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弈在深山的这几天里都只是勉强吃了个半饱。
有时候是掏几个鸟蛋烤着吃,有时候是摘几个野果子,当然偶尔也会烤些肉给自己补补……
但这些远远都不够,每天夜里都想着他媳妇做的饭菜。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挑食的人,山珍海味能吃,吃糠咽菜也可以,能填饱肚子就行,但自从娶了林夏花,吃了林夏花做的饭就不一样了。
他如今也只喜欢他小媳妇做的饭菜。
林夏花看了看俞承弈,他的情绪依旧不会全摆在脸上,偶尔能看到他笑,她都能猜到他彼时是有多开心才有那样的表现。
殊不知,这已经是俞承弈最松弛的状态。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林夏花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俞承弈这个人,但性格习惯、个人状态多少还是能悟出点一二的。
现在她细细看着,就能看出来俞承弈的状态是略显疲惫的。
也是,在山里哪里能跟家一样能吃好睡好呢。
林夏花在转身出门前还嘱咐了他一句,“那我先去做饭,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下好了我再唤你。”
俞承弈颔首。
“小天——”林夏花喊了一声小奶包,“咱们别打搅你爹休息了……”
俞承弈拍了拍俞天的屁股,让他跟着林夏花出去,别等下挂在他身上睡着了连晚饭也起不来吃。
小天屁颠屁颠地就跟着林夏花出去了。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俞十二已经很自觉的在蒸米饭了。
家里也没有老母鸡,好吧也不是非得老母鸡才能补回来俞六郎流的那些血……
林夏花看了看眼天色,炖鸡汤得大半个时辰,也不是来不及,只是六郎说饿了,那就明天抽空再炖好了,不过鸡还得杀,今晚就白萝卜焖鸡吧。
她还想吃小鸡炖蘑菇的,但没办法,家里的萝卜白菜太多了……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要捏着拳头,嘀嘀咕咕地骂上几句那个张有根!
“他小叔,再烧些热水,我等下杀鸡拔毛要用。”分工合作永远效率都是最快的。
俞十二点点头,这活儿他熟。
甚至以前在山里没有锅烧水的情况,他还学会了烧毛鸡……
虽然做饭不咋好吃,但是生存技能还是杠杠的。
……
母子俩刚来到后院,小天就说要撒尿,林夏花想着得捉鸡呢,就让小天就近解决没转个弯去茅房。
“儿子自己一个人能解决吧?”
“能。”小天点点头,笨手笨脚的自己脱裤子了。
林夏花欣慰地点点头,转身专注捉鸡去了。
捉鸡最好的时间还是晚上,因为鸡缺乏夜视的视杆细胞,它们的夜视能力很差,基本回窝里就不动,届时是一捉一个准。
可现在天还没黑,鸡还能看得清,要抓小鸡还怪不容易的。
为了让鸡鸭有足够的活动范围,他们还圈了两块地,此时林夏花看准了一只准备回窝的鸡……
就在她就要动手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骚动。
“娘——”
小天还没尿完就被偷袭了,“鸡鸡啄我屁股——”
他捂着屁股着急地原地“哇哇”叫,前方一只刚长成的小公鸡在进攻,后头还有另一只母鸡在外围伸长脖子虎视眈眈。
“啊——你不要啄我屁股——哎呀——娘呀——”
林夏花猛的回头化身老母鸡,“哪只?哪只鸡敢啄我儿子屁股!”
那只鸡也特别贼,看见小孩子怕它躲着,就炸着脖颈的毛一直追。鸡贼鸡贼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来的……?
那母鸡原本想向前走两步,看到饲养员来了,瞬间像没事鸡一样扭头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只有那只小公鸡还在不知死活地炸着毛,也不知道是贱还是长大了有领地意识。
不过这些都不在林夏花的考虑范围内。
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就扔过去,先灭了那小公鸡的嚣张气焰,让小天得以脱离困境。
那只快回笼的鸡她也不要了,就追着那只啄过小天屁股的小公鸡。
“作为一只家鸡,还分不清大小王了嗬?家里的小主人也是你能欺负的!”林夏花追着小公鸡骂。
不到一盏茶时间,她手里就成功拎着一只鸡从鸡舍里出来了。
她一手提着那只小公鸡的翅膀,还不忘在它短暂的鸡生生涯里训它最后一次,“我让你敬酒不吃吃料酒!”
马上就把它炖了!
她还对因为被吓着不敢在靠近鸡舍的小天安慰,“儿子不哭哈,它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等下狠狠吃鸡肉!”
“嗯。”小天一边抬手擦着眼泪,一边很是认同地点点头。
母子俩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去剁小公鸡了。
为了让俞承弈早点吃上饭,林夏花早就让俞十二煮了好些开水给她备用。
起锅烧油上小公鸡!
把肉端上桌,被啄屁股的大仇终于报了,小天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大盘白萝卜焖鸡肉在流口水。
俞十二挑水去了。
林夏花到俞十二房间里,刚想喊俞承弈起来吃饭,就见他睁开眼睛了。
“你醒来啦。”
“嗯,闻到香味了。”实际上俞承弈肚子饿的睡不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怎么样,好些没?”林夏花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简直是问了一句废话,就是上的神仙药也没那么快起效。
“没,你扶着我。”知道媳妇心疼他后背的伤呢,俞承弈倒也不逞强了,搭着媳妇的肩膀到外面饭桌前坐下。
一家人坐齐就开饭了。
林夏花给俞承弈和小天一人夹了一个鸡腿,她自己啃着鸡翅。
俞承弈扒了几口饭菜,才填上了饿得空荡荡的肚子。
还得是他媳妇做的菜最合他胃口,这么想着他又扒拉了几大口。
“要是附近的生态明年春天能恢复生态就好了,这样你们就不用进那危险的深山老林里打猎了……”林夏花说完还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俞承弈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应该会的,这附近也有野鸡鹌鹑的,我们平时基本都没动这附近的野物。”
“这就好,那你们没事就不用走到深山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打猎了。”
“嗯。”
一顿风卷残云后,俞承弈还是觉着自己只吃了六七分饱,罢了。
他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