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
等伍大将老太婆一家打得差不多,桃喜才懒懒地开口。
“呼哈,呼哈!”伍大不停地喘着粗气。
在听到桃喜的招呼后,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把扁担丢在地上。
那恶老婆子一家,瘸腿的瘸腿,倒地的倒地,全都被打得不轻。
“哎哟!”
“我的脚!”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好痛!”
......
他们惨叫连连,却丝毫引不起人的同情心,反而觉得痛快。
伍大走到余花面前,诚恳地低下头:“孩子他妈,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想想这些年老婆孩子因为他的愚孝,吃了那么多苦,孩子更是差点连命都丢了,伍大愧疚万分。
“没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余花看着伍大垂头丧气的可怜样,更多的是心疼与欣慰。
他们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余花每天鸡叫就起床。
煮饭、洗衣、干农活她一样不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太婆全家。
到头来,连头顶能遮风避雨的瓦片都没留下。
除了心寒还是心寒。
余花只是嫁进门的儿媳妇,尚且觉得难受。
而伍大一直以来把那窝子狼当成血肉至亲,他现在更是撕心裂肺的痛。
要不是伍大及时醒悟,护着她们母子,余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究是好人有好报,老天让他们遇到桃喜这么个救星。
伍大夫妻二人结婚多年,很多话不用说出口,对方就都明白。
对于过往遭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埋怨和指责,只有相互体谅与互为后盾。
这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他们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人生路上的风雨都变得不足为惧。
桃喜看着他们,懂得什么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门外那家子人挨了打,不甘心就这么空手离开,全都像死尸般躺在地上。
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伍大见状,又要去捡扁担。
余花将人拦住。
她怕伍大真的把人打残打死,到时候惹上大麻烦。
余花一改往日温温柔柔的模样,叉着腰挡在院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她不客气地朝门外那群无赖道:
“你们这些瘟神,要是不走,我正好跟你们算算账!”
“我们原本想着过去的事就算了,既然你们闹上门,那正好谈谈分家的事。”
听到余花说分家,老太婆止住干嚎:
“分家?我白养那小畜生那么大,该你们给我饭钱,还想抢我的东西!”
“没门!”
老太婆带来的其他儿子和媳妇,也气愤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想分我家的东西?”
“你们真是做梦!”
“东西都是我们伍家的,没有野种的份!”
......
伍大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含辛茹苦帮着养大的兄弟姊妹,一句句像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
虽然已经知道那家子人都是没良心的,可伍大听着还是会难过。
余花面对老太婆一家恶毒的谩骂,面不改色:
“这么多年,我和伍大给你们当牛做马,村里几百口子人可都是看着的。”
“你们要是不把该分我们的拿出来,我就去告你们!”
“告我们?你个小娼妇去告呀?”老太婆面对余花的要挟有些油盐不进。
“你!”余花是个农村人,大字都不识。
她说要去告他们,也只是想要吓唬人。
余花被老太婆生冷不忌的样子,堵得说不出话。
毕竟她这副强势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根本招架不住。
伍大看余花不是老太婆一家的对手,拿起扁担又要开打。
桃喜有些脑袋疼,这个伍大现在倒是不窝囊了,但又变成了另一个极端,来不来就揍人。
真是无语。
她还等着看他们夫妻二人大显神威呢!
老太婆一家看余花语塞,瞬间又来劲:
“哼!小娘皮少在这里骗人,我们被你们夫妻打了,赔钱!”
“赔钱!”
“没钱就给房子!”
他们闹到现在,打也挨了,还在打房子的主意。
桃喜摇摇头,余花和伍大还是太老实。
看来想要耳根子清静,还是要她出马。
“老太婆,还认得我不?”桃喜笑呵呵地从房门走向院门。
伍大和余花怕桃喜被伤到,更加紧张地挡在院门处。
“是你!”隔着两人,老太婆看到桃喜,有些大惊失色。
老太婆的儿子和儿媳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上回把桃喜堵在巷子里,什么便宜都没讨到,反而挨了揍还被送到了公安所关了好几天。
“你们这一家子人,真是死性不改,上回是抢钱。”
“这回是想要霸占我的房子,你们真当我是软柿子?”
桃喜说着拉开护在前面的伍大和余花,站在了老太婆一家面前。
她活动着手腕,表情淡淡地走到离老太婆几步的位置站定。
也不知道为什么,恶毒之人的面相总是很相似。
眼前这老太婆,满脸横肉再加上那对三白眼,她就算不说话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不善。
“这房子是你的?”
老太婆见桃喜逼近,又看她在活动手腕,怕挨打,说话间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人也像是见了老虎般,跟着挪动脚步。
“我们不知道是你的房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老太婆知道桃喜是个硬茬,他们惹不起。
几人连滚带爬的就想跑,也不耍无赖了。
桃喜勾了勾唇角:“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老太婆表情尴尬地僵住。
桃喜回头指了指伍大两口子道:
“伍大两口子在你们家干了那么多年,就算是长工也要给点工钱吧?”
“现在可是新时代,不兴资本阶级剥削那套!”
“你们若是什么都不分给他们,就把人这么赶出门。”
“我可是会看不过去,管闲事的,你们这么剥削人,到时候就不止被公安所关几天。”
老太婆一家被桃喜吓得说不出话。
这可是七零年代,资本阶级剥削人这罪名他们可背不起。
他们一家可以欺负伍大和余花窝囊,却不敢欺负桃喜。
桃喜可不止会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