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连忙让人去传太医,又让莞嫔先回去歇着。宫人用软轿将如嫔抬回了延禧宫。
人多易乱,只华贵妃陪着皇后去延禧宫看着,其余一应妃嫔们都让各自回宫去。
裕嫔端妃相携着离去,只因五阿哥和四阿哥平日里走的近,这二位自然也就走的近了。
“真是让人唏嘘,公主们瞧着金尊玉贵的,却和亲为多者。”裕嫔说道。
五阿哥和四阿哥见裕嫔端妃出来,急忙迎了上来,“额娘,裕娘娘,皇阿玛可说让谁去了?”四阿哥焦急问道,虽知道怎么也不可能是宁宣,但还是难掩担心。
“是你的姑姑,朝瑰公主。”端妃说道。
四阿哥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谁要是以后敢让宣儿妹妹和亲,我就揍死他!”五阿哥握紧了拳头。
“小四,你也是个命运多舛的,自小受了不少苦,可比之朝瑰,其实你也是幸运的,切记不要自怨自艾。”端妃温声说道。
四阿哥感叹道:“儿子受教了,虽不受皇阿玛所喜,可毕竟还是阿哥,和亲公主多早逝,儿子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端妃总是怕四阿哥因为幼时的经历,心中难以忘怀,走进死角。
四阿哥扶着端妃,端妃温柔笑道:“咱们母子俩啊,就在这宫中安安静静的过着就是了,也不算太差。”
“儿子有额娘,额娘也有儿子。”四阿哥眼里有着光芒,笑的那样灿烂。
莞嫔和沈嫔慢慢走着,“准葛尔不过一个部族,竟如此嚣张。”沈嫔气愤道。
“若是年羹尧还能领兵打仗,他不是那样厉害,何必让一个弱女子去和亲呢?”
“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何必浪费千军万马呢?更何况若是输了,反而得不偿失。”莞嫔抚着肚子说道。
“其实某些方面来说,年羹尧也挺好,若是他还是大将军,必是主战的。”即将身为人母的莞嫔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玉太贵妃在门口等着朝瑰回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门框上。
看到朝瑰回来,玉太贵妃一把将朝瑰抱进怀里,就这么紧紧锢在怀中,好像一松手,朝瑰就要离自已远去了般。
玉太贵妃只唤了一声“近安”,泛起一丝苦笑,随即手也松了,整个人瘫软下去,晕倒在朝瑰怀中。
“额娘!”
差不多过了一夜,如嫔才艰难的产下一个瘦弱的公主。
皇后瞧了一眼,“公主也好,平安就行。”
这边安顿好如嫔和新生的小公主,皇后匆匆回景仁宫用过早膳,又带着宁宣一同去望仙楼。
等到玉太贵妃醒了,皇后宽慰道:“太贵妃放心,我已经向皇上说了,为着不损大清颜面,朝瑰妹妹等来年开春后,再去准葛尔也不迟。”
玉太贵妃攥紧了皇后的手,泪眼婆娑,“皇后娘娘,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又哑然一笑,“多谢皇后娘娘,不然只怕朝瑰寒冬腊月的,还要赶路。”
回想起前几日还在和皇后说着,朝中有哪些清流人家,如今自已的近安却要和亲准葛尔,玉太贵妃哭的不能自已。
“额娘,这和亲一事避不开的,皇上对我愧疚,有大清在背后撑腰,准葛尔不敢不敬着我。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回来看额娘。”朝瑰红肿着眼,却还是安慰着玉太贵妃。
为着不让朝瑰担心,玉太贵妃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抚上朝瑰那年轻稚嫩的脸颊,“好好,额娘等着你回来。”
玉太贵妃又下了床榻,跪在皇后面前,“还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太贵妃这是作甚?有什么能帮上的,本宫自然会帮着朝瑰的。”皇后连忙扶起玉太贵妃。
“还请皇后娘娘剩下的日子里,费心教导朝瑰一二,她年纪轻不懂事,有许多弯弯绕绕的都不懂。”玉太贵妃说道。
皇后握住玉太贵妃的手,“太贵妃放心,朝瑰妹妹一定会长命百岁。”
宁宣靠在朝瑰怀中,感觉心都要碎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日子和朝瑰的相处,朝瑰如何的真心相待不是不知。
明明知道事情的走向,却无法改变,眼睁睁看着自已亲近的人,一步步走向深渊,这是一种多么绝望的事。
可真的就这样了吗?宁宣不甘心,事情不能再好一点吗?心中千回百转,一个想法,慢慢开始涌上心头。
大清的公主,无论在哪里,都该是不被人欺的存在,也更应该让那些想欺辱公主的人,有所畏惧,永远匍匐在公主的脚下!
“朝瑰的陪嫁,由华贵妃和本宫亲自看着准备,太贵妃且宽心,本宫绝对不会委屈了朝瑰妹妹的。”皇后许诺道。
“多谢皇嫂,这些日子一直受皇嫂照拂,日后额娘还要劳烦皇嫂多看顾。”朝瑰如今唯一敢信,尚且敢依靠的人也就只有皇后了。
命运,一个难以把握,却也可以影响进而控制的东西,有时候皇后也感觉疲惫,人的这一生,不就是争命吗?
看着宁宣,皇后轻轻笑了笑,世间为母者,不就是为了子女而争命吗?
不得不说是亲母女,宁宣也在思考命运这个东西,只不过内心想的却是,世间女子的命运,何时才能由自已主宰?而不是如同水上浮萍,飘荡不定。
后面有着皇后带头,加之心有所感,妃嫔们陆续都给朝瑰送来了不少好东西。
再过两日,朝瑰就要来皇后这跟着学些再深些的东西了。
皇后练着字,“剪秋,你说本宫能教朝瑰什么?”
“有娘娘亲自教诲,就算争斗的再厉害,那些蛮野妇人想来斗不过朝瑰公主的。”剪秋说道。
皇后勾唇一笑,眼睛微眯,“朝瑰和亲其实不止是和女人斗,有人比本宫更适合教朝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