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系统声音戛然而止,在一段静默之后,它嘿嘿笑着:‘每个世界不一样很正常嘛!现在不挺好哒,方便咱们做任务啦!’

楚纤:‘的确如此。’

系统忙说:‘是啊是啊,咱们要快点想办法刷高信任值才是!宿主宝宝生命值一直在掉,我看着好心疼呀!’

楚纤:‘让你担心了。’

系统发了好几个贴贴表情包各种撒娇卖萌不提。

临近下旬那几日又落起雨来,春日最后一场的雨点格外密集格外激烈,打在青石板上的动静不小,隐隐预兆着夏季来临。

从国师房间窗口往外看,能看见远处蒙在夜色中的群山。

这绝不是宫墙里能有的颜色,墨绿与幽暗结合,你浓我淡,自然而然泼开一幅壮丽图景。

有人颂春,有人伤春,怀揣着不同境遇撞见同一个春天,所思即所见,人之常情。

“大人,您看了许久,不如去那边歇息?”沙棠轻声靠近轮椅,顺着国师视线扫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热茶备好了。”

其实依大人目前的状况最好不看这些沉闷无趣的景象,兼之窗户一开风雨不免渗了凉意进来,于精神于身体都没益处。

长期坐在轮椅上容易将身子坐懒了,可无论什么时候把目光投到这人身上,总能看见一段温雅直立的白。

菩提串从手背绕到腕上,又缠了拇指两圈,随着指尖慢慢拨弄交替深浅圆珠。

窗外雨幕深厚,压住了所有光亮,黯淡夜影自窗口溜进来盖在这只手上,却不见一丝晦暗。

只因这白既不是不该存于春日的雪白,亦不是无故要刺人几下的冷白,而是一种能静静开在村落、开在黄土上的棉白。

很奇怪,国师的饮食习惯都不能用克制来形容,简直是苛刻。她不吃的东西极少,但吃的量也极少,从未见她吃什么上瘾,哪怕偏爱几分也无。

却能从先前的一身寒气冷气养成如今的温润平和,连那浸入骨子里不肯褪去的病气也养出几分本自具足的矜贵。

沙棠这样开口,国师淡淡应声,轮椅一转,木窗也很快关上了。

屋内冷意非但没能驱散些许,反而更浓更深了。

沙棠察觉到什么,蓦地眼眸一凛,手很快抚上刀柄,刀身与内鞘摩擦出响动,震得空气沉凝。

然而她还是慢了。

那身红衣宛若凭空炸出的烟花绽在半空,‘砰’地一下展开,水袖直直延伸至书柜一角死死缠住,另几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红绸自后方腾出,齐齐冲着沙棠袭去。

刀身映出的寒光极快极利地晃过烛影,沙棠面无表情迎上这件没人穿的衣服,手起刀落,眨眼砍断好几块红绸。

怪事得很,那些红绸悠悠落地,一碰到地毯化成一根根红毛。

打斗间,攻击性极强的薄衣猛地滑过国师面颊竟轻柔得过分,像是谁用掌心最软.嫩一处撩过,转瞬即逝,半分温度也没留下。

国师刚侧过脸,腿上忽而一重。

——她左脸颊当真幻化出一只白.皙的手软软贴着,稍往旁边一看,便是一张娇艳漂亮的美人脸。

妖狐又长大了,轻弯在半空中的小腿线条细致流畅,红绸自微微绷起的脚背坠下,刚好缠到她腿间。

那红衣当真是她的衣物,仅仅有这一条似蛇似蛟般在她身上游移的红绸勉强遮掩。

且看她唇瓣艳红、轻佻地一勾,细白绵软的腕轻慢搭在白衣国师脖颈,幽冷滑腻的触感轻点在最敏.感的地方。

见国师垂眸不语,妖狐金眸愈是晶亮,似两颗过大的宝石球卡进眼眶,单薄的皮根本遮不住里头总想钻出来的金光,怪异得漂亮。

散发着缕缕甜香的身体毫无顾忌压住国师那只戴了菩提串的手,相贴处没有烫红,唯有一点被硌出来的淡粉,在雪白雪白的皮上格外暧昧。

不等国师多看,妖狐那张妖里妖气的脸逼近,唇一动,撒娇着说:“你快让女侍停下呀,衣服都砍坏了,等会穿你的么?”

“……”

与妖狐似嗔似笑的含情脉脉不同,国师表情寡淡,清润浅淡的眸不带任何情.欲落到她的脸上,道:“你修为大涨。”

“是呀是呀~”

妖狐眼睛眨得很快,歪歪头故作可爱说:“我也可以分些血气给你补补身子,那半月之期作废好不好?我今晚就想上你的床~”

“……哪来的血?”

“不是血,是血气。”提到这茬,妖狐委屈地撇撇嘴,“其他人的血我一闻就想吐,不试都知道没你的好喝。”

听她这又怨又可怜的语气,人家的血没生得合她口味倒罪大恶极了。

国师是想将这具堪称尤.物的身子掀翻下去,奈何一只手被妖狐的大腿压着,一只手被她后背靠着,努力许久也无法动作。

远处的沙棠被那砍不尽的红衣逼得连连倒退、几乎退到门口。

漫天红绸子不断在沙棠眼前落下、飞起,握刀的手生生磨出血——这妖狐在国师身上挂着、笑得花枝乱颤,转头还要告状自己的衣服破了。

明明是试了一圈仍觉她最好,偏要用这种情根深种的语气仿佛认准了她一样。

国师厌弃合上眼,不愿再看这张脸在眼前振振有词地说些什么了。

妖狐轻哼一声,唇边弧度却是咧开更深,像是就等着国师不配合。

九条尾巴散了出来,或是勾住那截清瘦漂亮的腰线,或是蹭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或是磨着阴雨天敏.感微疼的双腿直至她忍耐不住轻哼出声为止。

