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简历,大学一年级就辍学了,一个人第一次来深城打工,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我会努力的。”阮香禅不知道还需要简历才能进公司。
这么重要的基本准备都没有,就冒失地跑到了深城。
不得不说,她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你手写一份吧!”说完,顾总就从随身的包里拿过一个笔记本,让阮香禅写在笔记本的第一页。
她没有多想,接过对方递的笔,就开始了。
简历到底怎么写?
有什么样的标准格式?
她完全不懂。
只好跟随自己的内心,写下了长篇大论。
一直到男人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她才停笔。
男人放
走的时候,还是那一脸不屑地多看了她一眼。
印堂皱成了川字纹。
让阮香禅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快吃面条吧,我看看。”顾总一头扎进了那密麻麻的字眼里。
不得不说,阮香禅练过书法,是正规的楷书,光看字,就知道这人不凡。
要是放下简历,发现不过是个小花猫,就觉得这个社会一点也不现实,很魔幻。
然而,意外发生了。
顾总对她的长篇大论赞口不绝,大夸写的好,文笔流畅,思路清晰。
“我看你适合应聘销售,你一定口才很棒。”顾总随后就开门见山,更上一层楼的夸起来了。
“我一定会做好的,相信我。”阮香禅看上去充满了要干出成绩的自信。
她在刻意积极地展现自己。
到说话为止,其实还不知道什么是销售?
销售是做什么工作的?
顾总的公司又是做什么产品的?
她只知道,必须拿下这个机会,再说。
不然后果,她想也不敢多想了。
“销售贵在交流,沟通,学历是差了一点,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做的好,就转成正式工,月薪明天和人事去谈,按公司流程走。”顾总很快就决定下来了,看上去一切都妥当的味道。
“谢谢顾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阮香禅听到了迟来20天的惊天大喜事,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扑腾
一声,给顾总跪下了。
她就是救命恩人。
要是没有她,今晚又成一个流浪汉。
“别客气,快起来,对了,你认为销售核心的是什么?”顾总随口问,看上去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话题。
要是回答不上来,她也不在意,看得出她也疲劳,准备要离开了。
“热情和真诚!”阮香禅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听完话就从嘴里脱口而出。
就像是她大脑的感应器,随时能感受到对方的核心,回答的那么自然自信。
顾总正要扭转离去的身子,突然转身,眼睛里放射出一道惊奇的光芒。
足足看了阮香禅有10秒钟,忍不住那兴奋的表情,赞:“人才,一流人才。”
说完,就提着包要走了。
不放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今晚你就睡这个房间,我出去办点事,对面是洗手间,衣柜里有衣服随便穿,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见。”
她轻轻地带上了门,静静地离开了。
等顾总走了之后。
阮香禅才发现自己所住的地方,是一个漂亮的套房,有客厅,卧室,厕所,厨房。
厨房里应有尽有。
卧室的衣柜里摆满了衣服。
客厅是超级豪华的。
她长这么大,在湖西还没有去过这么有钱的人家。
其实她的亲戚在湖西都有钱,但是和这个房子的装修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阮香禅以为自己掉进了童话里的世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还在外面躺街头,一个包子也买不起。
现在坐在有钱人的房间里,随便自己怎么办。
要不是顾总亲口说这些话,她一定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都像是虚幻的一样。
她战战兢兢地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过去的那个阮香禅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她,刚从沼泽中上岸了。
脱光衣服后,她不敢再看一眼透明的镜子。
她知道,自己就在眼前,不在镜子里。
不要活在镜子里。
顾总卧室衣柜里的衣服,她一件也没有动,鞋柜里的鞋一双也没有碰。
而是在洗手间将身上的衣服洗干净了,又刷洗了那双破鞋,找到了一个吹风机,硬是花了半个小时将衣服给吹干后又穿在身上了。
洗脚时,她弯下腰,用力呕出了指缝里的黑色,将脚指甲洗的瓷白。
继母送的机械表再次戴在手腕上,看了一眼时钟,花了两个小时。
从头到脚,将这20天的污垢,委屈,心酸洗刷的一干二净。
卸下了脸上的污后,一个年轻,自信,大胆,眉宇间有一丝正气的阮香禅崭露头角。
从迷茫中被迫逃离家庭,在继母王兰花的谩骂中度日如年的日子,那些懦弱的表现,委屈的心情。
经过20天的人生磨练。
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火人了。
她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有胆识,胆量,不怕困难的好年轻。
得到了顾总的赞叹和表扬。
给了她人生中不可想象的优待。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在沙发上躺了一夜,那是她20天来睡的最香的一个晚上。
连梦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她就被自己手表上的闹钟给吵醒了。
没有一丝怠慢。
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双手将沙发垫抹平,一次又一次,确保是还原了才住手。
又去洗手间,将洗手盆上的污垢刷干净,地上掉落的头发和水垢冲进了下水道。
用过的物品还原。
镜子上的水痕抹掉。
穿过的拖鞋立在窗台上晾晒。
毛巾也挂在了晾衣杆上。
最后剩下一个吃过的面条碗,端到厨房给洗了。
看见了厨房里的拖把,给全屋做了一次最后的打扫。
就关上门出去了。
看样子,阮香禅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准备要大干一场。
看不出几天前她还流浪街头,没钱买包子。
她站在工厂大院的中央,眼睛看向大门口,想起了昨天躺在角落里的场景。
这个时候,已经有工人从铁闸门陆续进出。
大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