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看着正往池里投食的一大两小,楚心娆和厉赢风都是一脸的冷寒。
而楚启临和厉书洲在把带出来的糕点投完之后,便与水莲说道,“莲姐姐,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会挨骂。”
水莲不舍地问道,“你们是哪个宫的人,我以后想找你们玩时去哪里找你们?”
楚启临甜甜笑道,“我们是渝南王府的人,如果莲姐姐想找我们玩,可以去渝南王府找我们。”
“好。”水莲又开心起来,“那我得空了就去找你们!”
楚启临和厉书洲离开池边后也没马上回宴殿,而是去了宴殿另一侧的偏殿。
楚心娆和厉赢风正坐在软塌上等着他们。
“爹、娘。”
“王叔、婶婶。”
“玩够了?快过来!”楚心娆招手。
两个小家伙走到她面前。
楚心娆先朝厉书洲问道,“洲洲,婶婶问你个问题,你觉得那位水莲姐姐怎样?”
厉书洲稚声稚气地道,“婶婶,你看到我们和莲姐姐玩了吗?洲洲觉得莲姐姐挺好的。”
楚心娆稍微严肃了一些,“你仔细想想,她是真的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呃……”厉书洲直接摸起了后脑勺,然后转头把楚启临望着。
楚启临白了他一眼,“笨蛋!我们两个只是小屁孩,一个大人,跟我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跟我们玩?就因为咱们长得可爱吗?”
厉书洲恍然大悟点头,“临临,你说得好有道理!”
楚启临无语地吐了口气,接着又补充道,“她说她是万武国公主的侍女,一个侍女不去宴中服侍主子,却悠闲地陪我们喂鱼,一点都不担心挨骂。除非她是傻子,不然干不出这种事!”
“嗯嗯……我明白了!”厉书洲点头如啄米。
楚心娆忍不住失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们身份不是普通人,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万一别人趁机把你们抱走,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命只有一次,在任何时候都要爱惜,不能谁对你说几句好话你就觉得她是好人。坏人脸上可是不会写着‘坏’字的,记清楚了吗?”
厉书洲小脸上布满了惊吓,下意识地抓住楚启临的衣袖,“临临,我们以后再也不同陌生人玩了!”
生命只有一次,而他恰恰就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经楚心娆如此一提醒,他自然是恐惧不安的。
楚心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儿子是从小到大就听她讲这些,她并不担心儿子会被骗。但厉书洲是娇养出来的,即便以前骄纵任性,但也只是骄纵任性,毫无看人的能力。
她教他这些,一方面是希望他能学会保护自己,再者也是不想他拖儿子后腿。
既然决定了要养,那培养孩子的心性方面就得一视同仁。
一旁的厉赢风也忍不住开口,“洲洲,以后有拿不准的地方,多问临临。做任何事都要与临临商量,不能擅自做主,知道吗?”
厉书洲一个劲儿地点头,“王叔,洲洲记住了。洲洲以后只和临临玩,不跟其他人玩。”
厉赢风又对儿子道,“你祖母已经回寿宁宫了,今晚你们就在寿宁宫陪她吧,可以多玩几日再回府。”
“好。”
……
嘉和宫。
宫宴结束后,蕙太妃就把厉铭辛叫到了跟前,询问他的想法。
母子俩早就商议过,此次万武国公主来和亲,他们势在必得。
“母妃,儿子打听过,洛塞公主在万武国并不受宠。”
“那是自然,谁会把宠爱的公主送去和亲?”蕙太妃嗔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决定好了吗,是否真想娶她?”
厉铭辛笑了起来,“母妃,儿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她不受宠,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好的,儿子当然满意了。”
蕙太妃严肃道,“你先别笑!你别忘了,顾灵蔷那女人还没死呢!虽然皇帝判了她秋后问斩,可她仍旧占着顺义王妃的名儿,你若娶公主,拿什么位份娶,那公主能给你做平妻?就算现在杀了顾灵蔷,公主也是个续弦,她能同意?”
“这……”厉铭辛直接被问住了。
前段时日他跟厉赢风斗了一场,损兵折将不少,后来被禁足,他趁机处理了不少事。
一时间他还真把顾灵蔷那贱人给忘了!
要娶公主,那自然得拿出正妻之位迎娶……
“母妃,那我现在就把她休了?”
“仅是一封休书怎行?你别忘了,她是入了玉碟的!你们还是皇帝赐婚,此事必须让皇帝同意,把她从玉碟中除名!”蕙太妃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厉铭辛一脸阴沉。
皇帝能让他休妻?
要是同意,早在顾灵蔷那贱人落狱时便主动替他把顾灵蔷休了!
离开嘉和宫后。
厉铭辛直接去了刑狱死牢。
见到他,顾灵蔷比见到楚心娆和厉赢风还意外。
“王爷……你怎么来了?”
厉铭辛让狱卒打开牢门,然后支开了狱卒,他也不嫌脏臭,进了牢门便走向顾灵蔷,将她从草垫上扶了起来。
“蔷儿,本王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牢中的光线昏暗,顾灵蔷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此时的他举止关切、声线温柔,与她所认识的男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厉铭辛紧紧握着她的手,哽咽道,“蔷儿,自你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本王才明白你有多重要。没了你,府中事务无人打理,没了你,我们的孩儿被人蛊惑,不但不归家,连本王这个父王都不认了。蔷儿,你是不知道渝南王夫妇有多阴毒,他们要置你于死地不说,还要抢走我们的洲儿,让洲儿认他们作父母!蔷儿,他们不仅仅是要我们家破人亡,还要杀人诛心啊!”
顾灵蔷僵硬着,也听傻眼了。
楚心娆帮她抚养儿子,是为了报复她?!
可儿子明明说要杀他的人是祖母和父亲……
不对,儿子那么小,哪里辨别得出人心好坏?楚心娆那么有心计,她想骗一个五岁多的孩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儿子此时的处境,她眼泪决堤,心痛得犹如刀割,“王爷……妾身想洲儿了……我们的洲儿啊……”
厉铭辛安慰道,“蔷儿,如今洲儿已被他们蛊骗,与顺义王府离了心,唯一能救洲儿的人只有你了。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只有你出去了,才能揭穿他们的恶毒心思,才能让洲儿回到顺义王府。洲儿可是我顺义王府的世子,绝不能让他人毁了啊!”
“我……我还能出去吗?”顾灵蔷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不敢置信他说的。
“蔷儿,你听本王说,皇兄之所以把你打入死牢,也是为了帮楚心娆出气。而楚心娆之所以恨你,就是因为你霸占了她楚家嫡女的身份,她在外吃了那么多苦,自然见不得你拥有荣华富贵。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为你换来自由,只是……怕是要委屈你了。”
顾灵蔷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急迫地问道,“什么办法?”
厉铭辛深吸一口气,似是很艰难地开口,“你向皇上自请下堂……只有你放弃顺义王妃之位,做一介庶人,才能平息楚心娆的仇恨。你身份越尊贵,楚心娆便是越嫉恨,即便你死了,她也不会甘心,也会想方设法毁掉洲儿,让你泉下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