这细微的一声还未完全哼出就被咬上的唇齿吞进去,妖狐紧紧抱住她的肩颈,似是溺水之人抱着浮木——只是溺的不是一般水,而是汹涌可怕的情.潮。

实力悬殊,挣不挣扎区别不大,大概是种态度问题,好让身上人知道并未彻底得逞。

可惜妖狐管不得你那么多。亲到了、抱到了,你就是我的了,至于脑子里想什么,

那就是长年累月慢慢磨的功夫。

国师身体本就没好全,妖狐这一气又没轻没重的一压,眼前阵阵发黑,半口气硬是虚弱地喘不出来,堵在喉咙里胀得发痒发疼——

情急之下,左手摸到了一条尾巴使劲儿一拽。

“嗯~”

妖狐终于松嘴,微微仰头发出一声绵长撩人的口申口今。

她动.情的模样太明显,眼尾有薄红淡淡晕染开,金眸晃荡着一层水光,目光胶着着黏在国师唇上。

这人脱力了靠在轮椅中喘气,侧过去的脖颈线条轻轻颤抖着,像是连呼吸这么简单的事都快要做不好了。

换做稍有理智的人此时就该让开,偏偏妖狐爱极了白衣国师在自己面前被玩得柔弱至极。

她亢奋地坐正了身体,长腿有目的性、极其用力地勾住这人的腰——细软腰肢灵活一摆,霎时换了跨坐姿态。

“今酒!”国师嗓音哑哑的,带着气音,当是被妖狐气得发抖。

“在呢在呢~月月不要喊那么大声,我耳朵都要痛了。”妖狐贴在这人耳边说,“呐,你的女侍还在等你求情呢,你真不答应我呀?”

妖狐甜腻妖媚的话该是下了狐族秘术,十分虚弱的国师在这会根本无可抵御,顺着她的话就看向那身差点被包裹进红绸子里的身影。

渐渐涣散的瞳孔真真是极力勉强到一块,往日清明丢的不剩几分了,确是被逼到绝处。

这妖狐还在劝啊笑的:“我说了嘛,这几日可以帮你疗愈身子,等你养好了我再吸两口嘛~有什么不好答应的呢?你也不亏呀。”

“你……”

“月月别气,回头气吐血了真的要补补血气啦。”

妖狐像模像样轻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面上嘻嘻笑着。

国师:“……”

方才握住尾巴的一拽是无心之过,国师也不愿听妖狐那种——奇怪又暧昧的哼吟。

哪怕狐尾这个弱点争先恐后往她掌心里钻,她绝不可能再拉第二次了。

沙棠已然非常狼狈,却一直有意关注着这边,也看见了妖狐对国师上下其手,画面不堪入目。

气愤的同时不免失了冷静,一招错就找不回章法,一来二去只能受它挟制。

她以为这是今日能承受的极限了,不妨看见那人一口血吐了出来,腕上的菩提串顺势滑落在地——

“大人!!”

“哎?”

后面是妖狐喊的。

妖狐还未捻起国师下颚查看她是真晕假晕,就见那黑衣女侍疯了一样往这边闯,当即金眸一冷,半侧脸冷笑:“我让你过来了么?找——”

‘死’字在舌尖随时能弹出去,妖狐指尖沾到了一点国师的血,也就此顿了两秒。

妖狐磨了会儿牙,鼻子习惯性委屈地皱了皱,想起没人哄了,又一脸凶巴巴,道:“滚出去!”

说罢,那一大堆红绸子亦是疯了地将沙棠卷起,‘砰’地撞开好几扇

门,丢出清微楼。

-

因国师没答应妖狐的‘交易’,所以妖狐不浪费血气替她疗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系统说她睡了一天半夜,昨晚上差点撑不过去。

系统:‘目标真的狠,就坐在床边笑着看你生命值跌到红线以下……’它现在想起那个笑容都胆寒。

虽然它严格来说没有胆,但它就是寒。

楚纤:‘好感度信任值?’

系统:‘呃,都没啥动静,可能要你答应妖狐之后才会涨吗QAQ’

国师是咳醒的。

床边坐着的妖狐手中倒了杯热茶,她笑吟吟地托到半空,正好能让国师半开的眼看见:“还记得我们差一个怎样的约定么?”

“……”国师干脆将眼闭上了,任由嗓子干痒、咳得越来越厉害。

“这么倔啊。”妖狐瘪瘪嘴,还真将茶杯放回桌面。她双手捧脸,似是自言自语:“月月不喜欢这张脸吗?那我变成沙棠那个丑八怪……唔,还是姜皇后的脸好一些,我看她碰你很多次了呢。”

“闭嘴。”国师提不起多余的力气,但仍坚定道,“出去。”

“或者变成月月你的脸?诶,这一定很有意思。”

一说完,妖狐眼睛就亮了。

“我喜欢月月的身体,也喜欢月月的脸!”

妖狐欣喜的话音就在耳边——

系统:‘卧槽宿主宝宝她真的变成了你的样子!!’

楚纤:。

系统:‘卧槽她爬上床了!现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你在贴贴!!’

楚纤:。

系统非常激动地开启现场直播转述,比楚纤这个当事人还起劲。

只是它自嗨半天楚纤也没给反应,系统小心翼翼:‘哈喽?宿主你还在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