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然原本已经勾住了少女裤子的动作,被她这一声唤得立时就停住了。
他抬眼看去,却见少女压根就没睁开眼,这么念了一声后,又抿了抿嘴巴,像是找袋鼠袋似的小袋鼠一样,毛茸茸的脑袋往枕头上蹭了好几下。
接着,她的呼吸就又均匀了下来,显然是又糊里糊涂地睡过去,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被不怀好意的男人剥了衣服。
蓦地,江遇然就突然泄了气,一腔怒火有种无处发泄的感觉,整个人更是说不出的烦躁感。
从头到尾,她都以为是他。
给景澈打电话的时候,景澈给她甜的时候,她应该都以为是他。
那他现在把她弄醒,然后呢?
告诉她,和你做的人不是我,是那个贱人,你没有认出我。
可这又能怪她吗?
是羌晋下的cliax,这药就是会让人神志不清,欲望强烈到没有几针镇定剂就完全压制不下来的,甚至还会让人在事后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也是他着了景澈的道,没能快他一步赶过来,所以姜见月她认不出来人,把景澈当成了他,是完全没办法的……
等等。
蓦地,江遇然想到了什么,发散的思绪忽然一停。
把景澈,当成了他。
是,是景澈那个贱人爬上了她的床。
但是她从头到尾都以为是他,估计在床上叫的也是“江遇然”这三个字,那药又有那种副作用,所以他为什么——
不能顺水推舟,就让她真的以为,是他和她发生了关系呢?
很突然的,江遇然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他甚至很不合时宜地想,当景澈在床上,看她gc的时候,听她喊他的名字,他会作何感想呢?
哈,不过是卑劣的贱货趁人之危而已。
做了又怎么样,景澈从始至终都是他的替身而已,姜见月真正想要找的人,是他江遇然。
除非他敢揭穿事实,那他敢吗?敢告诉姜见月他明知道她要找的人是江遇然,还不知廉耻地去找她。
敢告诉姜见月,他耍了手段,让他和羌晋对上,他自个儿跑过去对她图谋不轨,他敢吗?
——他就是敢,他也有本事让他不敢。
顿时,江遇然心中的那些郁气消散了不少。
尽管还在为两人发生关系而不爽,但一想到景澈听见他的名字无能狂怒的场面,他就爽快极了。
那现在……
反正姜见月一直以为和她做的人是他,那他把这件事从假的,变成真的,也没有关系吧?
男人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有些颤抖的,手又继续向下移动着。
内里再没有其他贴身衣物,很轻而易举的,少女如同被人为拨开画板的画报一样,绽放在他的眼前。
而正当江遇然伸出手,准备去触碰那……
突然,西装裤中的手机,嗡嗡地振动着,让他整个人一怔。
他本不想理睬,可又思及会不会羌晋又搞了什么鬼,只好拿出手机。
而当他看见来电电话显示江述然,并且上面还有无数个跳出来的信息框,全都是“你在干什么!”的内容后。
江遇然甚至无心去想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为什么这么晚会给他打电话,脑子刹那间空白,手头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你在干什么!
所以,他……他在干什么?
像是一下子从梦境中被人拉扯回到了现实一样,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后知后觉地看去。
然后,他便清醒地看到——
面前的少女上半身、、,甚至他自己的手都已经滑到了那他从前从未想过的地方。
只需要再屈下指关节,就可以……
轰!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高楼坍塌了般发出巨响,甚至掩盖过了西装裤兜中的手机振动响。
江遇然突然有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不现实感。
他在干什么?!
他惊得下意识就拿起旁边的被子,直接往前一扔,盖住了少女的身体。
接着,他便狼狈地爬下了床,冲到了卫生间,手机也在动作间直接掉落在地,振动几下后又黑了屏幕。
卫生间内。
冷水盛在手掌心上,被男人往脸上泼了好几次,可很快他又像是觉得不够似的,抬起手便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疼痛拉扯着神经,让大脑逐渐冷静下来。
江遇然抬起头,看见镜子里头失态而又狼狈的男人,一瞬间都好像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而不过瞬息,他的大脑又闪过那些零碎的片段。
他听了景澈的话,直接开车撞上羌晋。
他在酒店门口,和羌晋大打出手。
他得知景澈乘坐私机飞去娅嘉里后,联系那边合作过的军火商蹲他。
以及……
他刚才脱光了少女的衣服,跟头米虫上脑的原始野兽一样,想要亲身把她x醒。
那些画面清晰极了,每一帧都在大脑里反复播放,同时提醒他,他做了什么,更准确来说——
是他因为姜见月,做了什么。
这一刻,江遇然只觉得荒唐极了。
他甚至在想,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人,会不会压根就不是他,又或者他是被什么人给夺舍了。
他在干什么?!
他疯了吗他?!
他只是想和她玩那种愚蠢的好人游戏,想看她和她那个上辈子一样,彻底信赖他,最后发现他不过是在耍她而已。
他只是不爽姜见月用完他就丢,着急和她撇清关系,又想着让游戏更有意思一点,所以才会当她的假男朋友。
他现在怎么会为了她,做出这些毫无理智的事情?
他怎么差点就当真了!
江遇然抬起手反复抹了好几下脸,又像是极度焦虑不安一样,他来回地在卫生间里走动着,最后更是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打开淋浴头,浇了自己一身。
顿时,还混着血的清水,流淌过洁白的瓷砖,男人手掌那被包扎过的伤口,再一次裂开。
冷静,冷静。
江遇然闭上眼,一再在心里跟自己这么强调着。
这只是游戏而已,不做得真一点,不演得像一点,那游戏又怎么能进行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