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辰,皇上也就顺理成章的歇在了景仁宫。
宁宣抱着自已的小被子,光着脚丫站那,皇上坐在床榻边,二人大眼瞪小眼。
“多大的孩子了,还要跟着睡。”皇上皱着眉说道。
“宣儿是想陪皇额娘睡,皇阿玛去陪弟弟睡好了。”宁宣一只手叉着腰说道。
沐浴完出来的皇后看着二人对峙,轻笑着摇头,抱起宁宣,揉搓着宁宣的脚,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埋怨,“皇上也真是的,这才四月,地上多凉,就看着宣儿一直光脚站在地上。”
“朕一时没注意。”皇上说道。
又僵持了许久,皇上没有办法,只得去偏殿陪着弘昇睡。走到床榻边,就看到自已的那一边枕头好像比平常的高了一半。
“弘昇,你睡这么高吗?”皇上不禁疑惑道。
“不是,这是儿臣专门为皇阿玛准备的。”弘昇真诚的说道。
皇上摸摸下巴,只觉欣慰,看来平日里没白疼这个儿子,竟也有心了,不过还是问道:“为何要准备这高不少的啊?”
“皇阿玛鼾声如雷,儿臣怕睡不着,温太医说过,睡高些会好些,毕竟高枕无忧,皇阿玛说是不是?”弘昇笑哈哈道。
对于自已的地位,弘昇是相当清楚,只要不踩着皇上尾巴,平日里怎么着都行,再说自已还小,还能折腾几年。
皇上利索的躺下,盖上被子,背对着弘昇不想说话,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约摸明白皇阿玛当年为何那样宠爱二哥了,到了自已这里,当了皇帝,特别嫡子本还算聪慧过人,比之皇阿玛当年更甚。
“弘昇啊,平日里在阿哥所可还习惯?”皇上有些睡不着,想着关心一下弘昇。
“弘昇?弘昇?”半天不见人反应,皇上坐了起来,偏头去看弘昇。
只见弘昇已经睡的正香了。
“这孩子,怎么睡这样快?”想到自已平日里难以入眠,皇上不禁感叹道:“年轻好啊,不像朕。”
原来在得知皇上要来一同睡的时候,弘昇当机立断,让奶嬷嬷去端了碗安神汤来,睡的早些,就不怕皇上的鼾声吵到自已了。
次日一早,皇上皇后正用着早膳呢,敬嫔那边的宫人就来报喜了。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敬嫔娘娘昨夜诞下了一位健壮的小阿哥。”
“怎么现在才说呀?”宁宣问道。
“昨日敬嫔娘娘回去就觉着不适,请来稳婆太医一瞧,竟是要生了。因着我家娘娘说了,昨日是皇后娘娘千秋,不必打扰,等生了再来禀报也不迟。”宫人道。
“敬嫔不是还有点日子吗?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生了?”皇上问道,自已昨夜都没一点感觉,觉着很是奇怪。
“娘娘只是略有不适,到了快生的时候,就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宫人解释道。
早在敬嫔五个月的时候,探查到敬嫔内里发虚,还需要用药,宁宣就给敬嫔用了药了,这生起来自然轻松不少。
因着早些年在王府的时候,敬嫔还在华贵妃房中做格格,本就不得宠,还时不时闻着欢宜香,身子亏损不少,太医们不敢言明罢了。
“皇上您看,敬嫔也是自王府就伺候皇上的了,如今平安诞下阿哥,是不是要?”皇后明示道。
此次皇上没怎么遭罪,心中也很是高兴“皇后说的是,敬嫔这个位子待的确实有些久了,就晋为妃吧。”
得知是皇后帮着提的,敬妃心中对皇后的感激又多了不少。
随着九阿哥弘昀的诞生,本就只差半个月的沈嫔也紧随其后平安生下了静和公主。
五月祭祖,能来的阿哥公主都跪了一片,看着自已的一群孩子,皇上感叹道:“如今朕的孩子也已经够多了。”
“皇帝这哪算多,先帝多少阿哥公主,皇帝差的还远了。”太后说道。
“皇额娘,这孩子差不多够了,再者,得子弘昇,得女宁宣,儿子此生已经足矣。”一想到自已那两个早慧的不行的孩子,皇上恨不得天天炫耀,偶尔和大臣谈事之时,若是大臣家中有差不多大的孩子,皇上就忍不住多问几句。
皇上爱炫耀其子其女的话,甚至已经传到了民间。
“钦天监算过,今日是个好日子,正好颁布一则圣旨。”皇上抬抬手,示意苏培盛可以宣读了。
苏培盛一脸严肃,庄重的打开圣旨,深吸了一口,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朕惟帝王大统,必有贤明承嗣以绍万世之业。今六阿哥弘昇德才兼备,允符朕心。当兹重任,尔克胜任。尚其益修厥德,敬亲九族,尊师重道,保又我邦家。无替朕命,永绥兆人。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弘昇恭敬的接过圣旨,“儿臣接旨!”
“还有,继续念吧。”皇上摸着宁宣的头说道。
只见苏培盛又拿出一则圣旨,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朕之爱女雍安,佩宫帏之箴训,度协柔嘉;习图史之规型,性成婉顺,今特赐宝印,见此印,如见朕!”
宁宣惊喜的接过圣旨,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儿臣多谢皇阿玛!”
“皇阿玛永远不会让人压你一头的。”皇上肆意的笑着,点了点宁宣的额头。
华贵妃也望着宁宣笑着,太好了,原本还担心宣儿以后被压一头,这意思不还是皇子公主中,宣儿最大吗?
嫔妃们皆真心笑着恭贺,早就知道的结果,不过是早晚问题罢了。
皇上挑在今日,不过是为着显得庄重和自已的重视罢了。
回去路上,就皇上皇后和宁宣弘昇走在一起,皇后不禁问道:“皇上怎么这么突然就封了弘昇为太子?弘昇如今年岁可还小啊。”
“太子乃国之根基,一日不立,朕心中一日不安,再则,早晚都要封的,朕想着,不如早些封,也免得弘昇毛毛躁躁的,早些稳重起来才是。”皇上捏了下弘昇的手说道。
“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罢了。”皇后笑道。
早不立晚不立的,怎么就这个时候立了?宁宣觉着有些奇怪,肯定有其他原因在。
“皇阿玛,宣儿听太傅说,准葛尔科尔沁那些部落有许多良马,我们大清有多少啊?谁多一点?”
“自然是我们大清最厉害了,以后也是。”皇上抱起宁宣,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可见其隐隐杀意。
皇后主动握住皇上的手,“皇上,您会心想事成的。”
“再等等,朕要做好万全之策。”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说道。
有个小宫女和剪秋对视了一眼,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到了队伍的后面,走到一处交叉口,快步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皇上语重心长道:“弘昇,以后你就是大清的太子,要学会稳重,不可再同往日般胡闹。”
“那是因为儿子同皇阿玛亲近,皇阿玛虽是君,可更是血脉相连的阿玛。”弘昇说着悄悄看着皇上的脸色。
皇上咳了一声,更严肃了,不过嘴角却是更上扬了,“那也得稳重些,别仗着朕宽容,就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