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亿万年来的岁月中，曾有许多至强者，都触摸到了永恒的边缘。
但他们最后基本上不是彻底疯了，就是陨落了，反正下场都非常凄惨。
而唐天之前在星辰世界中遇到的那个老疯子，就是其中之一。
否则，他不可能发出与界主相同的感慨。
而且唐天有种预感，那个老疯子，或许就是当年第一个接触到了永恒的人。
恒帝。
他的身上，一定还沾染着永恒的气息。
借此，唐天应该就能将目光投向永恒之上，找到噬天鬼的存在了。
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唐天决定就先去做这件事情吧。
要是能确定，自己对于噬天鬼的掌控权在君常青的钥匙之上，那么之后的一切，就都会好办许多了。
抬起头来，唐天又看了一眼万界道场，这个史上最为繁荣的修炼圣地。
它在界主之后，还持续繁荣了几千万年的时间，最终才走向了没落，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存在时间最久的一个圣地了。
然而即便如此，它终究还是没落了。
道路一段，孤独飘零在混沌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将彻底湮灭。
永恒。
真的太难了。
所以人们，才会对此存有无比巨大的执念，拼尽一切，至死方休。
但也是因此，当他们发现自己只是养鱼人鱼缸里面的一条鱼之后，才会道心破碎，万劫不复。
“唉”
唐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当然能理解这种心态。
就像他的前世，如果那群顶尖科学家，在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日日夜夜研究之后，却发现整个宇宙竟然是一个庞大的玉足
那肯定会疯掉的。
“等解决了君常青这件事情之后，我就来看看。”
“你这养鱼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吧。”
说完，唐天轻轻弹指，消失在万界道场之中。
天门遗址。
在唐天从传送阵离开之后，残道至尊仍旧守在地下空间之中。
万界道场所在的那片空间非常奇特，想要返回的话，基本上也只能从原来的地方重新返回。
所以，他便在这里等待着唐天的归来。
此时，残道至尊盘膝而坐，而在他的身旁，一个灵魂虚影负手而立。
“没用的。”
太仓至尊缓声说道：“界主，本就与天君在同一条道路之上。”
“应劫者必然也是如此。”
“从百万年前开始，这世界就已经是天君的了。”
不过残道至尊并没有回应他，仍旧静静地坐着。
“真的不要再有任何幻想了。”
“臣服天君，才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到时候在新世界中，我们的地位会比现在更加尊崇，受到万灵敬仰。”
“难道你不想拥有那样的地位吗？”
太仓至尊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然而残道至尊依然没有选择回应他。
许久之后，太仓至尊深深地叹了口气。
“罢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
“留着我的灵魂，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没办法威胁到天君的。”
“到时候天君找过来的话，你还会有危险。”
“你也不用担心会将我彻底杀死，天君有办法让我重新复生的。”
“所以，杀了我吧。”
太仓至尊说道。
说完这番话之后，残道至尊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头，看向了太仓至尊。
“师兄。”
“天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带你回来，也只是想让它，再看一看我们。”
“现在，已经看过了。”
“若你决意离去，我不会阻拦你的。”
说完，他重新回过头，不再说任何话了。
而太仓至尊，则是愣了很长的时间。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子，与残道至尊并肩盘膝而坐。
又过了一段时间，传送阵有光芒绽放而出，强烈的阵法波动席卷整个地下空间。
残道至尊睁开眼睛，随后站起身来。
他知道，应该是唐天回来了。
而太仓至尊，则是化为一缕青烟，将自己隐藏在了残道至尊的身上。
对于现在的唐天，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阵台之上。
“嗯？”
“你还在？”
唐天看到残道至尊，开口道。
残道至尊微微点头：“看到您安全归来就行。”
唐天顿了顿，道：“你就不关心，我在万界道场中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么？”
残道至尊摇了摇头。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您的世界，已经不是我能够参与进去的了。”
唐天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已经对他彻底失去信任了。
“罢了。”
他摆了摆手，道：“这世界的未来，仍旧隐藏在迷雾之中，谁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时间。”
“你就先顾好自己吧。”
“这地方还不错，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
残道至尊拱了拱手。
“多谢。”
唐天也没再多说什么了，直接消失在地下空间之中。
在唐天离开之后，太仓至尊的灵魂才重新钻了出来。
“这家伙，真的恐怖。”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但现在看来”
太仓至尊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想投靠天君的话我可以帮忙，其他事情，我这个灵魂虚影可能就没办法帮你了。”
“或者，你想办法帮我重塑肉身呗。”
太仓至尊说道。
残道至尊想了想，刚准备回应。
但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波动在地下空间中忽然出现。
随后，两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龙九州。
星辰世界。
在一片破碎的星辰之中，唐天的身影缓缓出现。
上次已经来过了，有了定位，这一次就不必那么麻烦，直接穿过混沌就能抵达。
他出现的位置，正是星辰宫殿所在的地方。
当时最后一次见到老疯子的时候，也是在这儿。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当时老疯子所造成的破坏，仍旧清晰可见。
他的气息从这里一直延伸到了星辰世界的深处，留下了一条非常明显的诡异。
疯了的他，值日安不会去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循着这条轨迹，唐天迅速找了过去。
没走多少距离，他便停了下来，看向了前方悬浮的一颗星辰碎片。
老疯子，就在碎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