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有很多。
四个城门就有四个。
阿康和他的少爷进的是北门。
陈老爷松口气,这两个憨货,没从其他门进城就好,不然她说的话就像是谎言。
城北卫所就在城墙下。
陈老爷叫阿康在外面候着,她与越老爷进去找人求人。
一进大门,就看到一壮汉扯着嗓门在训斥人。
“你是猪吗?发热了去叫大夫来,找老子有卵用?”
被训之人很委屈,“得您同意了,才能叫大夫啊!”
“去叫!去叫!”
壮汉扇着大蒲扇,“老子不就输了两场吗?就把老子给贬进城来做这劳什子千户!呸!老子可是
你还站着做甚?去叫大夫啊!还有那两个站在大门口的
咦?陈败家,你那败家子酒楼开张没有?为何歇业整顿?
老子休沐时去摸小败,扑了个空,害的老子输了几百两。”
陈败家“”
感情你手臭到必须用小败以毒攻毒?
“大人。”
待被训之人离开后,陈老爷拱手道,“败家子酒楼今日老店新张,午饭免费试吃,您肯定不屑参与,晚食怎样?
您几时放衙?鄙人在酒楼恭候千户大人的大驾,至于玩游戏,鄙人这里花样有不少!”
“不会是麻将牌九吧?”
千户大人一脸嫌弃,“老子就喜欢掷骰子,尤其你那酒楼门口的大骰子大碗,掷起来才叫爽。”
“那今晚?”
“去!老子申时末下衙。”
阿康焦急的在卫所门口转圈,差点又被当作乞丐赶走,看到主子和越老爷出来,忙问他的少爷能出来了吗?
“求人是那么容易的吗?”
陈老爷用折扇挡开阿康,“我请了千户大人晚上去酒楼。
你给我滚回去洗漱吃饭,然后做哑巴瞎子聋子。
再敢用你的猪脑子做出没经过主子同意的判断,我就砍了你的四肢,割了你的舌头和耳朵,戳瞎你的双眼!”
阿康“”
他怎么惹到这个主子了?
洗漱过后,换了一身服饰,俊美青年阿康出现了。
越老爷“”
阿瑜买下这个没脑子的,不会是看中了外貌吧?
“叫狼一盯着他点。”
陈老爷的话,让越老爷的心情变得晴朗起来,“放心吧!保证叫他懂得什么是规矩?”
陈老爷“”
她又没打算留下这对主仆,费心教规矩做甚?
可是她这话没说出来,阿康被狼一一对一的教,被教的再也不敢抬头直视主子。
这是后话。
酉时两刻,千户大人才到,“听说败家子酒楼二店开去了城南,咋不开去城北?
是不是买不到铺面?有没有看中的?老子帮你抢下来!”
陈老爷“”
千户大人难道是土匪出身?千户大人祖上难道是土匪出身?
“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跨大了,容易扯到淡。”
越老爷“”
谁教坏了纯洁的阿瑜?
“哈哈哈哈!”
千户大人伸手拍向陈老爷的肩膀,“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文柔弱,居然也像我这个大老粗一样,张嘴就说粗话。”
他拍下的巴掌被一只手臂挡住。
他继续向下用力,想按下这手臂,但手臂纹丝不动。
千户大人惊疑,“没想到越老爷力气不小,不过倒是符合你这身高。”
“千户大人认得小民,小民倍感荣幸,但陈老爷体弱,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陈老爷“”
她体弱?
要不要扛头牛跑一圈展示一下?
“你?你们?”
千户大人打量着越老爷,再看看越老爷手臂下的陈老爷,然后他悟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会注意的,我会注意的。来,我先掷三把骰子先,来了,不掷感觉缺了些啥。”
“请!”
陈老爷亲自引着千户大人插队。
排队掷骰子的食客“”
这壮汉咋又来了?
以前就爱插队,如今还通过陈老爷插。
陈老爷,你的规则呢?败家子酒楼的规则呢?
“小败,过来给老子摸一摸,前天没摸着你,老子输了几百两,一会吃了晚食,老子去给赢回来。”
待小败走出来,千户大人立刻觉得不对,“你不是小败!”
小败微微垂着头,“小的是小败,赢府小败。”
千户大人转脸问陈老爷,“这就是你整顿的结果?”
见千户大人像是要变脸,陈老爷忙道,“只要这名字被喊了,他也应了,他就是赢府的小败。
我们给您准备了一副大小极为合适的骰子,您上去试试手感?”
一进庄家包间,千户大人就道,“我要知道原来那个小败去哪里了。”
“送去牙行了,白送。”
进了包间,陈老爷实话实说了,“他和掌柜以及厨子小二一起贪墨,我是败家,但我不是傻子。”
“前两天那个贪墨案,就是你酒楼的?”
“是的。”
见千户大人脸色缓和不少,陈老爷拿出下午盯着木匠给做的骰子和碗,“您试试这个。”
“没意思。”
千户大人兴趣缺缺,“没了小败,没了每天摸他一把再去赌坊大杀四方的兴致,不想掷。”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陈老爷抓起骰子,一粒一粒往碗里投。
第三粒改变了前两粒不一样的点数,三粒骰子停下后,成了点数一样的豹子。
“你?你这么厉害的?”
“越老爷,你来掷一把给千户大人看看。”
当越老爷也掷出豹子后,千户大人不淡定了,“你们出千?”
“没有。”
这个问题由越老爷给千户大人解释。
角度?
反弹折射?
千户大人一挥手,“别说这些,你就说怎么才能掷出豹子,用赌坊那种骰子。”
一副与赌坊完全一样的动物骨头材质的骰子,被二代小甲送了上来。
千户大人看了二代小甲一眼,心里更不是滋味,觉得这败家子酒楼没了以往的感觉。
连秦越教他怎么利用角度、折射和力度,达到自己想要的点数都没了兴趣。
秦越和蒋瑜对视一眼,没有说起阿康的事,只是陪着千户大人喝酒吃菜,说说安州民生。
酒,倒是引起了千户大人的兴趣,够冲!
见千户大人喜欢,临走时,给千户大人拎上了两坛。
马车远去,蒋瑜叹气,“这个千户大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半一半。”
秦越道,“我们一进卫所,就听到他叨叨自己是被贬进城里的,以前应该是军队里的军官。
酒楼里被整顿掉的人,可能让他想到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