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跑,让你跑,我让你再跑”
狠厉的恫吓伴着皮带不停抽打在身体上的声响以及女人无助的哭嚎,在那间只燃烧着一盏老式煤油灯的房间里清楚的传来。
浑身被包裹在漆黑色大袍子里的炼皱了皱眉头,面色不虞的看向身旁漂浮在半空的火团:
“这是何意?”
那赤色火突然一炽,原本火苗状的形体在左突右冲之后,竟化作了一个类似于人形的形状,周围依旧燃烧着赤色的火焰,竟然如人一般口出人言道:
“你既好奇,那我自然得带你看看。你常年深山苦修,虽对这阿修罗人界的恶灵有所耳闻,到底还是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更加明了直接。”
“所以呢?”
炼不耐烦的扯下头上的兜帽,一头雪白的长发在这片不算寂静的黑夜里闪烁着银白色的光亮。
那人形火团依旧不疾不徐,没有分出五指的手掌伸向那黑漆漆几乎快要被黑暗隐匿掉的小小矮屋内:
“你知道,一双完全失去希望的眼睛是什么样的么?”
瞥了眼身旁的火团,炼没有继续开口,跟着她飘飘忽忽浮在半空的身体走近那昏昏暗暗似随时都能熄灭的小房子。
屋里的男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眼见女人一动不动死尸一般躺在那里不再动弹,男人抖了抖手里的皮带,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陡然涌出淫邪的光来,伸手就要去解裤子的拉链。
而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女人,此刻连倒上那最后一口气都觉困难,何况乎反抗?而且,她也实实在在的被打怕了。只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男人翻过她的身体,毫不客气的拉扯着她的衣服。
“贱货,早这样听话我会打你吗?跑什么跑?到了这么个地方,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这就是你的命!你这辈子,注定就是留在这给我生娃带孩子的,听到没有?要是你乖乖听话,我以后保证不打你,不但不打你,我还疼你,嗯?”
男人笑着解开外套的衣扣,手习惯性的向着女人的裤子摸去,却在下一秒凭空飞了出去,径直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哎?哎?这,怎么回事儿?怎、怎么回事儿?”
一头白发的炼款步踏进屋内,看也不看诡异的像是被钉在墙上似的男人,款步走到那死了一般躺在草垛里的女人。
女人动也不动瘫死在草垛堆起来的、勉强连床也算不上的草堆里。周边凌乱的散落着一些被撕的破碎的衣物,甚至角落里还有一些看起来时间并不长的粪便。好在炼没有人类的普通嗅觉,对此倒是并不甚为意。
女人被扯了一半的衣服半拉挂在身上,褪下去的半拉也被撕开了道口子,裤子已被褪过膝盖,露出来的皮肤到处都是或红或紫或带着淤血的伤口。一双眼睛只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空洞的仿佛整个黑夜都被塞进了那双眼底。身体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不曾动一下,要不是嘴里还留着半口活人气息,炼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解下身上的漆黑色披风替女人披上,炼盯着女人黑洞洞像是失明了似的连眨都不会眨的眼睛,一直平静的眼里陡然窜起一团烈火。
“手指”
炼头也没回,随着一道毫无温度的清冷声音在这昏暗暗的房间里响起,下一秒,男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声也在这黏着的黑夜里传开。
没见有任何外力,男人被钉在墙上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扭动挣扎起来。可无论如何挣扎,却始终没有办法从那堵墙上落下来。而男人的十根手指,正一根一根,不紧不慢的,随着每根骨节处咔嚓咔嚓的断裂着。犹如被二十四倍放慢了的鞭炮声一般。
“啊怎、怎么回事啊救,救命啊哎,救我呀快救救我呀”
对男人吵嚷的求救置若罔闻,炼转头看向重又恢复成了一团火焰状的火团,话里话外也不知是揶揄还是嘲弄?
“你不是最喜这阿修罗人界的恶念么?这个人的恶念只怕只重不轻,你大可同他做笔交易,让他来做你的容器”
“啧啧啧,他的灵魂已然恶臭难闻。我呢,有洁癖,委实受不住这般熏染。”
“切!我还只当你百毒不侵呢!”
“你可不知,灵魂恶臭的阿修罗界人类,他们的肉体有多黏腻恶心?若是在里面呆一段时日,等出来时,那股子恶臭像是黏在身上似的无论如何也清不干净,到底须得进那业火池里浸泡上许久才行。所以若非必要,我可绝不愿意再借用那样的身体。”
那火焰愤愤然的伸出一条类似胳膊的火条,指着正被钉在墙上犹自哭嚎挣扎的男人,义愤填膺的‘控诉’。
闻言,炼撇了撇嘴,对那火团的抱怨不置可否。转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还挂在墙上的男人身上。
闪身出现在男人身前,只见炼的脑袋稍稍歪了歪,一直哭嚎不断地男人一刹那间直愣愣屏住了呼吸,呆呆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发红眼的‘怪物’,嘶吼的声音都近乎劈叉了:
“啊鬼啊啊,啊鬼,鬼,鬼,鬼啊!!”
嘴角浅浅噙起一抹冷笑,炼不慌不忙又向着男人走近了一步,慢条斯理的欣赏着男人极力想要逃走却又被死死钉在墙上动弹不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惊恐无助:
“原来,你也是懂得害怕的!我只当你心里没了敬畏,也便没了对恐惧的感知了呢!”
“鬼鬼鬼鬼,鬼!哎,救我啊!鬼啊快,快救我啊”
男人盯着炼哆哆嗦嗦的鬼了半天,随即转过头看向仍旧一动不动躺在草堆里的女人,嘶声呼喊着。
“啧啧啧你亲手毁了她做人的希望,如今,反倒回过头来让她救你?嘻嘻嘻真有趣!她连自己都救不了了,你却让她如何救你呀?”
分明轻柔的嗓音,听起来却叫人禁不住汗毛倒竖。被恐惧死死撅住的男人只觉得裤裆里一热,一股带着骚气的热流便顺着裤腿儿流了下去。
待到周围的村民听到男人鬼哭狼嚎的嘶吼冲进来瞧时,只见男人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屎尿屁齐下,嘴里仍旧不停地念叨着鬼、鬼、鬼。
而那个自从被买回来就始终不安生时时想着逃跑的,已经被逼疯了的女人,却已然消失了踪影,不知何处去了。
众人忙忙的呼号着去追,却哪里还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