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龙凤双生

桑榆轻轻笑开,心里的不安渐散,“师姐,晴晴师叔可还站在这里呢!”她颠了颠手里肉乎乎的一小团,心里也软软的。

和晴晴轻轻地点了点连嫣儿的额头,“你这促狭鬼。”

连嫣儿只是抱着和晴晴的手臂笑。

和敏容那头也快要生了,和晴晴正式给连嫣儿、桑榆道过歉,承诺给连嫣儿和孩子一堆天材地宝,才离开了这方围帘。

“别怨她。”程时琇见她快步离开,才开口。

桑榆和连嫣儿忙摆摆手,她们哪里会怨怪晴晴师叔,就是好奇,师叔今日显然有些不对劲儿。

程时琇解释,“敏容应是怀的双胎,学府都一万多年没出过双胎了,她也是紧张。”

桑榆和连嫣儿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大好的消息,两人对视一眼,惊喜极了。

“时琇师叔,确定了吗?敏容师姐真的是怀的双胎?”桑榆问。

手上的肉团子打了个呵欠,秀气的嘴巴张开又闭合,又努了努,闭上眼睛睡了。

新生命带来的惊喜瞬间压过了方才的种种思绪。

程时琇颔首,“十有八九是了,不过未到生产之时,消息便也压着,就只我们几个知道。”

连嫣儿有些嗔怪,“师叔,下回有好消息,可不要连我们一同瞒着。”她看向桑榆,“小鱼儿师妹还是掌门呢!你们竟连掌门也一道瞒着,可真大胆。”

桑榆只是笑,并不接话,眉眼弯弯的。

程时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话才是大胆,连我们也敢编排,小心被你父母亲听着。”

连嫣儿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父母亲可严厉,她才不要当了娘亲了还被爹娘数落。

都生了孩子了,性子还这样搞怪,程时琇眼里溢出笑。

桑榆怀中的孩子睡熟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像只夏夜里“呱呱”叫的小青蛙。

三名女修眉开眼笑地看着孩子的睡颜,周遭围帘中传来嘈杂的声响。

程时琇略略陪两大一小坐了一会,便也赶回附近的围帘给人接生去了。

很快,婴儿嘹亮悦耳的哭声和大人们欢悦的道喜声此起彼伏。

桑榆凝神静听了一小会儿。

有了口诀,师姐们和师叔们生得确实很容易,也闻不见类似这方围帘的血腥气。

连嫣儿看着桑榆长大,很轻易地就猜出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见她原本轻松下去的面上变得有些不大明朗,连嫣儿想了想,逗了逗她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将他欺负醒。

小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一双星目却和父亲十足相像,哭起来时里头像是落了一场星雨,惹人怜得紧。

桑榆忙将连嫣儿作恶的手拿开,轻轻地摇着手臂,轻声哄着孩子。

可怜的小娃娃,小脸都被他娘亲掐红了。

连嫣儿只笑眯眯地看着,一点也没有做了坏事的自觉。

“日后这小子若是惹恼了我,我只要想着,他的出生方式跟旁的小地仙不一样。”

她托着腮,欣赏着小鱼儿师妹笨拙地哄孩子的模样,心情极度愉悦,“我就想,啊!他是这样与众不同,我的气也能消几分。”

孩子重新睡着了,桑榆看着嫣儿师姐脸上毫无阴霾的笑,鼻尖一酸,轻轻地“嗯”了声。

“快把这小子放下,小鱼儿师妹,来让师姐抱抱。”连嫣儿冲她张开双臂。

桑榆破涕为笑,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放到摇床上,揽住了师姐,像小时候那样将脸在她颈侧蹭了蹭。

……

“敏容师姐生了双胎。”围帘被掀开,九连姮鬓边还挂着亮晶晶的汗水,她却毫不在意,跟二人报喜,“是龙凤胎呢!”

呀!

双胎!还是龙凤胎!

桑榆抬起头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

连嫣儿只恨不能马上下床过去看一看,却被桑榆和九连姮联手压制住,“呜呜呜,我没见过龙凤胎呢!两个小娃娃诶!我想看。”她假哭。

围帘再次被掀开,和晴晴、程时琇一人抱了一个襁褓,笑眯眯地看着几人。

“哎呀!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有人正忙着哭呢!晴晴师妹,我们这就回去罢!”程时琇作势要走。

九连姮笑着拉住两人的衣袖,一边一个,将人拉了进来。

和晴晴坐在床边,将手臂抬高,让几人看孩子,“敏容知道她的嫣儿师姐听闻消息,定是要坐不住,特意让我们抱了孩子来给你们看呢!”

果真是一同长大的师姐们,彼此的心思都拿捏得准准的。

连嫣儿也不装哭了,好奇地凑上前,摸了摸孩子们白嫩嫩的小脸。

“果真是和我生的这个不一样。”连嫣儿感叹道。

她生的这个,脸皱巴巴的,头也尖尖的,只依稀能看出日后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但现下她便是再爱这孩子,也可不敢说他好看。

桑榆抱了抱两个孩子,闻言点头,“他们好像也更结实些。”

明明是双生子,体型却和单胎的相差无几,且好似还更重些。

悔意又漫上心头,桑榆有点担心嫣儿师姐孩子的新生劫雷来。

程时琇摸了摸她的脸,安慰她,“没关系的,数万年前,口诀还未现世的时候,我们的祖先们就是用的凡人女子的方式分娩的,也不见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是产妇累了点,痛了点,孩子刚出来时不大好看一点。

连嫣儿也不在意地笑,“小鱼儿师妹,你就是多心,这小子可瓷实。”她指了指还睡得呼呼的孩子,“你看,他睡得没心没肺的,多好,你还担心什么?”

……

乌云压得极低,几乎与地面平齐,人走在地上,像是踩在沉甸甸的黑云上。

“噼里啪啦”作响的雷电在云层后蓄势待发。

人们甚至能窥见如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细的劫雷,环绕其上的紫电“呲啦呲啦”的声音让他们眼中担忧之色愈来愈浓。

这是哪个孩子的劫雷?竟这般强盛可怖。

医房终于打开了大门。

站在门口等候了一夜的人们看着姑娘们手里抱着的各色襁褓,眼里喜忧参半。

“父亲们抱一抱吧!”程时琇道。

往日不乏没能扛过新生劫雷的小婴儿,这一抱,可能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