顾白明年就满18岁了,可惜我外甥女在工厂里造反,看来等不及了,本想着等他留学回来。”这时的顾总表现出紧张,无奈的表情。
她喝了一小口包律师泡的绿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看得出她对这件事情的失控,也很着急和慌乱。
“按法律程序,你要开除陈经理,需要给她为数不小的补偿,这是你们之间的契约,不排除对方成为原告的可能性。”
“补偿我当然愿意,如果能够平息这场风波,多给也行,问题是她根本不知足。”顾总双手一摊,看上去没辙了。
“那就不好办,你需要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替代她,但是不要开除,给她更换位置,负责不重要的事务。”包律师出主意。
“看来,这是唯一最好的办法了。”顾总点头,也认同了包律师的建议。
阮香禅就坐在旁边,听的很仔细,越听越紧张。
陈经理和顾总之间还有契约?
那又是什么?
阮香禅听的着迷,心中也起了新的谜团。
看来,局势更加错综复杂。
职业经理人?又是什么?
“我倒有一个朋友,在深城很有名,听说他对陶瓷工艺业务都很精通,是行业的全能人才。”包经理一脸自信,顺手从名片夹里翻出了一张名片。
双手递给了顾总。
又给了阮香禅一张。
唐展翔,10年职业经理人经验。
原协讯陶瓷有限公司职业经理人。
深城陶瓷协会名誉会长。
精通英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
“我大概知道这个名字,行业里有人提起过,但从来没有接触。”顾总拿着名片,脸上都是期待,又不确定。
“顾总,你想好了,我约他,放心。”包律师做了承诺。
包律师一看就是正人君子,长相端正,眼睛明亮,坐姿挺拔,眉宇有英气。
“你为人我放心。”顾总长吁了一口气,也给包律师了一个回复。
此刻的阮香禅,有点坐不住了。
这是何方神圣?精通三国语言,还懂陶瓷工艺,了解生产流程?
这算不算牛人?
没有见到人,阮香禅内心已经开始膜拜了。
她心中没有偶像,但是这个不认识的唐展翔,竟然成了她的崇拜者。
她想见对方的心,真是不亚于顾总的急切了!
面对包律师,她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要是和顾总单独在一起,一定会劝顾总马上去见人。
“小禅你怎么看?”顾总冷不丁来了一句。
心思全在崇拜者的身上,听到顾总叫声,她毫无准备地“啊”了一声。
就接不住了。
不知道要讲什么,没有听清楚顾总刚刚的话。
“呵呵,顾总的意思,想听听你的看法。”包律师知道阮香禅走神了,帮顾总补充道。
阮香禅尴尬极了,随口就说:“我,我没有意见。”
顾总看着阮香禅心神不宁的恍惚,无意识地笑了:“你觉得这个唐展翔如何?”
“好,很好,非常好。”阮香禅有些语无伦次:“不好意思了。”
说完对不起,才算彻底收神了。
正阳公司要是有这样的职业经理人,比陈经理好,这一点暂时是肯定的。
阮香禅支持找职业经理人。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职业经理人干些什么?管理那些范围?
但是名片已经说明了一切,对方有实力。
而且不会有陈经理那一颗毒辣的心,阮香禅心里这么估计。
“就这么定了,你帮我约下个周末见。”顾总定下来后,肩膀松懈了不少。
双手的哆嗦也没了,紧张感不见了。
下个周末?
要是现在就好,阮香禅一分钟也不想等。
一刻钟也不想面对陈经理。
“顾总,不能拖。”阮香禅憋不住了,她凑在顾总的耳边催促。
顾总又喝了一口茶,心情明显好多了,看着阮香禅一脸着急,道:“我今晚得去德国,早已经和客户约好的,还是个大客户,该怎么办?”
怎么办?
阮香禅也没有办法。
只能按照顾总的计划行事,毕竟客户才是王,没了客户要工厂没有用。
告别包律师,顾总就得前往机场。
“小禅,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照顾好自己。”顾总就想要阮香禅分别,时间不多了。
“放心,顾总,我会的,你也一样。”阮香禅手上已经做好了分开的姿势。
“你等思思过来接,我已经安排了,她马上就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替我处理。”
“这?顾总我自己会回去的,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阮香禅反应还算快。
顾总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座驾,准备启动油门,将手上搭在方向盘,看着阮香禅,认真地说道:
“你回去和陈经理说,我给她10,具体等我回来再谈,先缓住她的狼子野心。”
“啊?这?”阮香禅心里一阵惊,顾总这心肠太好了吧!
怎么能让坏人得寸进尺?
“小禅,就这么决定了,按我的意思处理。”顾总再三强调。
最后启动了油门,飞驰而去。
她从国外赶回来,就为了和阮香禅见一面,拖着疲惫的身躯,办完事,又要飞去德国。
她阮香禅何德何能?能使唤一个大老板?
顾总怎么会如此信任自己?单凭发的几封邮件,就能召唤她回国?
还配合着处理?
阮香禅的泪水已经变成了雨帘,洒落在深城落满黄叶的地面。
被一阵微风卷起,水雾飘散在空中,飞散在她的全身。
感恩,是从不需要言语表达的。
就在无人的街边,傻傻地站着,仍眼泪化成虚无,触摸万物生灵,就是惊天动地的感动。
顾总对她,莫过于母女,甚是。
她总觉得,生母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
就是来寻找真正的母亲怀中的那一份母爱。
如今,她感受到了。
“小婵姐,上车。”顾思思在对面的马路,摇下了车窗,打招呼。
阮香禅固执,不想让思思送,可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需要脱下来,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