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李长风愕然无言,自己竟然真的误解了虎妞!
“这孽障童子,难怪虎妞会动怒。”
李长风瞥了一眼名叫乐乐的小男孩,轻轻摇头,眸中掠过一丝不满。
他与虎妞一般无二,对于那些恣意诽谤他人的行径,一贯嗤之以鼻!
他凝视着乐乐,语气严峻地说:“小子,你的行为确有过失,我认为你应当对我家小姐赔礼道歉。”
“什么道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才是坏蛋,大坏蛋!”乐乐小男孩嘶吼着,脸上写满了无辜与委屈。
见到这一幕,一名中年女修士愤然而起,厉声质问道:“怎地?先是小儿欺辱我家公子,如今你们这些大人也要欺上头来?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这么做,可知羞耻二字何解吗?”
“唉,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
“难怪那小姑娘如此跋扈,原来她的长辈也是同一路数。”
“那小姑娘刚刚欺负完别人,现在又动手对付大人,还有半点修行者的风范么?”
“忍无可忍了,快去找守卫过来处理吧,这样的人再放任不管,今后还有哪个修行者敢踏足这片圣地?”
“正是,我记得附近就有守园修士巡逻,这类事情就应该交给他们来处理,否则日后这处圣地还如何立足?”
四周修士议论纷纷,果真有两位修炼者借着义愤填膺之势头,前去找寻守护此地的园守,不多时,那二人便领着一位公园守护者来到了现场。
这名所谓的守护者,实际上只是被聘请来照看公园门户的看门人,大多是五旬有余的老者,但他们身穿守卫服饰,虽显苍老,却也颇具几分威严之姿。
而虎妞则是怒气冲冲地离去,却又心有不甘地偷偷溜了回来,几乎是与那位守卫同一时间到达。
“听说几位前辈提及此处发生了针对幼童的恶性欺凌之事?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位老者守卫甫一到场,便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道。
其中一位中年女修立刻接口道:“园守大人,正是我家弟子遭受欺凌!他们一家三口以为我与子嗣孤弱可欺,竟联手欺辱于我们母子!”
“不错,这些人真是目无法纪。”
“必须严厉处置,否则日后谁还敢带弟子前来此地修炼游玩。”
“便是如此,怎能这般欺凌同道,今日欺她之子,明日欺我儿洋洋又该如何应对?”
“没错,此种行径必须严惩不贷!”
周围的围观修士仿佛受害的是自家弟子,个个义愤填膺,这情景恰好印证了一句古谚:观战者无畏事大。
面对众人的喧闹,李长风却是充耳不闻,视线转向躲藏在后方树荫下的虎妞,无可奈何地挥手示意:“既然回来了,那就过来吧,躲在那里做什么?”
“哼,你还不是骂了人家,现在又叫我过去干什么。”虎妞撅着嘴巴,不满地回应,尽管这么说,她还是走向了李长风身边。
李长风轻轻摸了摸虎妞的头,安抚道:“虎妞听话,刚才瑾萱已经告诉我事情经过,是我错怪你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帮你出气了吗,你就安心瞧好吧。”
“真的吗?那真是太棒了!长风哥哥,你要帮我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虎妞一听,欣喜若狂:“哼,一定要让那个小家伙向我道歉,抢我们灵食吃就算了,竟然反过来诬赖我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这里不是九州的话,我早就一巴掌把他拍成齑粉了。”
李长风闻言,神情肃穆地道:“虎妞,此事你须牢记于心,在九州而非八荒之地,切不可轻易动手斗殴,尤其是对待凡人,除非生死存亡之际,绝对不可以轻易开启杀戒。”
见他言辞恳切,虎妞懂事地点点头。
此时,那位老者守卫听完众修士叙述,傲然地望着李长风,呵斥道:“小子,他们所言可是事实?你身为一名修者,怎会伙同两名孩童欺凌别人母子?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你仅凭这家妇人的一面之词,就能断定是我们欺负她们了?”
目睹老者守卫发问,李长风方才镇定自若地反问道:“你就不怕,是因为她们家的孩子冤枉我们,才会引发这场冲突吗?”
