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完毕,赵大栓跟没事人似的,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
反正李大明死了,死无对证,没人知道是他干的。
就算老东西不死,忽然醒过来指证他,那就坐牢呗。
砍脑壳也不过碗大个疤!
第二天早上,整个疙瘩岭又热闹起来。
终于有人在半山坡发现了李大明的尸体。
那人是大憨。
大憨每天早上起来带人放牛放羊。
走到半路,他忽然肚子疼,想出恭。
一头扎进草丛里,裤子解开,刚刚蹲下,就发现一具血糊糊的尸体。
“啊!死人了,有人坠崖摔死了!!”
大憨吓得生理紊乱,屎也顾不得拉了,匆匆忙忙跑回村报信。
山民们呼呼啦啦冲到山崖下一瞅,根本不认识。
此刻,李大明的脑袋已经被打成血葫芦,眼睛塌陷,鼻子歪在半边。
门牙跟槽牙都没了,嘴巴里同样血糊糊的。
两只耳朵只剩下的半个,另外的一只半被石愣子刮没。
就这损模样,谁认得出来
但这没有瞒过水妹的眼睛,因为她认识公爹的衣服。
“豆子哥,这人好像是俺爹!!“
“啥?你爹?李大明?他真是死有余辜!!”
赵豆子不但没惊讶,反而幸灾乐祸。
老东西太坏,真是苍天有眼。
“豆子哥,俺求求你,先救人啊,把他送到医院好不好?看还能不能活?”
水妹是孝顺的。
尽管这个公公不着调,狠起来亲生儿子都抓,可他毕竟生了自己丈夫。
作为儿媳妇,不能袖手旁观。
赵豆子冷冷一笑:“来人!把大明叔弄起来,送到医院去。”
“遵命!”几个员工七手八脚将李大明抬起,丢上拖拉机。
水妹跟大明婶跟着上去车,一路走一路嚎。
大明婶哭哭啼啼:“冤孽啊!天天作恶,你终于遭报应了呜呜呜!!”
上午十点钟,李大明被送进医院,医生对他展开抢救。
急救室外面一个邻居都没有,只有水妹跟婆婆在等待。
秃三被抓进乡里的小黑屋,至今都没放出来。
一直到下午三点,急救室的门才打开,水妹着急忙活扑向医生。
“大夫,俺爹咋样了?还能不能救活?”
医生摘掉口罩摇摇头:“情况不好,他的头骨多处骨折,破裂非常严重,造成了脑积水,脑颅出血。
身体的也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七八根,手臂骨跟大腿骨都是粉碎性骨折。
目前深度昏迷中,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啥?植物人?俺爹站不起来了?”水妹吓得打个激灵。
“不是站不起来,是根本醒不过来,就算清醒,也啥都不知道,全身不能动!!”
“老天!”水妹一下跌坐在长椅上。
大明婶哭得更厉害了,呼天喊地。
“哎呀俺滴天儿,破鞋露脚尖,那个天煞的害俺家老头子,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老婆子哭得悲悲切切,泪如雨下。
虽然心疼男人,但又觉得老伴罪有应得。
很快,李大明被害的消息传到许亮的耳朵里。
他特意赶到医院看望。
仔细一瞅,就知道老李是被人陷害。
脑袋很明显被硬物敲击过,手脚是被丢下悬崖的时候摔断的。
而且山道不是第一现场。
于是他立刻报警。
警方的人同样来到医院,调查情况。
但根本无从查起。
天知道是啥东西砸得?疙瘩岭漫山遍野都是石头。
再说李大明得罪的人太多。
企业两千员工被他赶走,被结扎跟上环的女人不计其数。
而且那些外来工走得走,逃得逃,早就没影儿了。
他们已经散落在各大城市的角角落落,你问谁去?
因此,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不了了之。
许亮感到深深的后怕,脑袋后面直冒凉风。
奶奶个腿的!既然有人对李大明下黑手,那么第二个倒霉的必定是自己。
该咋办?还要不要整治邢如意?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不怕!老子有计生委团队,每次出发,带人去就行了。
不跟计生委小组的人分开,瞧凶手怎么下手?
想到这里,他第二天照样开车来到疙瘩岭,准备再一次对那些女人进行普查。
汽车开进村委会,刚要进去办公室,忽然跟一个人撞个迎面。
看到那人的瞬间,他的尿差点飙出来。
邢如意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眼光十分冷峻,冒出两团烈火,好像要把他烧死。
“啊!邢如意,你啥时候回来的?”许亮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结结巴巴。
邢如意真的回来了。
疙瘩岭出这么大的事,他在那边的生意只谈一半,就不得不风风火火赶回来收拾残局。
旁边站的是徐勇,桂花,小周,赵豆子,还有四大金刚。
一双双愤怒的目光射向他,让他不寒而栗。
邢如意的声音不高,但充满威严。
“你就叫许亮?”
“是!”
“许老五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
邢如意说:“我派人调查了你所有的资料。
去年,你贿赂了赵乡长,成为疙瘩岭计生委办公室的主任。
主要是来对付我。
我跟你有仇,你只对付我一个人就行了,何必伤及无辜?”
许亮冷冷一笑:“你害了我爹,我跟你的仇恨不共戴天!!”
“那是你爹咎由自取!死有余辜!!我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个屁!邢如意,我跟你没完!咱俩之间必须死一个!!”
“那你说,咱俩谁会死?”
“一定是你!你有把柄在我的手里,我会堂而皇之整死你!”
邢如意呵呵一笑:“你抓住了我什么把柄?”
“你超生,还有个私生子!我要把你抓起来!!”
邢如意说:“就算我超生,有个私生子,也罪不至死吧?最多罚钱。信不信老子用钱砸死你?!”
邢如意本不想跟这样的人废话!
他做人的宗旨,能动手绝对不动口。
谁的拳头硬,才有道理。
可别管咋说,许亮是公社派来的干部,动粗就是自己无理取闹。
“邢如意,老子早晚会抓住你更大的错,把你送进监狱里,不信咱就走着瞧。”
邢如意摇摇头:“你没机会了,我回来,你一点机会也没了!”
“我不信!”
“不信咱就打个赌,今天来,你就走不了了!我会堂而皇之打你个半死,还要把你从疙瘩岭公社踢出去,你信不信?”
“不信!”
“好!天黑之前为最后期限,找不到打你的理由,我自动辞职!以后再也不当疙瘩岭的村长了!咱们走!!”
说完,邢如意竟然带人离开,把村委会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