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何氏又悄悄告诉丈夫她的发现,“夫人应该化了妆,手背肌肤很细腻,像小姑娘一样。”
柳达冷睇妻子。
何氏忙捂住嘴,“我就是想对你说一说,不然我怕我憋坏了。”
柳达“……”
就不怕他憋坏了?
“你以前不这样呀?”
何氏尴尬一笑,“以前老爷待我们是不错,但府内气氛压抑,时刻小心谨慎,就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小主子。”
“以后不会了。”
柳达愧疚道,“新主子很好,你有话向我说是没错,但你要记住隔墙有耳。”
何氏连连点头。
柳达不放心,又交代几句,“我看得出夫人非常信任蒋嬷嬷,你跟在蒋嬷嬷身边好好的,我们努力给兴儿铺条轻松的路子。”
何氏用力点头。
……
那个机灵牙人姓柴,蒋香慧把他带到了客栈找蒋瑜。
蒋瑜轻挥手,‘蒋嬷嬷’立即去了门外等候。
蒋瑜丢给柴牙人两块碎银,柴牙人立刻低眉顺眼的躬下身子,“夫人有事,但请吩咐。”
“本夫人身边有人路引丢了。”
“夫人是想补办?还是想买?”
蒋瑜“……”
还能买?
这比秀姐叫她去买死人的路引要方便多了。
蒋瑜又丢给他一块碎银,这块,比之前两块还重,柴牙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夫人,请吩咐。”
“本夫人想要四个人的户籍和路引,这四个人的长相分别是……”
秦老太太、秦楚、秦越和陈良涛的性别、姓名和样貌特征,都被蒋瑜描述给了柴牙人,至于年龄,统统说小了几岁,秦老太太被她说成了五十多岁。
柴牙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记录下来。
“急用,几日能办妥?”
柴牙人低声道,“只要银钱到位,今日即能办妥。”
“不怕查的那种?”
“必须的。”
柴牙人抱着一个小包袱离开,蒋香慧走了进来,“多少银子一个?”
蒋瑜伸出一巴掌。
蒋香慧惊,“五十两?”
蒋瑜颔首,“40两户籍,10两路引。
待户籍路引到手后,我去州城买人安排琐事,您在这里买铺子招厨子,县城这些契约都记在您的名下。”
侄孙女这是怕在本县内被有心人拿住把柄,蒋香慧就同意了,
“你拿着户籍路引去其他县城买宅子,顺便把户籍住址改一下,过一阵子就查不到了。”
“好。”
……
蒋瑜给了柴牙人19根银条,相当于254两。
210两办事,其中有她的路引!
剩下的给柴牙人打点,待柴牙人拿了户籍和路引回来后,蒋瑜又赏了他一根银条。
府里埋的银条只剩15根了,相当于200两。
普通宅院150两,买店铺怎么也要200两以上,若买两层的,估计得500两以上。
把事儿全丢给姑奶奶,蒋瑜赶紧回家拿银子来。
离开时,化成了秦越的模样。
进村时,又化成姑奶奶的模样。
村头妇人笑呵呵,“阿瑜,替你姑奶奶报了仇没有?”
蒋瑜“……”
不知道爷爷又说了什么谎言?
“报了报了,不报我能回来吗?”
蒋瑜边说边加快脚步想离开这些八婆,不料一妇人却道,“你姑爷爷瘫痪在床,是你揍的?”
吴有才瘫痪了?
蒋瑜脚步停顿,还没来得及澄清自己,就听有人替她辩护,
“阿瑜再野蛮,也不可能揍长辈啊!她那姑爷爷是被她姑奶奶气的,听说她姑奶奶跟人跑了。”
“你胡说啥呢?”
另一妇人看了眼黑了脸的蒋瑜,忙打断这个妇人的话,
“香慧姑姑是那种人吗?她若是那种人,就不可能回来盘削娘家了。”
“就是!”
一个年轻媳妇接话道,“你不知道就别胡说八道,香慧姑奶奶被吴家给卖了。
听说那吴坤拿着钱给他爹买了个更老的女人回来伺候他爹,把他爹气的二次中风。”
蒋瑜“……”
半个月而已,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不知道爷爷听到姑奶奶被卖的消息没有?她得赶紧回家告诉爷爷去。
蒋瑜想走,被一妇人拽住,“阿瑜,你是不是知道你姑奶奶被卖了?才去替她报仇的?”
蒋瑜“……”
“我没动手,真的。”
蒋瑜一脸正色,“我一听说姑奶奶被卖了,就去追了。
追了半个月也没追到,我得回去告诉爷爷去,你松开我!”
妇人被电了一样松开蒋瑜,她也是糊涂了,怎么敢拽阿瑜这个暴力女了?
不过,阿瑜的脾气好像比以前温和多了。
蒋瑜匆忙往家跑。
院子里,蒋瑾正拿着图书读给爷爷听,蒋爷爷却痴痴呆呆的望着院门。
看到蒋瑜,蒋爷爷猛的站起,“姐,你回来了?”
“爷爷,是我。”
不是姐姐?
蒋爷爷失魂落魄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呜呜呜……”
憋了半个月的伤心难过,终于因看到姐姐却不是姐姐的失落,控制不住了。
他佝偻着腰,抱头痛哭起来。
“爷爷……”
蒋瑜刚想开口告诉爷爷,跟在她身后的妇人们七嘴八舌安慰起来。
“蒋爷爷,您别难过,香慧姑奶奶跟着高门大户的夫人享福去了。”
“是的是的,听说买下香慧姑姑的人就是看中了香慧姑姑的性子,要不然怎么舍得花几百两银子买一个五十岁的老妪?”
蒋瑜“……”
流言的威力巨大无穷!一百五十两变成了几百两,过一阵子是不是变成几千两?
蒋瑜回身关院门,“我回来了,爷爷肯定没事,你们都回家做饭去吧!”
赶走了人,蒋瑜对弟弟挥手,“烧火做饭去,我不在家几天,你就是这么照顾爷爷的?”
蒋瑾“……”
“快去!”
蒋瑜举起拳头,蒋瑾忙把图书塞在爷爷的椅背处,跑进了厨房里。
“爷爷。”
蒋瑜从包袱里拿出姑奶奶的卖身契和休书,“您看看认不认得这个?”
看到卖身契是的人名后,蒋爷爷泪水惊断了,随后想到什么,猛的起身就去抓扫帚,
“我要打死你这个胆大妄为的臭丫头,你怎敢买的?你怎敢的?”
蒋瑜慢跑给爷爷追。
蒋爷爷举着扫帚,不是拍在蒋瑜左边地上,就是拍在蒋瑜右边地上,就是拍不到蒋瑜身上。
跑累了,发泄够了,蒋爷爷回椅子上坐下,“拿来。”
蒋瑜忙把卖身契和休书都交给爷爷,“姑奶奶叫我带回来,她怕丢了,她说这是她早就该求来的。”
“胡说!”
蒋爷爷点着卖身契,“这个也是她早就该求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