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再接着就是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凤眠听到这声音,眉毛轻轻地挑了挑,这声音……不是殷铖吗?
凤眠转身,只见殷铖和墨景铄一前一后地从他们前面的那片森林中冲出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几乎是在凤眠转过身的瞬间,他们两个就已经来到了凤眠的眼前。
看着殷铖和墨景铄的样子,凤眠眉心狠狠拧了拧。
殷铖的脸色极为难看就不说了,平时殷铖不管怎么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可是现在殷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见笑容,他冷着一张脸。
墨景铄的心性如何,她最近几天也是看得清楚,身在皇家,墨景铄多多少少是有些城府的,甚至可以说是精于算计的,但这些也完全构建了墨景铄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可是现在,墨景铄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丝毫不加以掩饰,细细看去,甚至还能够从墨景铄的脸上看出几分慌乱和恐惧来。
凤眠的视线不由得朝着他们身后的那片密林看去,黑暗中的森林静谧极了,繁茂的枝叶随风舞动,好像是阶巨大的手掌,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起来。
“你们怎么了?”凤眠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她看着殷铖和墨景铄,还是主动出声询问了。
殷铖没有吭声。
墨景铄朝着凤眠看过来,他唇角轻轻地抿了一下,这才出声:“在这片森林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断崖。”
“这个我知道。”凤眠道,“那处断崖在地图上面有标注,殷铖也说了不止一次。”
现在墨景铄提起那处断崖,又是因为什么?
墨景铄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凤眠想着,视线落在了一言不发的殷铖身上:“你是不是有事没有跟我们说?”
殷铖沉默地点点头,承认了。
他的确是有事情没有说。
“是什么?”凤眠缓声问道,她平静的语气下有着暗潮在汹涌,“你应该知道,这条路没有人比你更熟悉,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几乎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如果你在这种事情上隐瞒我们,遇上危险,除了你,我们之当中几乎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
凤眠这话说的虽然有些严重,但事实的确是这个样子。
殷铖闻言,他脸色一变:“我没……”
“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凤眠打断了殷铖的话,“这条路上有什么危险,你都说得事无巨细,除了这片森林里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隐瞒的,但是你应该很清楚这片森林里面,那片断崖下的东西有多么危险,不然你也不会让车队在这里停下要自己一个人去探查。”
殷铖唇角轻轻地抿着,神色有着几分动容。
“不管这片森林里面的危险是什么,你一开始没有跟我们说,应该是想避开,但是现在你又自己去探查,很显然你知道我们避不开了。”
凤眠淡淡道:“我们要在半个月之内到达蟠龙镇,不可以在这里耗费下去,更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你必须要告诉我们,这森林之内的危险是什么。”
“我来说吧。”墨景铄看着殷铖的样子,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到底还是开口了,“大小姐,在那片断崖崖之下就有巨大的阴影在翻涌滚动,因为天色太暗,所以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确认的确是植物,而且是很危险的植物。”
“等一下啊。”洛长安眨了下眼,出声打断了墨景铄说的话,“你刚才明明说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又那么确信那是植物呢?”
墨景铄并不生气自己说话被打断,他朝着洛长安看去,缓声解释道,“因为这些植物很危险,我们在发现那边的情况之后就想要离开了,但是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些植物就直接朝着我们冲了过来,这些植物可以通过声音来辨别猎物所在的地方。”
“我跟殷铖能够顺利逃出来,就是因为殷铖知道这一点,更多的原因则是,这些植物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
“但是如果声音特别大的话,还是会把那些植物吸引过来。”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看清,却依旧能够肯定那些是植物……”墨景铄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是因为我砍断了那植物的一截才逃出来的。”
墨景铄说着,摊开自己的掌心,他的掌心当中静静地躺着一段明显就是植物的一截。
洛长安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个样子。”他说着话,视线却落在墨景铄手里的那一截植物上面,他眉头轻轻地皱了皱,“这植物……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墨景铄沉默了几秒钟,这才接着说,“其实在我刚刚斩断它的时候,感觉它的体内是有血液的,而且当时,我也闻到了血腥味。”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凤眠眉毛轻轻地拧在一起。
如果那边的情况着真的和墨景铄说的这样的话,那么那边的情况就不是危险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
那边一整片都应该是那些植物的地盘,并且这植物是能够通过声音听来辨别猎物的。
他们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那边,说不定瞬间就会被这些植物给杀了,那真的就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
凤眠的视线转动,落在了殷铖的身上,按照墨景铄所说,殷铖对那些植物很了解,那么殷铖也应该知道那些植物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凤眠的眸光,殷铖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他朝着凤眠看来,对上了凤眠的眸光。
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殷铖缓缓开口:“来这里之前我没有说,是没有想到我们的时间会赶得这么巧,恰好赶在这些植物活动的这几天过来,而我们耽误不起,我原本想着自己过去看看,这植物如果还在休眠期,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够过去,谁知道……”
殷铖说着,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
笑容里多的是嘲讽和无奈。
过了十年多年的时间,他终究还是逃不开这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