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混乱的证词

无论读者对抓捕真凶是何种心情,期待亦或是担心,波洛的侦破工作,都正式展开。

第二名接受询问者,是列车员皮埃尔·米歇尔。

他是在晚饭过后,前往雷切特的房间内铺好床铺,那是他最后一次和雷切特见面。

然后就是在晚上12:40的时候,雷切特按动过响铃,但在列车员敲门询问的时候,雷切特大声回答,说他是按错了。

波洛在隔壁的房间内也听到了这句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远处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的房间里也响起过铃声,所以列车员就掉头去为公主太太服务去了。

列车员还说在火车停止后,曾看见一位身穿猩红色和服式睡衣,上面绣着龙图纹的女子,前往过位于过道尽头的洗手间,但背对着自己,所以他并不清楚是六位女士中的哪一个。

而且列车员自己也有证人,他案发时间段内,先后给车厢上的美国太太、波洛本人、麦奎因先生提供过服务,这些都是扎实的人证。

问询结束。

第三个被问询者是秘书麦奎因。

他对雷切特的真实身份是卡塞蒂感到震惊,并且极度懊悔,自己不该给这个恶魔干秘书的工作。

因为他的父亲是这个案子的检察官,他也认识温柔美丽的阿姆斯特朗太太。

麦奎因在案发时间,邀请了一名英国的上校——阿巴思诺特上校到他的房间里讨论一些政治问题,一直持续到了凌晨2点左右。

然后就让列车员进房间给他铺了床。

他同样见过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女人,从过道经过。

第四个被问询者是雷切特的男仆爱德华·亨利·马斯特曼。

他说主人雷切特先生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当晚他也是把安眠药倒进了杯子里,但没有亲眼看见雷切特服下。

他在服侍好雷切特的就寝前安排后,就去通知了麦奎因,然后返回房间看书。

有个意大利人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

第五个被询问者是哈巴特太太,准确来说,是她主动嚷嚷着要找波洛提供线索。

“凶手就在我的房间里!”

哈巴特太太斩钉截铁道。

她说昨晚自己睡着后,突然醒了,四周漆黑一片,她感觉到有一个男人就在她所处的房间之中。

她当时害怕极了,也不敢出声,只好不断地偷偷按铃。

等火车停止后,终于有人敲门,她这才敢打开房间的灯。

而此时房间里并无任何男人的身影存在。

这本该是一个自己吓自己的鬼故事,偏偏这位太太好像还能拿出证据来——

一枚纽扣!

“这是我今天早上起床时在房间里发现的,它绝不是我衣服上的纽扣!”

哈巴特太太的证词没有受到太多重视,波洛趁机反问了她几个问题。

其中,她说道,晚上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在雷切特的房间里和对方说话。

波洛在对方临走前,还炸了这位太太一下。

“你的手帕掉了,太太。”

“那不是我的,波洛先生,我的手帕在这儿呢。”

“对不起,我看手帕上有个首字母h,我以为是您的……”

第六个被问询者是瑞典女士格丽塔·奥尔松。

她是一所教会学校的护士长,接受过专门的护士训练。

由于她所在的房间和雷切特的房间相连,中间有一道连接门,她曾不小心打开过那道门,还见到了出事前的雷切特,那时男子正在看书。

后来她去找了哈巴特太太借阿司匹林,十一点不到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睡觉。

和她同行的是一位英国小姐,她由于睡眠很浅,可以确定那位英国小姐也整晚都不曾出门。

…………

接下来波洛用相同的方式,耐心地询问完了剩余的嫌疑人。

包括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和她的女仆希尔德佳德·施密特小姐、安德雷尼伯爵夫妇、阿巴思诺特上校、哈德曼先生、德贝纳姆小姐、安东尼奥·福斯卡雷利先生。

神奇的是,每个嫌疑人都提供了当晚各自详细的行程安排,并且都有证人证词,可以交叉印证,互相担保。

而且这些嫌疑人在被波洛告知真相前,根本就不知道雷切特的真实身份。

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作案动机了。

如此一来,案情好像就进入到了死胡同之中,仿佛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去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和盘问。

但波洛却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比如麦奎因听波洛先生说发现了一封提及阿姆斯特朗案件的信,他说:“可是,肯定”,然后顿了顿,又说:“我是说—那个老头子太粗心了。”

从这个停顿里,波洛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结合他在现场找到的被烧焦的纸条,波洛猜测,也许对方要说的话,应该是——

“可是,肯定已经烧了。”

他怎么知道纸条已经被烧毁呢?

除非他自己就是凶手,或者对案件有更为深入的了解,假如真是这样,他又为何要隐瞒真相,包庇凶手呢?

又比如,雷切特的仆人马斯特曼说主人乘坐火车时,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

可是,明明都已经收到了威胁信,还把手枪藏到了枕头下方。

种种迹象都说明雷切特已经意识到了可能会有危险降临,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会安心服下安眠药,在夜晚沉沉入睡呢?

除非,有人悄无声息地给他下了药!

而仆人和秘书无疑是嫌疑最大的两个人。

再比如,麦奎因说雷切特先生语言不通,需要他当导游,带他环球旅行。

而当晚列车员去应铃的时候,从房间内传出的雷切特的声音,竟是说的法语!

还有,波洛听见15号客房的阿巴斯诺特上校,称呼10号客房的玛丽·德贝纳姆小姐为玛丽,按照英国人的习惯,这是对关系很亲密之人才会使用的称呼。

毕竟自诩是“绅士”的国度,就算是一见钟情,他们也会很礼貌的慢慢进展,绝不会仓促行事。

但上校却说他们认识才几天。

波洛因此推断他们可能早就认识,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在配合演戏。

比如比如12号房的伯爵夫人的护照上有一个新油渍,恰好滴在她名字的首字母上。

这会是巧合吗?还是精心设计想要掩盖什么?

她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是海伦娜还是埃伦娜,如果是海伦娜,那那条刺有h子母的手帕就是她的。

太混乱了!

每个人都好像在说真话,但又每个人都好像在撒谎,诡异的行径,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些证人到底是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