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进了太子包房,跑到卧室里把窗户插销打开后,就走出房门对店小二说:“太子包房也没什么特别的,请锁门。”
店小二赶紧锁上门随张元下楼:“我说没什么好看的吧!”
张元来到自己的雅间继续喝酒:“小二,我先把账结了,你去忙你的,我一个人喝酒清静些!”
“这正合我意,我们中午最忙,这里的客人习惯中午来,晚上怕冷就在家里吃饭,您慢用!”
张元嘴上说独自饮酒其实是掩人耳目。店小二刚走,他便起身来到太子包房的隔壁雅间,打开窗户从屋外攀爬到太子卧室的外面,通过窗户翻进了房间。他扯掉一块外间墙壁上的挂毯,想题一首诗,但心想:“我题什么诗能引起太子注意呢?”
他思索了许久,然后用太子的毛笔在墙上挥毫写道:“五丁仗剑决云霓,直上天河下帝畿。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落款为:大宋浪子张元昊兄弟。
张元放下笔准备再欣赏一下,突然,走廊传来皮靴走路的咯支咯支声音,还有女人的嬉笑声。张元知道有人来了,赶紧放好笔,把扯下的挂毯放入柜子里,躲进了卧室里。
果然,李昊太子带着几个卫兵和两个兴庆府的官妓来了,在包房门口一个官妓用钥匙打开了门,太子的侍卫长鬼鹰对房间里面望望,他对手下说:“我负责门口,你们楼梯口去两个人,走廊两人,一楼两人,下楼点菜去两人!”
“咋!”
官妓甲先去倒水沏茶焚香,官妓乙把太子引到太子专座坐下,顺势坐在他大腿上,嗲兮兮地说:“太子怎么两周没来,是不是有了新宠把人家忘了呀?”
“怎么会呢?一大堆糟心事,我两周没来,怎么感觉你屁股又胖了!”
“真坏!”
官妓甲忙完,也赶过来坐在太子另一只大腿上说:“太子,你看我是不是轻了,快说嘛!”
太子搞笑地说:“都胖了!”
“大坏蛋!”三个人敞怀大笑,又做了一番亲昵挑逗的动作......
少顷,官妓乙往房间四下瞧了瞧,指着一块墙壁说:“太子,哪里少了一块挂毯,多了一首诗,恐有人进来!”
太子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看到墙上的诗,就好奇地将诗读了起来,说:“这诗写得倒有几番气势!”
官妓甲说:“何为大宋浪子张元昊兄弟呀?”
太子说:“我本名叫李元昊,简称李昊,他们故意不避忌讳,用我的名号来刺激我!”
“好大的胆子,什么人呀!”
“等我吃完饭回府就安排人去抓,把他们杀了!”
此刻,张元大大方方地从卧室走了出来,对太子行了个礼,说:“不必烦劳太子派人,我主动投案。杀我之前,我有三个问题想问太子,弄清楚了,我死而无憾,我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也值了!”
在门口负责警戒的鬼鹰听到屋内有动静就踢开门闯了进来,抽出寒光逼人的鬼头刀,用刀侧面重重拍打了张元的肩膀,然后将刀架在张元的脖子上,就准备往下砍。
张元忍住疼痛,不动声色地说:“难道久经沙场的太子,还怕我一介儒生不成?太子已经四面楚歌,不久就要人头落地了,我就先走一步!”
“四面楚歌?慢!让他说完!”
“我的第一个问题:太子要一时乐,还是一世乐?”
“何为一时乐?何为一世乐?”
“一时乐是男女私情之乐,一世乐为皇帝之乐!”
李昊太子一听到皇帝之乐,立马心花怒放来了兴趣,心里嘀咕着:“难道此人是冥冥之中,上天派给我的使者吗?”想到此,他立刻对鬼鹰说,“快给张公子赔罪,赐坐上茶!”
“是!”鬼鹰单膝跪地说,“在下刚才多有冒犯,特向公子赔罪认罚!”
“请起!”
鬼鹰沏好茶后,接着说:“谢张公子!请坐,请喝茶!”
“好哇!”
李昊上下仔细端详了张元,问:“公子姓甚名谁,为何来西夏呀?”
“敝人张元,华阴县人,大宋进士落榜生,我和结拜小弟胡昊千里走单骑,到西夏为得是功名利禄而来!”
“真是天助我也!”太子感到彼此话语投机,就对鬼鹰说,“我有正事要和张公子聊!你们都退下去,替我赏赐这两位美女!”
“遵令!”
鬼鹰带两名妓女走后,太子急切地问:“公子第二个问题是?”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太子是想做假太子,还是真皇上?”
李昊把满脸的横肉一拧说:“放肆!何为假太子?”
“如果你都当不了真皇上,人头落地了,你说是不是假太子!”
太子张开大嘴一时无法回答,只得低声说:“那先生第三个问题是?”
“我的第三个问题是:太子想做草头王,还是想三分天下、福祚绵长?”
此时,太子彻底知道此人不简单,能救助自己于水火之中,辅佐夺取王位,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张元拜了三拜,说:“先生就是诸葛孔明在世!我的老师,我现在已经身陷悬崖边,随时粉身碎骨,请先生援手快快救我!”
这太子李昊一生蛮横,只跪过天和老爹,连次数都屈指可数,他能按儒家拜师的礼节三拜,张元感到了太子的诚意,便高兴地说:“太子快快请起!放心,治大国如烹小鲜也!”
李昊起身拉住张元的衣袖诚恳地说:“以先生之大才,如果公子能辅佐我登上皇位,我一定拜你为宰相!”
“太子如果按照我的计划做,就一定能成功!”
“那我们上酒菜边吃边聊?”
“好!这也是缘分!”
“先生所说福祚绵长有什么深意吗?”
“太子可知秦朝与汉朝的最大区别在哪?”
“不甚清楚,都是战将如云的时代!”
“你看秦朝胡亥把自己所有亲戚几乎全灭光了,三年亡国,为什么?当一个人只追求权力,没有礼、没有义、没有耻,君不像君,臣不像臣,那他能做些什么?反之,你看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福祚绵长!”
“先生的意思让我登基后,在西夏全面推行儒学?”