此地何等父母,敢犯过错而不肯坦诚承认?四周围观者议论纷纷,纷纷对李长风冷语讥讽。
&34;全都给我住口!&34;
突然,李长风一声森冷的呵斥响起,其目光犹如冷电般扫视众人,眼中的煞气令在场之人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妄言半句。
李长风见状,面无表情地道:&34;尔等所谓亲耳所闻,不过乃稚子啼哭之后的片面之辞;尔等所谓亲眼所见,无非是先入为主的偏见而已。真相尚未查明,尔等这些人有何资格在此地对他人的事务指指点点?&34;
昔时,未有仙术神通的时代,一旦发生事故,必引来大批围观之修士;如今虽科技进步,消息在网络世界流传,却仍未能使事情轻易化解,反而使得局面更加复杂,那些围观者变为了在网络上纵横驰骋的法术键盘侠,在名为“灵网”的浩渺之中恣意评述宣泄。
此乃人族的劣根性所在,归根结底,仍是那句古老的话语——看客不怕事大。
无论是在俗世还是在网络之中,那些围观者或是键盘侠,他们所见的只是作为他们闲暇谈资的热闹罢了,而对于事情的真实与否,他们并未打算深入探究。
唯独当事情降临自身之上,彼等或许才会哀叹感慨。
而这,正是李长风当下所面临的境况。
然而不同于旁人,李长风拥有强大的修为,他坚信自己能轻易澄清这一诬陷之事。
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他转向那位中年女修士以及老年守卫者,他充满煞气的目光让他们二人骇然失色。
&34;你想怎样?我告诉你,我是此处的护山修士,手中握有符篆防御法宝,你休要轻举妄动。&34;老年守卫者取出腰间的符篆防御法宝,声色俱厉地咆哮道。
往常在山林秘境巡查的他,以此法宝感到无比威严,但现在,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相比之下,身为女子的中年女修士更觉寒气透骨,惊惧说道:&34;你、你可别乱来啊,这里这么多见证修士在此,你要胡闹的话,逃脱不了因果报应的!&34;
&34;我何时说过要胡来了?我只是想让孩子讲出事实而已。&34;
李长风脸色阴冷,他凝视着小男孩,目光宛如利剑,直刺心灵:&34;告诉大家,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的?&34;
被他这般注视,小男孩只觉头脑隐隐作痛,嗡鸣不止,一股昏眩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下一刻,他神情呆滞,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陈述了出来,这次再也没有一丝隐瞒。
听完他的讲述,众人一片哗然!
&34;真是不可思议,这孩童怎能如此行事?&34;
&34;他人赠予他零食,他不但不知感激,反倒得陇望蜀?&34;
&34;太过贪婪了,别人家的灵食,人家分给他已是难得,他竟然还想一并尽数吞下。&34;
&34;不仅如此,最后他还颠倒黑白,那哭喊的模样连我都给骗过去了。&34;
&34;小小年纪便如此,长大了还了得?&34;
当小男孩的话语落地,先前还指摘李长风三人的围观修士们纷纷转变立场,再度占据了道德的峰峦,一道道指责之声朝幼童乐乐席卷而去。
“咄咄咄……”
听到这些话语,乐乐瞬间愣住,紧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毕竟他还只是个稚龄孩童,哪能经受得起这般众人的讥讽与冷笑?
目睹这一幕,一位中年女修紧紧护住孩子,愤慨地质问道:“尔等此举实在过分!在此之前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如今为何竟这般行事?我家孩儿尚且年幼,你们怎能如此对待于他?”
“哼,那是我们先前还不明事情的原委。”
“怎就不能直言了,你家孩儿犯了错,自然该接受他人的责难。”
“此事发生时,你家孩子就应该料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
“小小年纪就这样恶劣,作为母亲的你也难辞其咎。”
议论纷纷,每一句话犹如利刃割在那位中年女修的心头,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墙倒众人推,那些曾经支持她的围观修士,此刻却反戈一击,成为了落井下石的一方。那位赶来调解的老者修者亦退缩在一旁,冷眼旁观,全然不顾舆论压力,没有任何出手相助之意。
这般情势之下,中年女修几乎濒临崩溃边缘。
“休得喧哗!”
正当四周人群议论愈发激烈,似有失控之势,一声雷霆般的怒喝陡然响起。
那声音宛如洪钟大吕,瞬间镇住了嘈杂的人群,仿佛一只无形巨掌扼住了他们的咽喉,使得这些围观修士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中年女修见状,抬首望向李长风,面容扭曲地质问:“现如今的局面你可满意了?不过些许灵食罢了,又能价值几何?你何必要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可曾想过,如此行为将会给我及我的孩子带来多么深重的心理创伤?”
“你现在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那么此前你家孩儿诽谤我女及小侄之时,你为何不出来加以制止?难道此事就不会给他们二人留下心理阴影么?”
李长风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摇头回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不必将此事扩大至此,皆因你家孩儿率先撒谎,而你身为母亲却溺爱过度,仅凭其一面之词便冤枉他人,才会酿成本日这场难以收拾的修真界风波,这其中责任非他人所能担当,唯独你们自身需负全责。记住,世间有言——自作孽,不可活。”
李长风说完,目光冷冽地瞥了一眼已被吓住不再哭泣的顽童乐乐,又看向如有所悟的中年女修,随后带着虎妞与韩瑾萱离开了修炼秘境般的公园。
自作孽,不可活。顽童虽小,然而犯错之事……终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